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哈老人的家裡,溫清竹逐一記錄著這些人的身份信息以及死因,有些人已經分辨不出中的什麼毒了。
整理完了之後,胡森找人他帶過來的人,一一確認後。
忽然有人說:「我二妹和三妹不不在這裡!」
緊接著又有其他的人說:「還有我三姐和五妹!」
很快,不少人都震驚的發現,搜尋到的這些屍體中,沒有一體個是未婚的少女。
溫清竹把名單整理出來,仔細的比對了一下。
看來這個村子的少女也被抓走了。
大家都明白這個村子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突然大喊道:「去報仇!報仇!」
其餘的人立刻跟著大喊起來:「「報仇!報仇!」
雖然只有十來個人,卻喊出了上百個人的氣勢。
久違歸家,一回家發現家人都被殺了,換做是溫清竹,可能也無法冷靜。
但只是群情激奮是並沒有用的。
「安靜!」溫清竹站了起來,狠狠的一拍桌子。
她望著眼前紅了眼的巫族漢子,從三十多歲到十幾歲的都有。
「當然要報仇!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這二十來個人怎麼和巫族那麼多人戰鬥!打得過嗎?」
「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嗎?」有個激動的年輕人或許是對溫清竹早就不滿,聲音充滿了敵意。
溫清竹望著他:「我有說過什麼都不做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那我們還在這裡坐著幹什麼!」年輕人盯著溫清竹,眼淚不住的溢出眼眶。
「現在就過去報仇!那你能殺幾個人?以一敵百?」溫清竹一針見血的質問,指著哈家的這十來個人,「就算如,你們十個人也最多能殺一千個人!巫族有多少人,你們比我更清楚!」
和溫清竹對嗆的年輕人直接拔出手裡的刀,指著溫清竹怒吼:「都是你們這些女人!好好的呆在家裡就好!卻偏偏要踩著男人的頭頂上!一切的禍事都是你們女人造成的!」
這話一出,溫清竹徹底冷了臉,淡漠的掃視了其餘的人一眼:「你們也這麼想?」
「當然不是!夫人,阿吉只是一時衝動!」胡森作為這次巫族的領頭人,趕緊示意七哥把那個怒吼的阿吉拉了下來。
溫清竹坐了下來,不咸不淡的說:「既然合作進行不下去,那不如我們就此分開吧。」
「夫人!」胡森瞬間急了,「巫族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溫清竹卻笑著說:「我當然知道不好對付,但現在的問題是,我不光要對付巫族,還要對付你們。」
胡森頭大,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場面安靜了一會,溫清竹剛剛站起來,有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恭敬的對著溫清竹拱手道:「夫人,阿吉之所以會對夫人有偏見,是因為龍代。」
「嗯?」溫清竹嗅到一絲秘密的味道。
中年人正準備開口,他身旁的另外一個人拉住了他:「二叔!這是咱們巫族的事情!真的要告訴外人?」
「現如今的巫族,在龍代的帶領下已經四分五裂,我們的家人也都沒了,保守這個秘密又有什麼意義。」
中年人推開了旁人的手, 語氣沉重的道:「這件事情是巫族內部的秘密,本不該告訴夫人,但現在家都沒了,龍家已經喪心病狂的不放過任何人,關於龍代的事情,我覺得夫人有必要知道。」
「二叔請說。」溫清竹向來是個你對我客氣,我也對你客人的人。
「在前任巫王夫人懷上龍代的那一年,祭司大人做了一個占卜,巫族會迎來接連不斷的厄運,關係到巫族的存亡。為了尋求破解之法,巫族獻祭了九十九個族人,最後指向了巫王夫人的肚子。
當時巫醫並未發現夫人有懷孕的跡象。但半個月後,胎象明顯,證實了祭司大人的預言。祭司大人的建議是打掉這個孩子,但是巫王夫人不同意,因為王子病重,無巫醫斷定王子活不過三年。
終於龍代誕生的那天,巫王夫人難產而死,祭壇的常年燃燒的香也在這一天莫名熄滅。滕家老族長求到了巫王面前,要求殺了剛出生的龍代。但因為巫王極力反對,龍代還是活了下來。
但接著巫族連年遭遇天災,同時巫王和老汝南王的關係陷入冰點。在龍代七歲時,她去看望王子後,王子高熱不退三天後過世。十個月後,王子夫人生下小少主,因為龍代去看過她,也因此過世。
後來小少主被祭司大人接走單獨撫養,族裡開始要求把龍代關起來,但巫王依然堅持自己帶著她,並且為她爭取了到了和汝南王府聯姻的機會。三年後,巫王過世,龍代突然變成了代理巫王,同時把滕家趕出了滄州。
她以血腥冷酷的手段強勢鎮壓所有反抗者,滕家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過了兩年,龍代嫁入汝南王府,但對巫族的掌控越來越緊,不少人開始質疑她成為了大齊的走狗,密謀反叛,但都被滄州軍鎮壓。
阿吉的爺爺父親,都死在了龍代的手上。再加上自從她嫁給汝南王后,開始帶領巫族人去滄州城,許多守舊的老巫族人越來越不滿,但手握巫王令和滄州軍的龍代,根本無人能敵。
蒼雲山脈里的巫族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人都想要去滄州過更好的生活,但一切的決定權都在龍代手裡,只能去滄州的,大部分成為了龍代的人。少主長大後,算了一卦,巫族大難將至,唯一的希望指向了晉州。
於是哈家決定幫助滕家,開始暗中部署,但龍代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哈家村子開始被邊緣化,遭遇了各種限制,阿吉深受龍代的迫害,所以他才會對女人有偏見。」
聽完之後,胡森震驚不已,這件事情他都不知道!
溫清竹則是若有所思,感覺這裡面疑點重重。
龍代造反,按道理是為了巫族,可在巫族人的眼裡,她分明是投靠了汝南王的叛徒?
「夫人?」胡森沒有溫清竹想的那麼多,但他感覺事情有些奇怪。
溫清竹抬起頭來,望著告訴她巫族內部消息的二叔:「如果我幫你們消滅了龍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中年人微微一怔,但很快就自豪而充滿希望的回答:「當然是復興巫族,讓巫族再次興盛起來,讓巫族人的腳印踏遍蒼雲山脈的每一個角落。」
溫清竹微笑起來,忍不住的鼓掌:「巫族有你這樣的人,真是巫族的大幸。」
中年人很謙虛的低下頭:「夫人過譽了,我只是——」
「那大齊人的腳印能踏遍整個蒼雲山脈嗎?」溫清竹冷漠的打斷了他。
中年人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不——」
話沒說完,中年人瞬間皺起眉頭,語氣十分忌憚:「你再套我的話?」
溫清竹冷笑:「怎麼能算是套話呢?蒼雲山脈是大齊朝的土地,百年前,你們的巫王可是對著大齊太祖俯首稱臣的!」
中男人握緊雙拳,重重的呼吸,不再回話。
溫清竹轉頭看向胡森:「現在哈家人心裡作何打算,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他們不過是想利用我打倒龍代,奪回巫族的掌控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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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你們不是答應了我——」
咻的一聲,中年人手裡的刀架在了胡森的脖子上,冷冷的說道:「滕森,你別天真了,你以為我們帶著她里村子,是因為什麼,只有她在我們手裡,平國侯敢動手嗎?」
見他們的真面目終於露了出來,溫清竹忍不住的嘆息一聲:「果然,我在你們眼裡只能算個人質,不得不說,你真是比阿吉更蠢,他只是看不慣而我,而你——竟然輕視我?」
中年人不為所動,揚手一揮。
頃刻間,屋子周圍出現上百個蒙著面的巫族人。
胡森頓時愣住了:「你們不是說半年沒有回來過村子嗎?」
中年人勾了勾嘴角,臉上極盡嘲諷,仿佛在笑話胡森的天真。
但很快,他又勸說胡森:「滕森,你若是滕家的子孫,就站在我們這邊,等將來打敗了龍家,我們必定擁你為王!」
胡森看了看後面的溫清竹,她身後雖然只帶了十個暗衛,但他們是真正能夠以一敵百的高手。
絕不是二叔這些巫族人所能對抗的。
更何況,胡森想到了溫明軒中噬心毒的那次,溫清竹所展現的解毒手法,讓他幾乎要折服。
「二叔,你們打不過夫人的。」
中年人很是失望的望著胡森:「區區一個女人而已,帶著是個護衛又如何!我這邊可是有上百個人!」
「二叔!」胡森終於忍不住了,他指著溫清竹後面的那十個人說,「你記得夫人剛才說過什麼嗎?你們的人做不到以一敵百,但她的人卻是絕對能做到的!」
中年人看了看溫清竹身後的人,這一路走來,他並未察覺到他們有多厲害。
更何況在山洞的時候,區區麻痹蟲他們都沒能發現,又有什麼本事。
「滕森,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到底站在哪邊?」
胡森的眼淚都落了下來,在晉州的時候,爺爺跟他說了哈家的很多事情。
在龍家的圍追堵截中,要不是哈家暗中相助,他們根本活不到溫清竹他們過來。
溫清竹的實力有多強,胡森是最清楚的人。
「抱歉,二叔,我的身上雖然流著滕家的血,但我姓胡。」
中年人怒不可遏,在要動手的一瞬間,一枚銀針射到了中年人的手腕上。
瞬息之間,中年人的手腕就失去了知覺,手裡握著的刀也掉落下來。
胡森慢慢的後退:「二叔,你們不要再固執下去了。」
中年人怎麼可能就此住手,他們已經撕破了臉皮,只能竭盡全力拿下溫清竹。
他們只要有一個人活著,就能牽制傅家軍。
「動手!抓住溫清竹!」
話音未落,幾顆黑色的圓球朝著他們扔了過來。
巫族人以為是暗器,立刻揮劍斬向那幾個圓球。
瞬間紫色的煙霧爆炸開來,巫族人齊齊後退。
有人大喊:「這煙霧有毒!屏住呼吸!」
很可惜,這句話說得太晚,幾乎一半的人還是吸入了煙霧,毒素髮作極快,身體的動作即刻遲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