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兩世,溫清竹從沒見過像景一諾這樣的男人。
明明什麼都有,可以三妻四妾,卻偏偏有著這樣驚世駭俗的想法。
「能嫁給你的姑娘,肯定會幸福一輩子的。」溫清竹打心底的羨慕,那該是多麼幸運的女人。
姜遠晗坐在溫清竹身邊,望著她的眼睛,他從未見過姐姐流露過這樣的目光。
只喜歡將來的妻子嗎?
景一諾也有點驚訝,他這個想法知道的人也有幾個,但都覺得他這個想法是自找苦吃。
「侯爺不也是只有夫人一個人嗎?」景一諾有些奇怪,他是確定平國侯特別專一才說出來的。
溫清竹臉上浮現一抹複雜的笑容:「是啊,世人都羨慕我,可是侯爺那樣征戰沙場的英雄,我卻走不進他的心裡。」
景一諾的嘴唇動了動,他想要說什麼,但又覺得自己感情經歷一片空白,說出來的話也無法讓人信服。
「姐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不要擔心。」姜遠晗伸過手,牽住了溫清竹的手。
他甚至想說,姐姐可以走進他心裡。
溫清竹轉頭望著姜遠晗:「嗯,我知道,你是最乖的,明軒也是。」
姜遠晗心裡微微失落,在姐姐的心裡,他始終只能是個弟弟嗎?
景一諾坐在他們對面,他雖然沒什麼感情經歷,但他還是能看出來,姜遠晗對溫清竹的喜歡,並不是單純的依賴。
那是——
「咚」的一聲,鑼鼓響起,樓下傳來主持人的聲音。
「現在大家可以開始投票了!」
三人齊齊往下面看去,台子上已經擺出來了五個投票的托盤。
托盤後面,則是寫著每個人燈籠的名字。
景一諾想了想,讓人先拿了一千兩銀子下去。
緊接著,賈老闆那邊送下去九百兩銀子給絲絲。
「這個賈老闆到底什麼意思?」溫清竹有點好奇了。
景一諾在商界混跡,自然能猜到他的兩分心思:「應該是為了跟著喝口湯,他在這裡投出的銀子越多,他能拿下晉州的生意也越多,這是規矩。」
「那他膽子還不小嘛,那天在渡口客棧,他可是膽小得很。」溫清竹倒也沒有看不起賈胖子,反而有兩分欣賞。
這樣的人還真有點魄力,怪不得能賺到錢。
「那你知道他的來歷嗎?」溫清竹對這個賈胖子有了點興趣。
景一諾說:「知道,他雖然喜好女色,但是真的有本事,而且為人很低調,外公很欣賞他。」
「沈老爺也認識他?」溫清竹馬上又問。
景一諾點頭:「是啊,他這次來晉州,是因為我過來了,他跟著過來找機會的,揚州那邊,除了我外公,他的財力就是最大了。」
溫清竹馬上轉頭看去,有點不可思議。
這個胖子居然是僅次於沈家的商賈?
不知道我誒為何,溫清竹覺得這個胖子突然變成了一堆金燦燦的金錠,晃得她眼睛花了。
她趕緊收回視線,心裡做了判斷,想必這個賈胖子也是不缺錢的主。
不出兩刻鐘,銀子的數額已經到了每個人上萬兩銀子的地步了。
喜兒面前,一萬三千兩銀子,仟佳商行的三人,每個人都是一萬三千兩銀子,至於絲絲面前在,則是九千五百八十六兩銀子。
絲絲的面前的銀子之所以這麼雜,是因為賈老闆只投了三次九百兩,其餘的一直都是別的商人多多少少的投的。
畢竟晉州和滄州這兩個地方這麼大的聲音,吃不了肉,喝點湯也行。
雖然絲絲落後了不少,但架不住人多,還是緊追其後。
主持人喊了中場休息,然後參賽者用紅布被放銀票的托盤蓋起來。
大家都不再緊盯著樓下看了。
溫清竹望著樓下中場休息的結果,越發的欣賞賈胖子:「他還真是能人啊!居然摸透了在場商人的心思,他感情出個面就行!還給這裡的商人賣了個人情!」
很快,中場休息結束。
重新一輪的投票開始,可景一諾遲遲沒有出手。
溫清竹問他:「可是有什麼問題?」
景一諾望著樓下的五個盤子說:「往年的捐款總數額到了五萬兩銀子就已經很多了,目前的這個數額總數更是超過了往年所有!
雖然這次仟佳商行自己出了快四萬兩銀子,但我和其餘的商人也出了兩萬多了,一般這個情況下,勝負已經分了出來。」
「你覺得這件事情有詐?」溫清竹看了眼那些銀子,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溫清竹眼睛一眯,都在站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她直接吩咐綠陶:「把袖箭拿來!」
綠陶拿出袖箭遞給溫清竹,景一諾站了起來:「這樣行嗎?」
「他們竟敢在我面前搞小動作!真是膽子肥了!」溫清竹取下箭頭,然後直接對準放著銀子的托盤。
在主持人正準備喊開始的時候,一支短箭咻的一聲飛到了喜兒面前。
力道之大,直接掀翻了裝滿銀子的托盤。
喜兒趕緊伸手去接住,瞬間抬頭看了過來。
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後,她低頭看了看桌面,然後拿出匕首,猛地一下插進桌面。
這是喜兒用了內力的,客棧之內靜默了一瞬間。
眾人還聽見木桌裂開的聲音,然後看見台子上的桌子表層如蜘蛛紋一樣裂開。
喜兒接著拍了拍桌面,在這個一寸後的桌子裡,居然有暗格!
裡面赫然放著一些銀票!
那銀票是揚州開具的,這一幕驚呆了眾人。
剛才景一諾放進去的銀票是有定數的,怎麼托盤的桌子下面,竟然還有一迭銀票?
「遠晗!帶我下去!」溫清竹看向姜遠晗。
他點了點頭,自己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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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遠晗抱著溫清竹的腰,飛到一樓中央的台子上。
鬆開手後,溫清竹環視了周圍神情不一的眾人,這才轉頭望著眼前的主持人:「你也是仟佳商行的人對吧?」
主持人努力擺正自己作為書院老師的身份,故作鎮定的道:「你說什麼?我是書院的夫子,只不過仟佳商行請過來主持這次比賽的人而已!你不要空口污衊人!」
台子下面有人看見事情敗露,趁著混亂悄悄退了下去。
他趕去錢勇那邊時,發現錢勇已經不在房間。
「天啦!老闆怎麼不再!出事了呀!」
客棧中央,溫清竹讓喜兒一一打碎桌子的白層,眾人這才發現,除了喜兒和絲絲面前有暗格之外,仟佳商行托盤下面是沒有暗格的!
到了現在,大家終於明白過來,仟佳商行在偷梁換柱!
姜遠晗拿起喜兒托盤和絲絲托盤裡面的銀子,仔細看了看,對大家說道:「托盤裡面的銀票是假的!」
這句話一出,眾人頓時炸開了鍋!
主持人眼見不妙,想要離開這裡。
只說著:「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不關我的事情!」
溫清竹冷笑一聲,突然有個黑影從天而降,抓著主持人到了溫清竹的面前。
她望著他笑道:「如果沒有李先生幫忙按動機關,銀子怎麼會掉包?你是無辜的?敢查驗指紋嗎?官府的人就在附近哦!」
最後一句話終於擊垮了李先生,他等了這麼久也沒等來錢勇的人,他就知道自己被放棄了!
他跪著大哭起來,求著溫清竹:「姑娘!這一切都是仟佳商行指使我這麼幹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妻兒都被仟佳商行的人帶走了!我只能這麼做!」
溫清竹一個字也不信,晉州除了官府,其餘的大部分人都在仟佳商行的掌控之中。
書院老師,說得好聽,但也只是通過教書為生的人罷了。
溫清竹掃視了周圍一眼,一聲令下:「來人!封鎖整個客棧!」
此時此刻,滕家後院。
胡森挾持著滕培和錢勇的妻子,笑看著他說:「錢老闆若不乖乖交出仟佳商行金庫的鑰匙,你可別怪我不客氣!」
滕培已經病入膏肓,他是躺在擔架上面的,穿著粗氣,仿佛隨時都要死去一樣。
反倒是錢勇妻子,滕培的女兒,被人架著脖子,哭喊著說:「阿勇,你快交出鑰匙啊!他們跑不了的!盛大人不會放他們離開的!」
錢勇冷著一張臉,不為所動,他看了眼妻子的肚子。
滕夫人哭得更厲害了:「胡森這種殺人惡魔不會心慈手軟的!我還懷著我們的孩子!這次我會好好保住這個孩子的!不會再讓他出一點事情的!阿勇!你們趕快答應他們吧,我還能忍受,但是爹爹的身體撐不住啊!」
滕夫人哭得撕心裂肺,但錢勇不為所動。
他甚至想要離開這裡,可惜他知道,這裡已經被人團團包圍,現在的他插翅難逃!
胡森看了眼滕夫人:「姑姑,你看見了嗎?錢勇這種男人,怎麼會為了你和二爺爺放棄金庫的鑰匙?他想要的,只有你們手裡的仟佳商行,沒有別的!」
「你說謊!我不信!」滕夫人歇斯底里的大吼著,她努力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錢勇來到這裡,被困住了半個時辰,他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甚至都沒有多看滕培和滕夫人兩眼。
胡森忍不住的嘆息:「錢勇,我現在終於得承認,你不是盛鶴松的人了。」
錢勇還是沒說話,滕家都被控制了,只怕客棧那邊也失敗了。
這麼一來,他的任務也算是徹底失敗。
不知道大人會不會來救他?
畢竟他為了巫族也奉獻了這麼多年!
但錢勇不是個只會寄託希望在外人身上的人。
在進門不久後,他立刻暗中放了消息,若是大人們真的相救他,也因該早就來了。
錢勇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胡森,我把金庫的鑰匙交給你,你就能放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