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接收到的動靜最小,但禁軍早有準備,把宣政殿死死圍住。
姜遠晗站在城樓上,望著南門那邊的沖天火光,微微失神。
終究還是要面對這種事情。
沒過會,有個禁軍過來,稟報了承明宮的情況:「殿下,抓住了六名奸細,其中五名自殺身亡,還有一個活口,黑大人正在審問。」
「嗯。」姜遠晗淡淡的點頭,心裡並不在意承明宮的情況。
若不是姐姐說,留著李貴妃還有用處,他根本不會管承明宮的情況。
畢竟衛貴妃都走了,宮裡頭只有李貴妃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妃子在。
有些事情做起來還真是不方便。
姜遠晗抬頭看向平國侯府那邊,眼神變得溫柔起來,心裡慶幸不已。
果然他示弱的話,姐姐就會一直留在身邊。
不過舊王府那邊很快傳來動靜,傅家軍開始沿著街道埋伏。
南城門本就沒有命人好生把手,是他們放寧王的人進來的。
眼看著寧王軍越來越近,姜遠晗心裡竟然還有些隱隱的激動。
只是他一想到姜遠安是為了杜薇娘這麼做的,心裡又有些悵然。
姜遠安可以隨心所欲的對杜薇娘好,可他偏偏不能隨心所欲的對姐姐好,只能小心翼翼的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滿是失落。
正在時候,後面傳來招兒的叫喊聲。
姜遠晗轉頭看去,招兒被禁軍死死攔住,還隨時準備動手的樣子。
「她不是敵人,放她進來吧。」
姜遠晗盯了招兒幾眼,替她解了圍。
招兒穿著宮女衣裳,快速的跑了過來。
等她一走近,姜遠晗才發現招兒的眼睛很是猩紅。
當即他的心裡就是一跳:「怎麼了?姐姐出事了嗎?」
「是!是夫人要出事!還會連累到殿下!」招兒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
她不經意的看了眼越來越近的寧王軍,陡然失聲尖叫:「他們!他們會闖進來!」
姜遠晗把招兒扶起來,認真的又問了一遍。
聽完招兒的話後,姜遠晗立刻轉頭看向了平國侯府:姐姐在那裡!
平國侯府,主院裡面。
溫清竹站在東邊的閣樓上,靜靜的看著主街道那邊。
寧王軍已經奔涌過來,傅家軍隱匿在暗處,準備從後面包抄。
收回視線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大門口那邊的燈籠熄滅了。
「怎麼回事?」
喜兒主動說道:「我去看看吧。」
「別去!」溫清竹馬上制止了她,掃視了府內一眼,看來他們並不打算放過侯府這邊。
溫清竹帶著她下去,吩咐所有人熄滅整個侯府的所有燈。
根據特有的辦法,消息迅速的傳遞下去。
不到一刻鐘,整個侯府漆黑一片。
城樓上面的姜遠晗看到侯府忽然陷入黑暗,當即整個心就懸了起來。
他轉頭要走,招兒卻拉住了他的手:「殿下!你不能去!」
姜遠晗正要發作,范榮忽然從樓梯口出現。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對姜遠晗說:「太子這個時候哪也不能去!」
姜遠晗望著來人,轉頭盯著招兒,心裡已經有了殺意。
招兒趕緊鬆了手,跪在他面前解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范榮停在姜遠晗的面前,解釋道:「的確和招兒姑娘無關,是微臣派了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既然傅候夫人會連累到殿下,那麼殿下就該好好呆在這裡才是!」
「范大人,本宮自有安排。」姜遠收回視線,負手而立,臉上已經表現出不悅來。
只可惜范榮根本不為所動,轉頭看著越來越近的寧王軍說道:「殿下仁慈固然是好事,可面對寧王這樣的逆賊,果斷才是最應該的。」
平國侯府里,周遭忽然陷入一片漆黑。
悄然摸進來的一行人當即心裡一凜,領頭當即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的地形他們都一早看過,可主子說過,溫清竹奸詐狡猾,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外面的寧王軍已經吸引了正面的注意力,他們負責的是暗地裡的注意力。
只有這樣,主子他們才能成功潛入。
思襯片刻,領頭招呼大家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
不出一刻鐘,所有人朝著不同的方向四散開來。
溫清竹坐在主院屋內,手裡拿著一串念珠,慢慢的撥弄著。
虛掩的門口被推開,綠陶悄悄進來,站在溫清竹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聽完她的消息,溫清竹的手陡然停下,微笑起來:「王默不在的話,那麼一切都好辦,讓田沖和楊九動手吧。」
綠陶點頭,過去打開門,朝著空中放了一個紫色的信號彈。
在這個信號彈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城樓上面的姜遠晗當即安心下來。
看來姐姐能自己解決。
舊王府這邊,傅烈也看到她的信號彈,心裡卻並沒有放鬆。
這個入口始終沒有動靜,哪怕只是派人過來做幌子,還是沒有。
想到這裡,傅烈心有不安,把這邊的事情交給楊六,自己決定回侯府看看。
在信號彈出出現後的一刻鐘,府內各處陡然點亮,所有潛入的人無所遁形。
交鋒一觸即發。
溫清竹站在門口,陸續有人押送刺客過來。
院內亮如白晝,溫清竹望著一個接一個的刺客,神色平靜無瀾。
直到北斗扛著一個人踏進院子。
那個人也穿著夜行衣,只是正常人的手都是垂下來的,他的手卻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了一圈,卡在了背上。
北斗走過來,把這人放下。
溫清竹這才看清楚來人,他模樣普通,但看得出來內力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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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他有自殺的機會,北斗特意把他的下巴卸了,嘴巴張得大大的,口水不斷的往外面流。
溫清竹給喜兒使了個眼色,她便過去給這人餵下一顆麻痹丸,又恢復了他的下巴。
「說吧,你們有什麼計劃?」
這人很像自殺,可是他發現自己只有說話的力氣。
溫清竹把他的掙扎盡收眼底,很有些無奈的道:「你放心,這麻痹丸是我特意為你們這種人準備的,你們絕對死不了。」
可他還是不說話,溫清竹皺了皺眉。
其實這才是聰明忠心人的做法,根本不給敵人任何機會。
「按照先前的吩咐來吧。」
溫清竹背過身去,沒過多久血腥味就瀰漫在空中。
她剛要抬步往裡走,忽然感覺不對,當即大喊:「血有毒!屏住呼吸!」
還沒來得及轉過身去,一隻異樣的手放在了溫清竹的肩膀上。
「夫人果然厲害,怪不得殿下要下如此血本。」
溫清竹慢慢的轉過身來,看到衛林,只是他的神情舉止一點也不像衛林。
再看周圍的人,除了北斗,其餘的人都僵在了原地。
「放了她們,我跟你們走。」溫清竹只能選擇妥協,喜兒和綠陶的命,她必須保住。
假衛林忍不住的鼓起掌來:「夫人果然好魄力!當即做出了最優選擇!」
「既然你是姜遠成的人,又何必多言,這也是你們左右的選擇,畢竟人數太多,暴露的機會更大不是?」
溫清竹難得有耐心和他說話。
只是假衛林一眼看穿她的目的:「夫人不必試圖拖延時間,我們之所以沒走,是因為還在等人。」
溫清竹目光一沉:「王默。」
「哎……夫人這樣聰明,我都覺得我們該先把你殺了才是。」假衛林露出猶豫的神色來。
溫清竹翹了翹嘴角:「要是我死了,你們接下來的計劃可怎麼實行?」
假衛林這才慢慢的收起笑容,盯著溫清竹的眼睛質問:「你猜到我們的計劃了?」
「有什麼難的,寧王只是你們的炮灰,你們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抓走皇上。」
溫清竹的篤定讓假衛林眼裡浮現猶豫之色。
如果溫清竹知道他們要幹什麼,那麼她就絕對不會毫無準備。
這樣的話,他們真按照原來的計劃走,只怕會羊入虎口。
越深越深,假衛林有些心裡陷入極度的掙扎。
到底該怎麼辦?
「大人!」王默的聲音出現在院子門口。
他快步走過來,有些奇怪的問:「大人怎麼還沒走?不是說好在後門口集合嗎?」
「後門口集合?」假衛林心臟猛的一跳,轉頭看過去的時候,溫清竹臉上的笑容慢慢漾開。
瞬間,院子四周出現了傅家軍,把他們團團圍住。
喜兒和其他的護院等人立刻集合到了溫清竹面前。
屋內的綠陶也慢慢走出來,停在了溫清竹的身邊。
假衛林一伙人馬上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圈,防備著周圍的人。
王默還不猶豫的縮進最裡面,默不作聲。
假衛林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轉頭一看。
地上作為的炮灰的領頭人,已經四分五裂,血流了一地,死狀極其的悽慘。
這時候溫清竹開口了:「你是不是在想,明明已經下了血本,給自己人的血裡面注了毒,為什麼我們沒事?」
假衛林轉頭過來,心裡實在難以相信:「請夫人賜教。」
不想溫清竹卻搖搖頭:「賜教談不上,你們五毒門的確有些本事,只可惜旁門左道上不得台面,只要是銀子花得足夠,什麼都能買到,而我們最不缺的,就是銀。」
在溫清竹提到五毒門的時候,假衛林的瞳孔猛縮,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不可能!只有沈嬌知道他的身份!
是沈嬌出賣了他?
腦子裡面一片凌亂,讓終於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只是沒過會,假衛林想到了一件事情,差點嘔出血來。
溫清竹看到他的神色變化精彩,忍不住笑起來:「怎麼?現在想明白了?」
假衛林竭力隱忍的說道:「沈嬌不過用了五毒門的一種外門毒藥而已,你們竟然就能查到我們五毒門這裡!」
「這有什麼難的?」溫清竹一臉看弱智的表情,「雷家三夫人一出事,我就注意到了沈嬌的不同尋常,當即派了人去調查這件事情,只要銀子足夠,什麼查不到的!你們五毒門自然進入了我的視線。」
「當然,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把你們全面調查一下。你們五毒門內門的秘藥的確很少人知道,只是很可惜,在毒藥這方面,沒人能比得過藥神谷。」
溫清竹提到藥神谷,假衛林差點站不穩,難道她還讓藥神谷為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