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英卓走後,溫清竹開始沉思,寧王到底想幹什麼?
怎麼有點看不清他的路數?
這時候杜薇娘在他王府里,多少也該有點作用才是。
旁人不知道的是,杜薇娘的確能勸動寧王,但夏飛鳶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有她在,杜薇娘直接被軟禁起來,根本見不到姜遠安的面。
杜薇娘很氣憤,站在院子門口,來來回回的走。
過了會,夏飛鳶帶了吃食過來看她。
「杜姑娘,我來替寧王殿下看你了。」
看到來人,杜薇娘當即臉色一沉:「又是你!我要見二哥!」
聽到她這麼熟悉的稱呼寧王,夏飛鳶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嫉妒的。
不過夏飛鳶能很好的隱藏住,慢慢走進院子去。
她的眼神不太友善,杜薇娘只能步步後退。
「杜姑娘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是王爺心疼你,讓我給你送御廚做的糕點來,聽說是姑娘之前最喜歡吃的。」
終於杜薇娘退到了桌子邊,夏飛鳶不再前進,把食盒放在桌上。
打開後,把吃食一一都拿了出來。
杜薇娘仔細看去,然後嗅了嗅。
不想夏飛鳶噗嗤一笑:「杜姑娘還真是謹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畢竟你可是王爺的心頭寶,比儀佳公主都要好上幾倍呢。」
杜薇娘當即沉了臉:「夏飛鳶!你不要挑撥離間!」
「我可沒有。」
「那為什麼王爺不見我?」
夏飛鳶無奈的攤手:「姑娘的話我都和王爺說了,可王爺就是不見你,我能有什麼辦法。」
杜薇娘氣得不行,但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困住了。
「杜姑娘嘗嘗看,不然的話王爺又要怪我沒有招待好你。」夏飛鳶一臉欠揍的表情,杜薇娘只能忍耐。
掃了桌面的糕點一眼,的確都是之前她喜歡吃的。
想起這個,杜薇娘有些心酸,難為二哥還記得她喜歡的點心。
看到她感動模樣,夏飛鳶心裡暗恨,不過面上還是催促:「姑娘趕緊吃呀?」
她越是這樣,杜薇娘心裡越是懷疑。
不過為了試探一下夏飛鳶,杜薇娘還是決定假裝吃一下。
於是她拿起了一塊糕點,卻見到夏飛鳶嘴角忽然浮現一抹笑容來。
杜薇娘感覺手指有些僵硬,趕緊把糕點丟下。
卻不想已經晚了,杜薇娘慢慢的控制不住自己,心裡明白過來,是接觸性的迷藥。
夏飛鳶走過去把她扶住,低低的說道:「還真是讓人嫉妒,王爺愛護你,主子也不讓我懂你,哎……」
杜薇娘在徹底失去意識前,聽到了夏飛鳶的話。
王爺?主子?
二哥不是夏飛鳶的主子!
平國侯府這頭,雷三夫人送了信過來。
溫清竹一看,心裡微驚。
夏飛鳶竟然一直在寧王府,還把杜薇娘困住了?
她馬上站起來,但有很快坐下。
明天大概就是寧王行動的日子,這個時候把杜薇娘救出來,好像作用也不大。
不多時,綠陶回來,對溫清竹稟報:「我已經帶胡大人去了順天府,親自把胡老爺發了出來。」
「可有人跟蹤?」
綠陶點頭,拿了個名單出來。
溫清竹掃視一眼過去,不是寧王的隊伍,就是先前太子和姜遠成的隊伍。
看來這些人還不死心呢。
溫清竹盤算了一下,刑部有蘇活看著,工部被梁家掌著,兵部隸屬於皇帝的管控,吏部現在基本上是姜遠晗的親信。
剩下禮部和戶部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二月二十八這天一早,瑞親王代理朝政朝政一來,親自主持家宴。
文武百官都都接到了邀請,但只有高層的人知道,今天是宣布冊封太子的日子。
地點還是五穀台。
溫清竹早早出發,本想直接去宮裡,結果想到姜儀佳和傅瑜的事情。
她還是想去問問傅瑜,就讓喜兒調轉了方向。
到了傅家門口,溫清竹問了一聲,傅瑜還在家裡。
她心想剛好,就下了車去了傅家。
跟著管事一路朝里,走到了半路,卻遇到了好久不見的裴芷萱。
「裴小姐?」溫清竹很是驚訝。
裴芷萱倒是神色如常,微微點頭問好。
傅瑜看她來了,心裡已經猜到是什麼事情,轉頭對裴芷萱說:「不好意思,你說的事情我暫時不能答應。」
裴芷萱很是遺憾,但也過多糾纏,轉頭離開了這裡。
等她一走,溫清竹就問傅瑜:「你和儀佳的事情真的都說好了?」
傅瑜沒有回答,神情一片凝重。
溫清竹想起前幾天在宣政殿的時候,姜儀佳的神情卻是很堅定的。
她嘆氣道:「走吧,不要多想了,今天過去,事情就過去了,你們以後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只是溫清竹一轉身,傅瑜又開了口:「我回堅守諾言的。」
這話讓溫清竹嗤笑出來,她望著前面的路:「傅瑜啊傅瑜,還真是枉你被稱為京城第一才子,這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什麼道理?」傅瑜不禁問道。
溫清竹突然間有些憤怒,轉過頭來,呵斥傅瑜:「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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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生氣?這件事情和你有關係嗎?」傅瑜不解。
聽他這回話,溫清竹當即怒火中燒,直接上前一步抓住傅瑜的衣領,憤怒的吼道:「你這個優柔寡斷的薄情郎!」
傅瑜被嚇了一下,溫清竹收斂怒氣,後退了兩步。
見傅瑜還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溫清竹啞然失笑:「傅瑜,你看看你,始終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這就是傅烈和你的不一樣!從來不會連累別人!可你們明明是從一個家族裡出來的!」
「和傅烈怎麼不一樣?」傅瑜露出虛心的神情。
溫清竹有些悲涼的望著他:「真希望你以後真的會喜歡一個人,但那個人偏偏不喜歡你。」
傅瑜沒說話,溫清竹突然問了一句:「你還記得周妹妹嗎?」
「記,記得。」傅瑜眼神一暗。
瞧著他這樣子,溫清竹臉上的嘲諷之意盡顯:「還好周妹妹迷途知返,寧願喜歡蘇活,也不吊死在你這顆沒心沒肝的歪脖子樹上!」
傅瑜皺眉,因為他從溫清竹的語氣裡面,察覺到了一種隱藏的鄙視。
溫清竹乾脆直接解釋:「先前周妹妹喜歡你,為了你那可是守了剝皮切膚的痛苦,還差點沒了性命,你母親看不上當時的周妹妹,愣是不願意你娶她。
可是呢,你為了報恩,甚至請求賜婚,還好周妹妹及時回頭,堅持不要這樣的婚姻!不然的話,她這一輩子算是栽倒在你手裡!
當年的周妹妹正是如今的姜儀佳,周妹妹不顧一切的喜歡你,希望能嫁給你,而不是希望你因為報恩而娶她!現在的姜儀佳也是一樣的!」
傅瑜似乎有些明白:「所以儀佳不想嫁給我了,她不想因為我只是遵守承諾來娶她?」
「不止如此!這一次你更可惡!」溫清竹從沒有看不起姜儀佳的想法,但她知道傅瑜心裡深處是有的。
「你捫心自問,要不是太夫人發話,你會答應和陪著姜儀佳嗎?你既然都答應了,那就麻煩你好好陪著不行嗎?事情倒是都做了!可臉上卻寫著一臉我是被迫的模樣!真是當立之間噁心人!」
突然間,傅瑜問了句:「什麼是當立之間?」
「呵!」溫清竹被笑氣了,「你不是大才子嗎!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溫清竹要走,忽然再次回頭:「你要是真不喜歡一個人,那就堅決的拒絕!永遠不要給她任何幻想!哪怕將來她為了你付出生命,你不要後悔該早點娶她的!你這種想法是每一個人喜歡你的人侮辱!」
說完這些,溫清竹轉頭就偶組,她真的不想和傅瑜再說任何的話。
要不是茉莉送來消息,溫清竹還不知道,傅大夫人竟然這麼羞辱姜儀佳。
真要是硬氣,當初就該硬氣啊!
到了這個時候才嫌棄起姜儀佳來。
溫清竹努力的讓自己氣息平順下來,綠陶跟在後頭,一言不發了,喜兒更是緊抿著嘴巴,臉看都不敢看溫清竹一眼。
快要到門口,溫清竹忽然停下來,望著她們:「你們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綠陶的臉色有些僵硬,喜兒則是低著頭看不到神情。
「哎,我知道我不該多管閒事,實在傅瑜這種人太讓人生氣,相比之下,傅烈真好。」溫清竹甚至感慨起來傅烈的好。
綠陶卻忽然說了句:「或許傅瑜大人就是這樣的性子?」
溫清竹失聲笑了:「也許吧。」
兩人要繼續走,喜兒跟在後面忽然說了句:「我覺得傅瑜可能就是故意的。」
溫清竹不禁看向她。
喜兒看了眼周圍,低聲解釋:「剛才我仔細看了看,他看裴小姐的神情就是不一樣,至少是尊重的。」
言下之意,傅瑜覺得裴芷萱那樣的人才能配上他?
溫清竹笑了笑,決定不再多管閒事。
反正傅家的事情,她該說的都說了,只能傅瑜的確優秀,他也有本錢看不起別人。
只是他和裴芷萱是一類人,太過理智。
隨著大門打開,溫清竹慢慢的走出傅家,心裡忽然想著,那她是不是太理智了呢?
正想著,喜兒忽然拉著她猛然後退。
緊接著三支羽箭定在了溫清竹剛在站著的地方。
溫清竹當即抬頭,卻看見羽箭再次射來。
北斗陡然閃現,護著三人連忙退回門內。
旁邊有管事帶著幾個家丁過來,連忙喊道:「小心退後!」
可溫清竹覺得這幾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很是陌生。
北斗直接看到了那些人手裡摸出利刃來,當即又退回門口。
門外的箭雨再次襲來,前面的幾個人家丁卻露出了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