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後,寧少夫人正要說話,溫清竹擔心外面的兩個人,一把抱住寧少夫人,激動的說:「你們沒事真好!」
同時用右手的袖子遮擋住左手,在寧少夫人的背上寫了四個字:有人監視。
當即寧少夫人明白過來,伸手抱住溫清竹,低低的說幾句擔憂的話。
溫清竹轉念一想,他們這個時候回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但怎麼避開外面的兩個人。
溫清竹拉著寧少夫人去了床那邊,帘子一拉,搖著床架製造出動靜來。
外頭追過來的寧修,正要敲門,聽到屋內的動靜,當即傻了眼。
後面喜兒追了過來,拍在寧修的肩膀:「寧修大人,夫人擺拜託了我一些事情,跟我過去一趟。」
寧修都沒來得及回話,就被喜兒拖著離開了這邊。
接著院子忽然響起了打鬥聲,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外邊就安靜下來。
過了會,門外傳來有些沉重的敲門聲。
溫清竹感覺有些熟悉,讓寧少夫人在屋裡等著,自己看門一看。
發現北斗站在她面前,在他身後躺著夜乾和夜坤的屍體。
溫清竹鬆了口氣,很是激動的望著北斗:「多謝你了,幫我看著一下啊。」
北斗點點頭,轉過身去。
溫清竹關上門,進屋把寧少夫人叫出來。
「康城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怎麼回來了?瑞王出事了嗎?寧平還好嗎?」
寧少夫人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她說:「薛姑娘親自來了,把平郎帶走了,說是能治好,另外康城現在很亂,這是瑞王殿下寫給您的信。」
溫清竹微微鬆口氣,拿過信來看,心裡一沉。
姜越這老兒竟然給瑞王送了迷信?還是方公公親自送過去的?
信裡面還說,寧王肯定也收到了這封信,極有可能是長孫琳琅送過去的。
至於康城的災民,姜遠晗並未多說什麼,直說還能控制,一切都在預料中。
溫清竹轉頭去把信銷毀,覺得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
她又問寧少夫人:「誰讓你們回來的?」
「是綠陶姑娘,她說康城很危險,我們走的時候,她還派了人護送薛姑娘和平郎出城,朝著東南的方向去的。」
「有說去哪裡嗎?」
「沒說,不過綠陶姑娘說,讓我放心,見到你的話,告訴會有一個叫謝飛沉的公子接應薛姑娘的,讓夫人不要擔心。」
謝飛沉?
溫清竹算是稍微放心下來。
外面傳來喜兒的敲門聲:「小姐,我能進來嗎?」
「可以!」
喜兒推門而入,直接問她:「抓到姚班沒?」
「沒有,暫時咱們可能抓不到了,他不是寧王的人。」溫清竹一想起這個人,神情就不太好。
「那是誰的人?」喜兒直接愣住。
「皇帝的人,現在京城的情況很不好,姚班完勝李威,現在楊家是要翻案,但只會有李威一個主謀。」
交換了信息後,溫清竹讓寧少夫人先去照顧家人。
她自己則是站在夜乾和夜坤的面前,思考著該把他們怎麼辦。
「要不直接殺了?」喜兒提了建議。
溫清竹搖搖頭:「不行,他們是皇帝派過來監視我任務的人,得想個辦法。」
離開寧家之後,溫清竹去了一趟天牢。
在門口遇到了蘇活,他正在和范宇說著什麼。
「你怎麼來了?」范宇對『寧平』越來越沒好感。
蘇活輕叱一聲:「范大人,不得無禮。」
他轉頭走過來,問溫清竹:「你是來看李威的?」
「嗯。」溫清竹點頭,又問了句,「你們這邊能查到姚班的行蹤嗎?」
蘇活當即皺了眉,緩緩的搖頭。
溫清竹當即心裡一嘆:姚班果然狡詐!
不過蘇活還是把她叫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單獨告訴了一些李家的事情。
溫清竹還沒聽完,直接打斷他:「你說李然主動拿出證據,舉報李威這些年貪贓枉法?」
「嗯,正因為這樣,除了李夫人和李然夫婦才沒有被抓進來。」蘇活看不上李然的所作所為,但並不妨礙他不喜歡李然。
溫清竹沉思了下,回想到她住在李家的那兩天,在家裡做主的人,分明是夏飛鳶才對。
「不對,李然沒這個膽子!他第一個想法應該是去找李貴妃和寧王。」溫清竹搖了搖頭。
又根據夏飛鳶的性格猜測道:「不出意外的話,夏飛鳶會馬上拿出一封早就寫好的休書出來,和李家劃清關係。」
「你說舉報李威的人是夏飛鳶?」蘇活有些不信。
溫清竹很篤定的告訴他:「你不不信,我總覺得事情可能還沒這麼簡單!說不定除了休書,夏飛鳶還有什麼其他的手段沒使出來呢。」
蘇活正要說話,杜仲匆匆跑過來。
「蘇大人,李家少夫人拿了一封休書,說她早就和李家和離了!」
當即蘇活轉頭過來,震驚的望著溫清竹。
聽到杜仲的話,溫清竹反而鬆了口氣,要是夏飛鳶沒動靜,她反而還要擔心李家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底牌。
「你去吧,切記,絕對不能讓夏飛鳶離開李家!她身上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蘇活點了點頭,轉頭跟著杜仲快步離開。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景,溫清竹不再多想,轉頭直接進去大牢裡面。
天牢很大,重刑犯都是單獨關押。
這次的李威自然也不例外。
到了牢房門口,溫清竹一眼看到了被綁在架子上的李威。
他身上倒是沒有什麼傷,只是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來歲,瞧著沒有一點生氣。
聽到門口有動靜,李威抬眼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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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是寧平,再次低下頭去。
溫清竹望著他說:「你輸了。」
半天,李威還是沒有動靜。
溫清竹其實沒指望李威在這個時候,能說出點什麼有用的消息。
但她就是想問問,李威在當年楊家的事情里,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當年到底是你主謀的,還是你姚班主謀的?」
這一次,李威總算是有了反應,低低的嗤笑道:「成王敗寇,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溫清竹收斂情緒,告訴他說,「夏飛鳶拿了休書要離開李家,你覺得李然會活下來嗎?」
這話讓李威陡然抬起頭來,不住的掙紮起來,搖得幫著他的鐵鏈響個不停。
「你說那個賤人拿了休書要走!?」
溫清竹點點頭:「沒錯,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李家的財產,孫子只怕都會被她帶走,至於李夫人和李然,怕是也要下獄。」
「賤人!賤人!!!」李威再也控制不住,瘋狂的咆哮起來。
他知道這次可能會失敗,所以才給了夏飛鳶自救的機會!
沒想到最後她還留著後手!
「你怎麼知道?」李威猛地抬起頭來,「你是皇上的人,現在不是和姚班一路嗎?都把不得我頂罪趕快死了,怎麼還來告訴我這些?」
「李大人,這話你就說錯了,我是皇上的人,但絕不是和姚班一路的人。」溫清竹沉聲糾正他。
李威哈哈笑了兩聲,狠毒的望著她說:「有什麼區別,不都是皇帝的狗,你以為皇上會放過傅烈,他現在掌著兵權,榮寵不斷,不管是寧王還是瑞王登基,在皇上死之前,絕對要他們殺了傅烈!你這個小魚小蝦,還能逃得過去?」
「姚班能逃過去,我自然也能逃過去!」溫清竹現在只想一步一步掏出姚班的消息。
聽到她這話,李威意外的沉默了。
溫清竹趁熱打鐵的繼續說:「看來李大人也承認了,姚班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雖然不如他,但我年輕,現在正得皇上的信任,只要給一點時間,誰又能保證我比不過姚班呢?」
「皇上讓你殺了姚班?」李威忽然抬起頭來,凌亂的頭髮里露出一隻銳利的眼睛。
溫清竹微笑起來:「是啊,皇上給了我一個名單,上面都是他要我殺的人,第一個就是你。」
「那姚班排在第幾個呢?」李威似乎早有預料,並未太驚訝。
「最後一個。」溫清竹一點也不吝嗇的回答了他。
不過話鋒一轉,她又說:「但是我改了主意,比起你來,我更忌憚姚班,從崔家到楊家,到現在你們李家,一次又一次,他不僅得逞,而且還能好好的活著,這份本事,實在令人羨慕呢。」
「你殺不了他的!」李威很堅定的否認了她。
溫清竹失聲笑笑,當著李威的面拿出那份名單,然後又拿出火摺子,直接把名單燒掉了。
接著她用自己的聲音,對李威說:「殺不殺得了,從來都不是姜越說了算,他是個將死之人,就該有死人的樣子才對。」
被綁著李威猛地一抖,睜圓了眼睛盯著她:「你竟然是溫清竹!」
溫清竹馬上又恢復寧平的聲音,把手裡的最後一點紙扔向了上空。
這張紙一角,正好寫著姚班的名字。
只是火舌迅速的吞沒了姚班二字,把紙張徹底的華為灰燼。
溫清竹又拿出去一把鑰匙來,打開走到了李威的面前。
轉手翻正手心,裡面放著一顆漆黑的藥丸,透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溫清竹低眼望著這藥丸,輕笑著說:「之前去了趟滄州,我靈感一動,研製了一種新的毒藥,還沒給它取名字,今天看到了你,名字就想好了,不如叫三不。」
「什麼三不?你想要幹什麼?現在楊家的案子還沒徹底查清楚,你不能對我怎麼樣!」
李威激烈的喘息著,終於開始害怕起來。
溫清竹的毒,他早有耳聞。
現在讓他吃了這毒藥,還不如一刀砍了他算了。
「沒怎麼樣,吃下後你會慢慢的看不清楚,然後慢慢的說不了話,最後聽不見,四肢也會慢慢的僵硬,讓你寫不了字,只是身體有感覺,但卻怎麼都死不了,反正皇上決定拋棄你,你的話也做不了什麼數。」
溫清竹的聲音越來越輕,但聽在李威的耳朵里,卻讓他從心裡開始恐懼。
他不想死,不想成為棄子。
李威忽然抬起頭來,盯著溫清竹說:「妹妹會救我的!她不會放下我不管的!」
「你說李貴妃嗎?她被姜儀佳打暈了,現在只怕還沒醒來呢。」
說完,溫清竹抬起自己的手,用另一隻手捏住李威的下巴,把藥丸塞進了李威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