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溫清竹微怔,凝神想了一下,她沒有記憶,但是潛意識還是判斷出眼前的東西來。
她抬頭望著前面:「我以前就知道。」
接著她讓喜兒準備了筆墨,又讓姜遠晗找來了幾個木匠。
不到一個時辰,有著四片葉子的柱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按照溫清竹的吩咐,讓人要動柱子底端的手柄,四個有著角度的葉子開始旋轉起來。
隨著速度加快,風速越來越大。
眼前的白色霧氣被吹散了不少,露出模糊的街道來。
「還不夠,需要更多這樣的工具。」
姜遠晗馬上吩咐:「讓他們再做十個來!」
吩咐完這些事情,姜遠晗開始仔細的觀察這個能吹散白霧的工具。
莫名的,他覺得分外的眼熟。
喜兒忽然說了句:「這不是雷大人之前製造出來的工具嗎?要是雷大人的工具,夫人的婚禮指不定都完成不了。」
「我成婚了?」溫清竹轉眼看過去。
姜遠晗讓喜兒退下,解釋道:「嗯,姐姐嫁給了平國侯。」
「傅烈?」溫清竹發現,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他。
姜遠晗轉過身來,望著她的眼睛問道:「姐姐,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溫清竹沒有回話,她覺得姜遠晗不是自己能一眼看透的人。
「那姐姐為什麼記得傅烈?」姜遠晗眼睛裡波光涌動,帶著不甘心。
溫清竹眼前忽然有幾個畫面一閃而過。
霧氣消散了許多,溫清竹一邊往前走,一邊解釋道:「他救了我,我不想欠他。」
又是一個時辰,更多的吹風機被製造出來。
面積大風力強,雨花鎮上面的白霧很快消散了八成。
姜遠晗只能帶著人跟上,視線沒有了阻礙,陽光便照射下來。
走進去不久,他們來到了客棧面前。
發現源源不斷的白霧就是從這裡面產生的。
在姜遠晗要派人進去之前,溫清竹忽然想起了什麼,抬手說:「等等!綠陶在裡面!」
喜兒一怔,很快驚喜起來:「夫人,綠陶姐真的在裡面嗎?」
溫清竹點點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見她這麼肯定,姜遠晗很是奇怪,在傅烈帶著他們從滄州趕回來之前,綠陶連帶著哈族長一起失蹤。
當時傅烈立刻派了人去調查,但是一無所獲。
後來傅烈出事,他自己也派了人過去調查,還是沒有什麼蹤跡。
不過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至少能說明綠陶還活著。
站在門口等待了半刻鐘,溫清竹發現其餘的地方,也開始慢慢的出現白霧。
說明並不只是客棧這邊有。
靜默了片刻,溫清竹抬頭望著裡面:「放火。」
「慢著!」
客棧裡面傳來一個緊急的聲音。
不多時,一位老人出現在她們面前。
他看起來很老,但頭髮卻是烏黑色,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夫人,我們並不想對侯爺動手,只是希望夫人能勸一勸瑞王殿下,如今你和侯爺都解毒了,放我們巫族一條生路吧。」
溫清竹的眼神毫無波瀾,只問一句話:「傅烈在哪?」
「夫人,只要你們願意放過巫族,我們不會對侯爺怎麼樣的,甚至您的公公,我們也能安全送回來。」
溫清竹依然毫無變化:「傅烈在哪?」
迫於無奈,老人先回答她的問題:「侯爺沒事,很安全,不如我們——」
一道暗器突然出現,釘在了老人的脖子上。
但他的脖子病滅有流血,而他穩穩的站著,說話變得不那麼流暢起來:「夫人是執意要趕盡殺絕了?」
「傅烈在哪!」溫清竹已經沒有耐心,她必須迫切的想要確認傅烈還活著。
溫清竹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殺人慾望越來越深重,好像中了什麼魔咒一樣。
老人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眼神驚恐起來:「你竟然中了忘憂毒!」
可為什麼溫清竹還是要對巫族趕盡殺絕?
如果是她的話,不可能失敗的!
畢竟那樣高深的催眠術,只有她能做到!
可惜老人已經不會知道為什麼了,帶著火的箭頭射在他身上,渾身把燃燒起來。
和正常人不同,火燒之後,老人站著的地方留下了一灘濃郁的黑水。
溫清竹走上前,拿出銀針試了試。
果然不是活人。
「殿下!白霧又開始出現了!」
有屬下觀察到了周圍的變化,馬上提醒了一句。
溫清竹回頭看去,冷冷的說道:「放火!」
雨花鎮很快燃起了大火,左右對面的房子裡面,很快響起了沉悶的慘叫聲。
聽起來有點像是人叫,但仔細一聽,又不太像是人的聲音。
隨著大火蔓延,天空之上,忽然有一朵白雲飄過,恰好遮住了陽光。
在這一瞬間,對面冒著大火的屋子裡,突然竄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
他四肢都蹲在地上,渾身漆黑,長著黑色的短毛,一雙眼睛如同豺狼一樣盯著溫清竹,忌憚又充滿了渴望。
「姐姐!」姜遠晗馬上伸出手擋在她面前。
正在這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無面忽然說了一句:「殿下不必擔心,這些活死人見光必死!」
話音剛落,白雲慢慢的順著挪開,陽光照射下來,黑色影子想逃回去。
可是火勢太大,門框和窗欞已經被燒毀掉落。
他別無退路,隨著陽光慢慢的移過來。
黑色身影盯著他們身後的客棧,不顧一切的朝著這邊衝過來。
突然一道陽光照射在他身上,黑色身影痛苦的嚎叫起來,仿佛夜間的厲鬼。
不一會,他也慢慢的化成了濃濃黑色膿水。
溫清竹斜眼看去,旁邊的屋頂上,無面拿著一面鏡子,提前送了一道光過來。
咻的一聲,無面落在他們面前。
指了指裡面說:「我們進去救綠陶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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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清竹跟在他身後:「你早知道她在這裡。」
無面聳聳肩膀,並未說話。
之前姜遠晗讓他來雨花鎮打探過,所以他是知道綠陶在這裡的。
進去之後,客棧大堂內放著幾口大鐵鍋,裡面放著一堆乾枯潮濕的草藥。
每口鍋里都有火星子,白霧正是從這裡面產生的。
護衛們澆滅了鐵鍋,帶著這些還沒有徹底熄滅的草藥出去,埋在了地底下。
不到一刻鐘,白霧慢慢的散去。
一番搜查,他們找到了一個封鎖的地窖入口。
溫清竹走了過去,敲著石板喊道:「綠陶!是我!」
裡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不斷傳來東西挪開的聲音。
簡介中,她還聽到了兵刃和石板相撞的聲音。
終於,最後一層石板打開,露出綠陶蒼白的臉來。
溫清竹下意識的伸出手去,但綠陶指著後面的人說:「夫人,楊六還在下面,情況很不好,先把他搬出看看吧!」
聽聞這話,姜遠晗眉頭一沉,楊六這時候不應該在大牢裡面嗎?
很快,楊六被人搬了出來。
溫清竹剛剛看過,無面扔過來一枚藥丸:「把這個給他吃了,三天內藥到毒除。」
綠陶下意識的看向溫清竹,只見溫清竹拿起藥丸聞了聞,最後遞給綠陶:「給她吃了,這個藥沒問題。」
吃了這個藥後,楊六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溫清竹馬上扣住他的手腕:「他還有內傷!」
「那現在怎麼辦?」綠陶突然想起了東子死的那天,渾身都開始冒著冷汗。
溫清竹快速給他施針,暫時穩住了楊六的情況,讓人把他送回滄州城,去找崔立。
綠陶有些猶豫,溫清竹直接說:「你先回去照顧他,這邊有瑞王和喜兒在。」
「那……我先走了,夫人小心。」綠陶轉頭就走。
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溫清竹看向無面:「你知道他有內傷,為什麼不說?」
「夫人,不能再晚了,在遲疑半刻鐘,哪怕是夫人也無能為力。」無面並不想解釋太多。
他很佩服溫清竹,對巫族和了解。
可是巫族真正的厲害並沒有完全的展現出來。
若非這次龍代和祭司內鬥,他們根本不可能這麼簡單的贏下來。
溫清竹也不像廢話,開始在客棧裡面調查起來。
很快發現了傅烈留下的痕跡。
最後溫清竹確定,傅烈被人帶進蒼雲山脈了。
「姐姐!不如再等等!侯爺既然能留下信息,肯定不是危及性命的狀況!現在滄州城內的情況更加的嚴重,他們這是調虎離山。」
溫清竹轉頭看向他:「滄州城內是個是什麼情況?」
「龍代手握滄州軍,姜堰得到了滄州舊部的支持,他們都不甘心朝廷直接插手滄州的事情,雖然我現在有平惠和柔側妃做人質,可是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他們在暗中,隨時都會伺機而動的!」
「傅烈手下的軍隊在誰手裡掌控?」溫清竹知道姜遠晗說的沒錯。
但真的來到客棧這邊,看到傅烈留下的信息後,她才能安心。
姜遠晗拿出了軍令:「這個在我這裡,但是傅家軍根本不聽我的指揮,楊六之前違抗我的命令,被抓進了大牢里去。」
「那現在傅家軍聽誰的?」
姜遠晗沉思片刻回答:「之前應該是聽楊六的,但現在我覺得是聽袁免的,他……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溫清竹默了默,伸出手來:「把軍令給我,讓袁免來見我!」
一個時辰後,滄州城別院。
袁免跪在溫清竹面前,臉色冷凝,一言不發。
溫清竹慢慢的放下茶杯:「袁將軍是覺得我這個辦法不行?」
「夫人,您這麼做,滄州會動盪不安的!」袁免終於說了話。
溫清竹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扶著他的肩膀,慢慢的把他扶起來。
對上袁免的眼睛問他:「那袁將軍有什麼高見?不妨說給我聽聽?」
袁免後退幾步,低下頭來:「「夫人!侯爺會保護好自己的!」
聽到他的話,溫清竹冷笑兩聲:「既然袁將軍不同意我的辦法,那麼你就在家裡安心養病吧!」
「夫人……」袁免抬起頭的時候,突然嘴角溢出鮮血,心口一痛,單膝半跪在地上。
他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您竟然下毒!」
溫清竹坐回自己的位置:「誰都不能傷害侯爺!」
當天夜裡,溫清竹去了城外的軍營,見到了楊九。
營帳中,楊九一一說著傅家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