跟著北斗來到了那個黑衣人消失的地方,溫清竹往下一看,漆黑一片,不太真切。
凝神細聽,還能聽到隱約的水聲。
溫清竹想起一件事情來,郭達說那個小王對這裡的地形不熟系。
現在看起來,那個人定然對對這裡很熟悉。
溫清竹閉了閉眼,轉頭看了眼定遠城的方向,對北斗和雷爍道:「現在情況不明朗,我們得儘快趕回去!」
匈奴人的屍體價值不大,溫清竹找了塊空地,直接燒成粉末撒到河裡去。
至於郭達的屍體,肯定還有價值,讓北斗用郭達自己的衣裳裹起來,扛著往回走。
先前的山洞已經不安全,他們必須更換地方休息。
經過先前發現余老闆屍體的地方,無頭的屍體已經不見,甚至於很明顯的一些痕跡都被人清理乾淨。
這讓溫清竹越發的凝重起來,看來這一次行動對他們很重要。
不管是匈奴還是大齊這邊的奸細。
尋了約莫一個時辰,他們才重新找了一個山洞歇下。
為了安全起見,這一次變成了兩個人輪流值夜。
到了天亮,他們立刻出發,歸心似箭,等到天黑時分,終於出了山林。
但是到定遠城還至少要走一個時辰,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儘快趕回去,可是溫清竹已經撐不住,雷爍的腿都開始發顫,唯獨北斗還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先休息一下!」溫清竹決定原地休息。
她看了眼周圍,這是他們第一次尋找水源的地方。
北斗放下屍體,過去水井邊看了看,空手而歸。
「水井被毀了?」溫清竹皺眉,北斗點頭。
雷爍啞著嗓子道:「不如給哥哥他們放信號吧?」
溫清竹想到在山林里的事情,不禁回頭看了看,總覺得那個人不一定離開。
「我們先休息一下,等會再說。」溫清竹閉上了眼睛休息。
沒多時,北斗拿了水袋過來。
溫清竹問了一股濃郁的青澀味道,睜眼一看,見北斗把水袋遞給她,示意她喝。
接過水袋,溫清竹抿了一口,頓時滿嘴澀澀,舌頭頓時僵直起來。
不過現在必須補充水分,溫清竹屏住呼吸,直接喝了一大口,濃郁的汁液滑過喉嚨,質感仿佛漿糊,味道如同濃縮了無數倍的芹菜一樣,難以下咽。
「多謝!給爍姐姐喝一口你也喝點!」溫清竹把水袋遞給他。
北斗拿去給雷爍,她剛遞到嘴邊,頓時拿開了水袋:「這是什麼東西!」
「樹的汁液,無毒難喝但是能及時補充水分。」溫清竹的喉嚨好了些,聲音也恢復了兩分。
雷爍看著水袋,知道自己必須喝,便同樣屏住呼吸灌了一大口下去。
但她根本咽不下,胃裡面一陣翻滾,眼看著就要嘔吐出來,溫清竹起身,抬著她的下巴,一拍他的後背,讓她強行咽了下去!
溫清竹把水袋遞給北斗,他面無表情的全部喝下,一滴不剩。
三人休息了兩刻鐘,體力恢復了大半,溫清竹立刻帶著他們出發。
只是沒走多久,便遇到了一輛牛車。
趕車的看起來是這附近的村民,手裡揮著鞭子。
今晚沒有月亮,周圍很很黑。
他們只看見個一團影子模模糊糊的過來,有牛哞哞的聲音,是不是鞭子打在牛身上的聲音。
溫清竹他們站在了一遍,等到那牛車靠近,她才出了聲:「老人家!」
「吁——」牛車頓時停下,車上的人發出驚訝的聲音:「你們是誰?」
聽到這個聲音,溫清竹確認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爺爺,恭敬的上前道:「我們上山採藥,結果出了些事情,現在走不動了,可以借大爺的牛車用用嗎?」
「這,怕是不行,我還得去給隔壁村子東西呢!」老爺爺有些遲疑。
雷爍剛張開嘴,溫清竹趕緊拉住她,示意她不要用錢財去遊說。
阻止了她,溫清竹這才開口:「那也沒事,我們多走點路就是,大爺先去忙吧。」
老爺爺走過來兩步,看清楚雷爍是個姑娘家,頓時緊張起來:「你們怎麼還帶著個姑娘出門!你們知不知道最近匈奴時常來犯,搶錢搶女人!最近村子附近都不太平,有點家底的都去城裡或者雲州了!」
「我們剛來定遠不久,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我們下次不會了!」溫清竹趕緊解釋,心裡卻留了心。
老爺爺時不時的看雷爍,最後還是嘆氣道:「反正我也不是很著急,這樣吧,我送你們一程。」
「多謝大爺!」溫清竹趕緊道謝。
有了牛車,速度雖然沒有快很多,但是他們至少可以修生養息,不必靠雙腿走路。
閒著也是閒著,溫清竹開口問道:「既然這裡這麼不太平,大爺怎麼這麼晚了還要去隔壁村子送東西?」
「還不是前些日子,混進來了好些匈奴人,隔壁村子在山林旁邊,當然是第一個遭了難難,我女婿死了,只剩下女兒和外甥還活著,他們也受了傷,我這不是給他們送一些糧食藥材生活用品過去嗎?」
大爺說著說著,情緒就低落下來。
溫清竹本來想問你兒子他們呢?
一想到這裡是定遠,許多有兒子的人家都是被徵兵的,一個不慎,怕是死在了戰場上。
所以她沒在多問,只問了許多匈奴來犯對百姓生活的影響。
一路相送,大爺把他們送到了城門口。
楊六已經在門口等著,看到他們出現,趕緊跑過來。
北斗扛著郭達的屍體下車,大爺好奇的問:「你們這抗的是什麼?怎麼瞧著有些像……」
大爺說了半天沒說出來,溫清竹趕緊解釋:「像野豬對吧!就是野豬呢!這次去山林除了採藥,還打了頭野豬回來!」
一邊解釋著,溫清竹有趕緊從包袱裡面,抓了兩塊銀子遞過去:「大爺,真是麻煩你了!這點銀子希望您不要見外!」
原文在六#9@書/吧看!
「哪裡哪裡!我就是送了你們一程!這銀子太多!」大爺推辭不要。
溫清竹堅持要給,雷爍看不下去,拿了金子出來遞過去:「大爺!本來就是咱們耽誤你的事情,銀子其實都算少的!」
看見金子大爺越發拒絕得很了,溫清竹感覺不太對,但很快找准機會道:「金子是多了,但銀子可不多!您女兒剛沒了丈夫,這銀子你多買點糧食藥材,給你女兒送去!」
提到了他女兒,大爺的眼睛都紅了,最終還是接了銀子。
溫清竹看了眼天色:「這太晚了,剛好過來接我們的人也來了,我讓兩個人送您過去吧。」
「這可不用不用!那路都是我常走的!」大爺看了眼他們身後,定遠這邊,軍人和常人卻別還是挺大的。
溫清竹堅持:「您不是最近匈奴時常來騷擾嗎!你們也是大齊百姓!他們總是要巡邏保護你們的,多走點路也很正常!」
似乎是想到最近的事情,大爺最終還是同意了。
關於那個很遠的村子,溫清竹想讓更了解一些,便讓楊六帶了兩個人護送大爺過去。
雷爍看到他們準備出發,她趁著溫清竹轉頭的瞬間,走過去悄悄往大爺的車裡扔了個東西。
楊六正要問話,她立刻叮囑道:「大爺送我們回來很辛苦的!你可要好好把他送回去!」
「走吧走吧!」溫清竹過去把雷爍拉下來,示意楊六他們走。
楊六看了看牛車,又回看過來,只見雷爍瘋狂的擠眉弄眼!
迫於無奈,楊六隻好離開。
溫清竹他們順利回到了陸家,卻得知陸磊和雷炎都去了雍和關那邊,昨天晚上匈奴來襲了!
「那陸大將軍呢?」溫清竹看了眼屋內,發現陸承恩不在。
陸姝領著他們去屋裡,同時解釋:「爹去了趙將軍那邊商量對策,需要對定遠所有的邊防做布控,按照以前的情況,他們會有人正面襲擊吸引注意力,另外會派一隊人馬進入大氣邊境刺探,萬一來的不是四王子的人,怕又是一番燒殺搶劫。」
「等等!昨天匈奴來襲!」溫清竹停下腳步,想到剛才遇到了的那個大爺。
陸姝回頭:「是啊!邊境太長了,雙峰山以前是我們大齊的突破口,但現在——」
她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神色有些凝重,不過很快又道:「總之,現在雙峰山那邊很危險,匈奴人很容易潛入進來,你們這次過去,爹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想到匈奴前不久來襲過一次,應該不會這麼快,所以才讓你們走的,沒想到他們又來了!」
「那大將軍什麼時候回來?」溫清竹感覺情況有些嚴重,她需要詢問陸承恩一些情況。
陸姝搖頭:「這個真不知道,不過爹走之前叮囑過,說是在傅王爺沒回來之前,你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多謝夫人!」溫清竹拱手道謝。
好吃好喝了一頓,又爽利的洗了澡,這才算是徹底休息下來。
躺在床上,雷爍問她:「大爺那邊不會出事吧?」
溫清竹想了會說:「應該不會,楊六雖然只帶了兩個人過去,但是保護住大爺和他女兒一家人還是沒問題的!」
「希望沒事。」雷爍的聲音低下來。
等了會,溫清竹又說道:「剛才你該給大爺金子的——」
側眼一看,發現雷爍卻已經閉眼睡著,呼吸綿長而均勻。
溫清竹微微一笑,起身拉開被子給她蓋好。
她悄聲走出去,綠陶和茉莉已經在門口等她。
溫清竹領著她們去了隔壁的書房,坐下後問:「我走的這幾天,城內一切還好吧?」
「不太好。」綠陶想了一下,直接搖頭。
溫清竹心裡微沉:「怎麼不好法?」
綠陶回答:「我這邊一直在打聽定遠各處軍隊的消息,茉莉在搜集城內百姓和素履夫人那邊的消息。」
「你先說說你這邊的情況。」溫清竹大概是渴得太久,嗓子又干又癢,忍不住的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綠陶點頭:「我仔細打聽過,也從陸姝夫人那邊套了一些話出來,陸家情況很不樂觀,看起來是大將軍府在執掌大權,但是他們手裡的真正在編的將士不足十萬!」
「怎麼不足十萬!」溫清竹放下杯子的手微微有些重。
綠陶拿了一封信出來:「我去左家那邊打探,被左大人發現,這是他給夫人寫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