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答應我!」傅烈第一次覺得,他以前放她離開自己,是多麼錯誤的決定。
傅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溫清竹拉到自己懷裡,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這一瞬間,溫清竹心裡深處,升起一種莫名的谷欠望。
這種近乎於迷失自己的谷欠望,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讓溫清竹的理智差點全盤崩潰。
溫清竹用著僅剩一點的理智,咬著牙從袖子裡面拔出了匕首,狠狠的插在了傅烈的手臂上。
可傅烈仍舊不放手,溫清竹抽出匕首,鮮血飛濺。
在她快要再次插向傅烈後背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大喊:「寧大人不可!」
頓時,傅烈抬眼一看,發現後面的來路上,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著急大喊的雷秀山,一個是徹底呆住的梁平淑。
見到有外人來,傅烈這才送了嘴和手。
接觸禁-錮的溫清竹馬上後退兩步,把匕首扔在了地上,聲音含著恨意道:「請傅侯爺自重!」
溫清竹轉頭就走,眼神陰冷,渾身都帶著一股滲人的氣息。
等走到了雷秀山和梁平淑面前時,溫清竹用帶著血的手作揖行禮:「見過縣主,見過雷大人,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直接越過他們,快速離開的這裡。
不多時,傅烈也轉頭離開。
徒留兩個人目瞪口呆的人在中間,不知道是繼續前進還是後退。
好半天,還是雷秀山先回過神來,提醒著梁平淑:「縣主,老師還在等著呢,我們快點過去吧。」
她怔怔的轉頭過來,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剛才我們是在做夢嗎?傅烈居,居然強吻了寧平?!」
「是,是的。」雷秀山一想到了剛才的畫面簡直難以置信。
梁平淑忽然轉身,抓著雷秀山的胳膊說:「這麼說傅烈和溫清竹出問題,是因為傅烈移情別戀,喜歡上了有家室的寧平嗎?」
「額……應該是吧。」雷秀山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回答,於是又說了句,「或許這裡面另有隱情,我們還是不要瞎猜。」
「另有什麼隱情!氣死我了!」梁平淑對傅烈的印象徹底的顛覆,氣呼呼的往前走。
雷秀山總覺得有問題,趕緊跟上了梁平淑的步子。
離開刑部之後,慎刑司的人牽了一匹馬站在門口。
溫清竹剛出現在,那人趕緊拱手問好:「寧大人,還請跟小人去一趟慎刑司。」
想到了李威已經離開,溫清竹就知道,蘇家的真相要來了。
還沒到慎刑司,溫清竹就發現有人在跟蹤她。
往後看了看,她不以為意,一夾馬肚加快速度。
快要到了慎刑司的地盤,身後被跟蹤的感覺就消失了。
下了馬,溫清竹剛要往裡走,迎面遇到了正在出來的姚班。
狹路相逢,姚班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她。
溫清竹迅速進入戒備狀態,姚班和別人可不一樣。
她目不斜視的走上台階,對面的姚班抬起腳跨出門檻。
兩個人越來越近,姚班停留在溫清竹身上的視線,變得深沉起來。
正當溫清竹要走過去的時候,姚班忽然停下腳步,側身過來,問了句:「您可是寧平大人?」
溫清竹知道姚班非比尋常,整個人都極度戒備起來。
她側身過來,微微點頭。
接著不管姚班,轉頭就往裡面走。
姚班本來也沒覺得什麼,只是寧平的那雙眼睛,讓他覺得有些太熟悉了。
甚至於他腹部還沒好徹底的傷口,在見到寧平的時候,隱隱作用。
姚班凝神細想,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馬上轉頭過來,盯著溫清竹的背影問:「你不是寧平!」
溫清竹的身體一頓,慢慢的轉過頭來,目光變得有些肆意,顯然並未把姚班放在眼裡。
「寧大人和不開口說一句話?」姚班現在越來越確定, 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寧平。
溫清竹嘴角一勾,正欲開口。
背後當即傳來黑濟仁的聲音:「姚大人!寧大人是靖遠侯送過來的,還請姚大人不要公私不分。」
隨著一陣腳步聲,黑濟仁走到了溫清竹的身邊,抬手指著前面的轎子:「姚大人重傷未愈,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的好,慎刑司的事情,還希望姚大人不要過多的插手。」
「李威送他來的?」姚班心裡一沉,難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黑濟仁把手抬得更高,姚班還不敢得罪他,只能拱拱手轉身離開。
望著姚班進了轎子,轎夫們抬著他掉頭動身,黑濟仁這才放心下來。
他轉頭看過來,對上溫清竹眼睛都額一瞬間,到了嘴邊話愣是打住了。
溫清竹微笑起來:「多謝黑大人解圍,以後可還要多多仰仗你才是。」
往前眼前的『寧平』,黑濟仁心裡起伏不定。
壓制了好半天,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側身過來,抬手恭請溫清竹的進去:「大人請進。」
言語之間,多了一絲耐人尋味的伏低做小。
到了密室之內,黑濟仁親自上前挪開椅子,抬手邀請道:「大人這邊坐。」
望著他這樣恭敬,溫清竹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邃。
倒也承了他的好意,過去上位坐下。
黑濟仁繞到溫清竹的對面,站著說道:「大人,陛下的意思是,想用楊松來讓蘇活下台。」
「楊松?」溫清竹微眯眼眸,裡面透著一絲為危險,「陛下準備怎麼做?」
黑濟仁猶豫了下,最後笑著說:「也沒出具體的方案,主要是想讓大人來辦這件事情,現在不少人都想去看蘇活,陛下這邊快要頂不住壓力,希望大人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呀。」溫清竹的眼神變得渺遠起來。
這麼說來,姜越的身體情況真的很嚴重了。
黑濟仁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她,心裡不斷的推測,溫清竹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了。
「這樣吧,能幫我把茉莉帶過來嗎?」溫清竹站了起來,心裡有了主意。
「茉莉姑娘?」黑濟仁面露難色,似乎有什麼顧慮。
溫清竹沉吟片刻,不解的問:「現在平國侯夫人可在康城呢?把她帶過來不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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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所不知,茉莉姑娘目前在辛大人府上,除了平國侯,旁人輕易進不去的。」
溫清竹笑了起來:「那還不簡單,我給辛重寫封信,他會配合的。」
「大人想讓小的去送信?」黑濟仁最近四面皆敵,好不容易處理好各方面的關係,到了個平衡,他並不想這麼輕易的去打破。
見他遲遲不答應,溫清竹略微一想,便明白了他的顧慮。
只是現在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她信任的人只有茉莉,所以必須把茉莉帶來。
「黑大人,蘇家的事情我會默認和你無關,現在這種微妙的平衡也維持不了多久,李威和姚班已經容不下對方,都想讓彼此成為替死鬼。
寧王那邊要壓過瑞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現在只有陛下是大人需要考慮的,旁的,黑大人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你也能將功贖罪,保住自己的一條性命不是。」
聽完溫清竹的話,黑濟仁的確動搖了。
只是這麼冒險帶茉莉過來,根本不是他的作風。
溫清竹最後補了一句:「我帶回來匈奴人的消息,只是冰山一角,實際上的情況我還沒告訴皇上,很快就要開戰了,只有傅烈才能把他們趕出大齊。」
黑濟仁猛地抬起頭,躊躇了半天,最後做了決定:「希望夫人能說到做到。」
「這是自然。」溫清竹笑了起來,目送黑濟仁出去。
屋內沒有其他人,溫清竹便坐了下來,放在桌上的右手,一下一下的扣著桌面。
或許她應該試探一下姜越的底細。
在離開刑部機關大牢時,蘇勻說的那些話,實在讓他太在意了。
剛好現在寧王不在京城,可是個上好的機會。
半個時辰後,黑濟仁扛著茉莉進來,把她放在了溫清竹對面。
用了左手解開茉莉的穴位。
茉莉當即站起來跑到溫清竹的面前,跪了下來,眼眶濕潤的望著她:「真的是夫人嗎?」
「是我。」溫清竹把茉莉扶起來,指著旁邊的椅子說,「先坐吧。」
茉莉擦乾眼角的淚珠,點了頭坐下。
接著,就把京城目前的狀況,仔仔細細的告訴了溫清竹。
溫清竹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站在不遠處的黑濟仁並未離開,聽到茉莉說出來的這些話,心驚不已。
這麼個小姑娘,竟然知道這麼多事情。
溫清竹轉頭拿出了蘇勻給她的盒子,遞給茉莉說:「這個你拿好,等我讓蘇活出來,你就把這個東西放到姚班家裡去。」
「嗯。」茉莉點頭。
她望著茉莉的越來越長開的臉,心情微微有些動容:「希望這一切儘快結束,你也好趕緊嫁給辛重。」
「夫人!」茉莉心裡感動得一算,頓時眼淚又洶湧起來。
這種危機的時候,夫人還想著她的婚姻大事。
溫清竹笑了笑,又囑咐了她一些事情,轉頭對黑濟仁說:「麻煩黑大人了,另外這是傷藥。」
一邊說著,她拿出了一個藥瓶,拋了出去。
黑濟仁伸手接下,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這是治療內傷的好藥。
剛才他用左手解穴,是因為他的左手受傷了,無法用上內力。
辛重果然是名不虛傳,他帶了十個高手過去掩護,自己還是被辛重發現打傷。
現在溫清竹發現了他的傷,還給了他藥,這讓黑濟仁的情緒有些複雜。
除了夫人,似乎從沒有人這麼關心過他。
把茉莉帶過來很難,但送茉莉回去,那就簡單多了。
只需要把茉莉送出慎刑司就好。
所以不到一刻鐘,黑濟仁便回來,右手也恢復如常。
溫清竹已經站了起來,對走進來的黑濟仁說:「等天一黑,我們就去蘇家放火。」
「去蘇家放火?」黑濟仁第一次無法理解溫清竹的做法。
天色慢慢的暗下來,溫清竹換了一身衣裳,站在蘇家正院的屋頂上。
身旁站著黑濟仁和慎刑司的眾人。
她環視了蘇家一圈,心裡很是感慨:「這麼多年來,蘇活一個人住在這麼富麗堂皇的宅邸,想必有時候也會寂寞吧。」
黑濟仁看了看身邊的溫清竹,努力的分析著,蘇家失火以後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