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時分,院子被悄然關上門。
屋內床上,溫清竹怎麼都沒睡著,在她剛要喊綠陶的時候,忽然發現又暗影浮動。
正當她摸出銀針時,忽然有隻手按住了她的肩頭。
溫清竹瞬間側眼看去,只見在她身邊,有個帶白狐面具的男人蹲在床的里側。
白狐面具男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馬上用被子把溫清竹捲起來,直接扛著,消失在屋內。
一路顛簸,溫清竹終於被人放了下來。
只是並沒有人揭開她的被子,而她自己也無法動彈。
終於身前響起了白狐面具男的聲音:「夫人,實在抱歉,我們等不及了,婀娜姑娘的情況已經開始惡化,只有傅烈能救她。」
溫清竹靜默了片刻,所謂的救就是用男子的精血來救人嗎?
終於,有人走了過來,揭開了她臉上的被子。
她眯著眼望著眼前的三個人,揭開被子的人正是之前的黑皮膚女人。
而白狐面具男正站在紗簾外面,他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面具男,是最開始出現在溫清竹的那個。
「夫人,為表誠意,我們決定告訴您,我們的身份。」
溫清竹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他們。
半夜把她擄來,就是他們的誠意?未免也開可笑。
「在下天狐,他是月貓,夫人身邊的人是小黑。」
溫清竹還是沒有回話,終於天狐身邊的月貓暴躁起來:「你這個女人不要不識好歹!你現在可是階下囚!」
「不得無禮!」天狐馬上呵斥一聲,月貓這才閉了嘴。
他又馬上行了一個中原的禮數:「實在抱歉,夫人一直沒有聯繫我們,而且婀娜是真的等不及,我們才出此下策的。」
溫清竹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他們也該發現她失蹤了吧。
此時的府衙內。
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通火通明,傅烈在溫清竹的床前檢查。
姜遠晗在門口調度著他的人,開始搜查整個院子。
不多時,無面悄然回到了姜遠晗面前,解釋說:「殿下,這院子裡面有西域的幻毒。」
「什麼幻毒?」姜遠晗的語氣冷下來,根據他所知道的事情,只有姚班手裡才有西域幻毒。
難道他潛伏這麼多日,為的就是抓走姐姐,從而來要挾他們嗎!
可惡!他們這麼多人居然還是著了姚班的道!
正在這時候,於凡匆匆的趕到了院子裡面來:「殿下!寧王正在北城門口,意圖闖進來!」
「果然是他們!」姜遠晗溫和的臉,剎那間變得嗜血起來。
他馬上往前走:「走!去北城門口!本王倒要悄悄,好皇兄到底想要本王做什麼!」
姜遠晗帶著人一走,傅烈剛好從屋裡面出來。
他盯著院子裡的梅花樹下,薛苗苗正在不斷的扯下花瓣,一點一點的分析著。
忽然間,薛苗苗轉頭跑到了傅烈面前。
「姐夫!我知道了!是西域的海市蜃樓!這種毒對人體並沒有什麼傷害,但會逐步的讓人產生極強的困意,一般人是很難察覺的。」
「你覺得和之前的曼陀羅花毒有區別嗎?」傅烈回想著剛才屋內的情形,能悄無聲息帶走清清的人,輕功極高。
如果真是姚班的手下,他早就這麼幹了!
所以這次虐對不是姚班的人!
「有!區別很大!這種東西準確來說,都不能算是毒,只能說是幻藥,對於失眠的人來說,精確的控制劑量,還是上好難得的藥呢!
薛苗苗也發現這次幻毒的不同,所以她也有些奇怪。
傅烈凝思片刻,轉頭低聲對楊六吩咐了兩句。
過了會,傅烈就交代下來:「你們暫時留在府衙這邊,這裡還是最安全的,你們要全員戒備!我有辦法追蹤到清清的下落!」
「我也去!」薛苗苗馬上喊了聲。
但傅烈搖頭,同時指揮著他的親兵,準備出發。
在離開前,傅烈叮囑她:「這次的敵人意圖不明,我們必須要萬分小心!現在的康城了不是鐵桶一塊!」
「那,那好吧!姐夫可一定要把表姐救出來!」薛苗苗知道自己和傅烈的差距,還是決定留下來。
畢竟府衙這邊指不定還有其他的事情。
康城府衙後面的別院內。
在天狐的吩咐下,小黑給溫清竹解了毒。
終於活得自由的溫清竹慢慢的坐了起來。
小黑拿了一套衣裳過來,要伺候她穿上,溫清竹不喜歡陌生人接觸,直接拿了過衣裳。
穿好後溫清竹掀了帘子出來,瞧了一眼屋內的擺設,還是大齊的風格,甚至某個花瓶裡面還插著康城附近才有的冬蓉花。
看來她並沒有離開康城。
「夫人不必擔心,這裡是衙門後頭的小院子,尋常是你們衙門的大人,臨時休息或者養外室的地方。」
天狐很貼心的解釋了下,溫清竹要往前走,去被月貓攔住:「溫清竹!你不要得寸進尺!」
溫清竹停了下來,這次倒沒有聽到天狐的訓斥。
轉眼看來眼前這兩個人,她扯了扯嘴角,轉頭去了桌邊坐下。
提起茶壺,自己給自己倒茶,同時問著:「傅烈的事情,我是真的幫不上忙,他要是不願意,還真沒人能強求他。」
「可如果夫人的性命捏在我們手裡呢?」天狐緊接著問了一句。
這話讓溫清竹的手一頓,她轉頭看著他們:「你們是不是覺得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樣?」
「你什麼意思?」月貓忽然有些憤怒,忍不住的衝動起來,還好天狐及時攔住了他。
溫清竹仔細打量這月貓,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和這次見到的,氣息明顯的不一樣,好像受了什麼損傷一樣。
可是仔細的瞧著,又好像沒什麼分別。
想到之前姚班和天狐提的要求,溫清竹有些瞭然的笑起來。
這個笑容刺痛的月貓的眼睛:「你笑什麼!?」
「只是替你開心啊,終於能一親芳澤!」溫清竹若有所思的望著月貓,從他的身上,仔細的嗅嗅,還是能聞到那股熟悉的氣息。
雖然很微弱,極其難以察覺,可是溫清竹的鼻子,日常要分辨藥材,越發的精練起來。
這點氣味還是瞞不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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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諷刺我還是諷刺婀娜姑娘!能和婀娜姑娘春宵一夜,不知道多麼大的福氣!像你這種女人,有誰會稀罕!」
月貓惱羞成怒,忍不住的破口大罵。
天狐微微皺眉,看了眼月貓,這才讓他冷靜了兩分。
溫清竹瞧著他們的互動,感覺這件事情頗有些意思。
他們和婀娜之間的關係,讓溫清竹聯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人。
曾經有道教修仙之人,會用合適的異性雙、修,這種人稱之為爐鼎。
這種辦法也在民間也有流傳,有人追求強大,追求長生不老,從而采陰補陽,或者采陽補陰。
被采的人一般都被稱為藥人,失去作用後,變成了所謂的要人渣。
這種陰邪又惡毒的辦法,曾經在前朝有過一陣流傳,後來因為死人太多,而且對於大齊建立起來的禮教制度,形成了嚴重的衝擊。
新皇登基後,用鐵腕手段直接斬殺這種邪、教人士,這種風氣才慢慢的被滅殺。
從他們的狀態看來,實在是太像了。
溫清竹忍不住的問:「那天狐大人,可也是婀娜姑娘的藥人?」
這話一出,面前的兩人齊齊一震,甚至於旁邊的小黑都有些發抖。
溫清竹好奇的望著他們,忽然聽見月貓咆哮起來:「婀娜姑娘不是你說的那種邪、教徒!」
「夫人怎麼知道有藥人存在的?」天狐的聲音還算冷靜,可他微微發抖的手還是出賣了他。
溫清竹正要回話,旁邊的小黑忽然跪在了地上,捂著臉低下頭,渾身都在痛苦的顫抖。
月貓見狀,趕緊過去要扶小黑。
可小黑忽然一掌打向月貓,要不是天狐及時上前擋住這一擊,月貓鐵定受傷!
小黑驚恐的後退,眼淚不斷的留下來,然後轉身走了!
溫清竹望著小黑離開的地方,心裡有種猜測,難道小黑也是藥人?
經過這麼幾次接觸,小黑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太像是正常人。
「夫人到底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天狐扶著月貓,神情越發的嚴肅。
溫清竹站了起來,看著倆人說:「書上看到的啊,你們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書可以讓你獲取很多信息。」
兩人一陣沉默。
這樣反應讓溫清竹馬上又說:「哦對了!你們不是大齊人,所以不知道這句話,但解釋過來就是,書裡面有你們想要的一切。」
「婀娜不是教徒。」天狐忽然重複了一句。
溫清竹望著他們攤手:「我對你們是不是教徒,並沒有興趣,但從月貓的反應看來,和婀娜姑娘的春宵一夜,怕是會折壽。」
「可傅烈不一樣,無法被婀娜吸引的男子,是特別的,而且我我們可以保證傅烈不會有損傷!」
天狐信誓旦旦,甚至於言語之間還有些急迫。
溫清竹的神情卻沉重起來:「別說沒有損傷我都管不了,何況現在又算上我更是不會讓傅烈答應你們。」
見她這麼回答,天狐的語氣忽然強硬起來:「夫人真的這麼自信嗎?我們的確不是傅烈的對手,可是有你在我們手裡,我們不怕他不從。」
溫清竹握緊了拳頭,這的確是個關鍵。
只是——
「傅烈可能還是不會答應。」溫清竹閉了閉眼,她很冷靜的說了這麼一句。
肯定到讓天狐浮現擔心來,月貓卻不屑一顧:「沒有男人會拒絕婀娜姑娘的,只要他是男人,嘗到了這滋味,說不定會移情別戀呢!?」
「是嗎……」溫清竹望著無知的月貓,嘲諷的笑起來。
這讓月貓越發的惱怒:「你笑什麼笑!怕不是傅烈到時候會拋棄你吧!」
「如果他願意拋棄我,我還真求之不得。」溫清竹慢慢的坐了下來,喝著已經冷掉的水。
冰冷的液體划過喉嚨,到達肚子裡,讓整個人都再清醒兩分。
她記得很清楚,前世的姜遠成也曾因為傅烈對她太好而吃醋。
有一次酒宴,姜遠成給傅烈下了烈性合、歡散,安排上是個美人伺候她,甚至不惜把姜德佳都想辦法帶了過去。
結果是,傅烈寧願自殘,也不願意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