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被自己困住

  聽完薛苗苗的解釋,溫清竹很是斟酌了下。

  回想著剛才進來,裴奕在替薛苗苗化瘀療傷,還是很不可思議。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他的動機溫清竹始終覺得不純。

  「我知道對於你來說,男女大防這種事可能不在乎。可是你這樣分明是很信任他!那你可知道裴奕是什麼人?」

  薛苗苗點頭:「裴奕跟我說了,但他也是個可憐人,裴家根本沒人——」

  「算了!我先讓北斗送你回去!」溫清竹突然覺得,還不如讓薛苗苗抓著謝飛沉呢。

  「表姐!」薛苗苗站了起來,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這麼做的確讓人誤會。

  她只好快速的穿好鞋襪,轉頭跟著北斗離開這裡。

  出門的時候,薛苗苗只對裴奕說了聲抱歉。

  裴奕只是微笑,並未多說什麼。

  等薛苗苗一走,溫清竹轉頭進屋來,指著桌邊的凳子說:「裴公子,不如坐下來好好聊聊?」

  「求之不得。」裴奕笑眯眯的轉身進來。

  他這次果然猜對了,除了傅烈和溫明軒之外,溫清竹還很在意薛苗苗。

  進屋坐下,溫清竹讓喜兒去門外守著。

  裴奕親自給她倒茶:「夫人請用茶。」

  溫清竹嘴角掛著冷笑:「裴公子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反正你留下苗苗,還不是為了讓我來見你。」

  「這個的確,但我對夫人保證,在下對苗苗絕無任何惡意!她是個好姑娘!」裴奕是真心誠意的說了這些話。

  可落在溫清竹的眼裡,卻只覺得裴奕越發的虛偽起來。

  「裴公子真是謬讚了,苗苗是個好姑娘,但萬萬配不上裴公子這樣的人中龍鳳。」

  溫清竹本不該這麼急躁的,可是她若不露出弱點來,怎麼知道裴奕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夫人說笑了,我只是把苗苗當做朋友,絕無冒犯之心。」

  溫清竹有些不耐煩了,若是以前,裴奕壓根不會這麼客套。

  「廢話少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這會兒,裴奕才正色起來:「實不相瞞,我還是上次的話,我們合作對付姚班,不然夫人單打獨鬥,事情拖得久了,會給西北那邊機會的!」

  「你也知道西北的事情?」溫清竹握緊了袖籠下的手。

  「這麼大的事情,皇上部署了這麼多年,高院判的死,陸磊被迫閒賦在家,咱們的陛下可是越來越著急,因為他發現大將軍,比他想像的更難以撼動。」

  「那姚班和西北的事情也有關係?」

  裴奕點頭:「你難道不想知道,在楊家出事後那些年裡,姚班在哪嗎?」

  溫清竹神情一凝:「在西北?」

  「不,在匈奴。」裴奕的神情變得越發的凝重,「要不是我一直在追查婀娜的事情,也萬萬想不到姚班這些年一直待在匈奴。」

  「婀娜之前也在匈奴?」溫清竹感覺有些奇怪。

  隱約有一條線在指引著什麼,可她對西北的消息,大部分都是來源於傅烈。

  只是那時候匈奴已經破城,陸家軍兵敗垂成,傅烈應徵前往,也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把匈奴趕了回去。

  曾經一度,傅烈也被逼得退到了雲州一帶。

  當時的姜越正在病重,寧王自顧不暇。

  他看到這一幕,病情愈發的嚴重,想要把傅烈調回來,重新啟用寧王。

  姜遠成直接動手,逼得寧王逃離京城,不得已以蜀州為根據地。

  這麼一來,姜遠成直接軟禁姜越,代替天下下令,給傅烈全面的支持。

  只因為他很清楚,如果傅烈都無法擊敗匈奴,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能收復失地。

  拉鋸戰雖然長,可是傅烈終究還是勝利了。

  「匈奴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匈奴王病重了這麼久,他還是沒有直接死掉,據我所知,匈奴的醫術水平很低的。」

  溫清竹終於選擇退讓了一步,無論是老師的原因,還是傅烈,或者楊五那邊沒說口的目的。

  她現在只能選擇和裴奕合作。

  看她終於鬆了口,裴奕心裡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畢竟溫清竹現在的影響力,可遠遠超過傅烈,甚至超過瑞親王。

  「很簡單,因為婀娜掏空了匈奴王的身子,後續婀娜被左賢王放火燒死,顯然有姚班在,婀娜也沒死,而是輾轉來到了大齊。」

  裴奕突然停了下來,他手裡還有個消息,不知道該不該說。

  抬眼看著對面的溫清竹,她似乎正在回憶什麼。

  這個消息已經足夠了,還有另外一個消息,該不該告訴她呢?

  溫清竹忽然笑出聲來:「怪不得,我說怎麼會在陵城遇到匈奴的左賢王,原來是被匈奴王趕走了!」

  「你見過左賢王?還是在陵城?」裴奕這下真的驚訝了。

  他也只是知道,匈奴的左賢王趁著匈奴王不備,直接放火燒了婀娜的帳篷。

  匈奴王因此震怒,下令要讓左賢王給婀娜陪葬。

  可婀娜的死是匈奴上下最期待的事情,所有的人不顧前嫌,把左賢王送走,來到了大齊。

  他追查了好久,怎麼都查不到左賢王的消息。

  本來他覺得這是個秘密,卻沒想到溫清竹卻已經見過,那個聲名顯赫的左賢王了!

  原來這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氣運之人嗎?

  「這是自然,當時我還在想,大齊的人如此無能,竟然讓大名鼎鼎的左賢王潛伏進了大齊,卻沒一個人知道,原來是整個匈奴都在幫他啊。」

  溫清竹想明白這一層,前後的事情也能連起來了。

  那時候碰見左賢王,她還奇怪,前世好像沒這麼一遭。

  這麼說來的話,這次的左賢王和他扶持的四王子,怕是更難對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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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清竹想到了招兒說的那個事情,難道老師真的會因此喪生?

  「裴奕!」

  「夫人請說。」裴奕精神一震,感覺溫清竹好像知道更多的事情。

  「按照你的說法,姚班這個人還真是不得了,看來我們想要輕易除掉她,沒那麼容易了,我在一個問題,既然他在意婀娜,那我們不如從婀娜身上動手!」

  裴奕皺眉:「可根據我最新得到的消息,婀娜被領一伙人帶走了!」

  溫清竹微怔,不知道為何想到了那兩個帶面具的男人。

  「你確定?」

  「確定!康城之前,工人被殺,那是姚班沒把心思放在寧王身上,隨便出的主意,不然的話,這幾天下來康城不可能沒任何動靜,他現在應該在找婀娜!」

  溫清竹微笑起來:「看來那些人還真有幾分厲害呢!」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那幾個人肯定在等著自己聯繫他們。

  裴奕望著她胸有成竹的微表情,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消息。

  只聽溫清竹笑著站起來:「這樣的話,那就麻煩裴公子鼎力相助了!」

  「這是自然!夫人可是想到了什麼好辦法?」裴奕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溫清竹拱手:「辦法是自然有的,鑑於姚班這個人太過狡詐,防不勝防,那只能麻煩裴公子幫忙盯著他,我這邊會吸引姚班的注意,到時候還希望裴公子能去見傅候,你們通力合作才更好。」

  「傅候不太待見我,不如我和傅候分開行動?一切根據夫人送回來的消息動手?」

  裴奕一想到那天在紅月樓里,傅烈逼近的時候,那可是帶著十成的殺意。

  難得溫清竹不計前嫌,他可不能讓自己被傅烈抓在手裡。

  可抬眼看去,溫清竹只是望著笑。

  裴奕的手緊了緊,看來溫清竹並沒不計前嫌,反而趁火打劫呢!

  現在是他求著溫清竹,主動權並不在自己手裡。

  「這樣吧。」裴奕深吸一口氣,商量著說,「傅候很厲害,但他更擔心夫人,夫人那邊有把握能吸引姚班的注意,不如讓我來負責這邊的?夫人和侯爺心心相映,最是該通力合作才是。」

  溫清竹微微搖著頭:「裴奕啊裴奕,我可以不需要你,但你必須需要我啊,如果你有選擇,現在可不會留在東林客棧,苗苗那邊我會嚴加看守,有些事情我也打算告訴她,所以你也不用把心思用在苗苗身上。」

  頓了頓,她又道:「成不成,只看你的態度了!你給足了誠意,到時候我自然會幫你一些,可到底如何幫你,那你就沒有置喙的餘地了!」

  溫清竹轉身走到了門口,打開門對喜兒說:「讓大家收隊,我們得給裴公子留點時間考慮。」

  這話讓裴奕斜眼看了下後方,他要真是對苗苗做了什麼,怕是今天不交代在這裡,也會身受重傷的。

  轉頭看回去,溫清竹已經在客棧的大廳里。

  門口是他不曾見過的護衛,裴奕心裡一驚,溫清竹的勢力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回到了府衙這邊,楊五還在門口等她。

  「夫人,阿平醒了一下。」

  溫清竹馬上加快腳步往前走:「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五緊跟在她身邊回答:「薛姑娘回來後,用了一種辦法讓阿平暫時醒了一下,可是她望著薛姑娘,只是驚恐的往後退,然後又嚇暈了過去,現在還是沒能醒過來。」

  溫清竹的心裡一沉,難道薛苗苗也會出事?

  很快,到了房屋裡頭,薛苗苗站在堂屋中間來回走,雙手時不時的拍打一下,正在思考著什麼。

  「苗苗,你怎麼讓阿平醒來的?」溫清竹趕忙進屋,走到了薛苗苗的跟前把她攔了下來。

  薛苗苗定了下來,回頭看了眼床那邊:「一個不太好的辦法,其實阿平這種狀態屬於自己被自己困住了,我用太奶奶書裡面的一種讓心臟驟停的辦法,強迫她醒了過來,只是她看到我又被嚇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什麼叫做自己被自己困住?」溫清竹疑惑起來。

  薛苗苗拉著她往裡間走去,指著阿平說:「你看她是不是和睡覺沒什麼分別,身體各處也都完好無損,在太奶奶的書籍中記載,這種情況叫做淨勝損傷,出現這種可能一個是腦袋受到了撞擊,讓人產生認知錯誤,從而沉睡; 另外一種則是陡然經歷過過震撼的事情,潛意識想要逃避而沉睡。」

  「撞擊不可能!她身上沒有外傷!」溫清竹望著阿平,那就是她推演的時候,算了什麼事情,讓她一時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