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這位是?」雷爍暗中打量著薛苗苗,一眼看出,性子很單純,為人瞧著也很爽快。
溫清竹笑著說:「先進去再說,周妹妹和蘇活也該到了。」
「嗯?」雷爍當即愣住了,難道不是給自家哥哥介紹姑娘?
到了梁平淑的院子裡,讓溫清竹很意外的是,她發現拄著拐杖的陸磊居然也出現在這裡。
梁平淑和他單獨坐在聽力,周怡和蘇活站在外面說話,看到溫清竹他們來了,轉身走了過來。
「溫姐姐,爍姐姐,炎哥哥……」周怡看了眼薛苗苗,笑著問,「這位妹妹是?」
溫清竹看了眼梁平淑那邊,決定暫時不打擾他們。
於是給這裡的人正式介紹:「她叫薛苗苗,是我表妹,以後你們可要認清楚了。」
「表妹?」雷爍很是驚訝,盧家不是——
周怡看了眼蘇活,發現他正在打量著薛苗苗。
而雷炎則是一臉驚訝,正要說出口的話,在被雷爍踩了一腳後打住了。
薛苗苗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太好說,現在她爺爺還沒回信,她也不太懂人情世故,有些尷尬的說:「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等以後有機會再解釋給你們聽。」溫清竹笑著解釋了一句,然後看了眼薛苗苗。
這時薛苗苗才放心了。
亭子裡的梁平淑聽到動靜,起身走了過來:「清竹,你來了。」
「嗯,這時我表妹薛苗苗。」溫清竹馬上給她介紹。
「苗苗。」梁平淑很友善的打招呼。
薛苗苗心裡有點緊張,她沒想到一下子居然有這麼多人,不自覺的握緊了溫清竹的手。
平時來藥神谷的各種人都有,但薛苗苗都不緊張。
這一次她這麼緊張,是因為直覺大家都很厲害的樣子,只是現在的她暫時沒有注意到而已。
「先過來坐吧。」梁平淑的氣色還行,但眼神里還是帶著疲憊。
到了亭子裡坐下後,溫清竹便開始給薛苗苗介紹:「這是御史大夫雷大人的孫子子孫女,雷炎哥哥和雷爍姐姐。這一位是屢破奇案的大理寺卿蘇活蘇大人,至於旁邊的,是他未婚妻周怡,也是外祖母家。」
溫清竹看向對面:「至於這位,則是平淑縣主,旁邊的……是陸磊將軍,鎮國大將軍陸承恩的侄子。」
聽完溫清竹的介紹,薛苗苗現在真的感覺在座的各位都很厲害。
御使大夫她沒怎麼聽說,但蘇活的名字,哪怕她遠在藥神谷也是有所耳聞的。
至於平淑縣主,她不了解,可鎮國大將軍的名號,那簡直如雷貫耳啊!
薛苗苗突然覺得,溫清竹應該也很厲害的。
不然的話,她怎麼認識這麼多厲害的朋友。
她忍不住的多看了蘇活兩眼,這樣的清雋公子,簡直又是另一種風格,給人一種很積極很正氣的感覺。
和飛沉哥哥身上的陰沉完全不——
等等!她怎麼把面前的人和飛沉哥哥開始對比了。
她又看向雷炎,性子單純的人直覺總是很準,她能感覺到雷炎也和飛沉哥哥不是一樣的人,他很陽光。
至於最後這個陸磊,雖然他的表情看起來很陰沉,但他身上的氣質和姐夫很像,屬於那種武功很高的人,說不定也很溫柔。
想到這裡,陸磊閉了閉眼,抓著拐杖站了起來:「縣主,那我先走了,你先招待客人吧。」
他轉身就要走,薛苗苗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發現他走路的動作有些奇怪。
「等等!」薛苗苗神情嚴肅起來,直接蹲在了陸磊腳邊,按了按他打了石膏的腿。
「薛,薛姑娘。」陸磊突然有些緊張,為什麼這姑娘要蹲著看他的斷腿?
梁平淑想要說話,但想到陸磊剛才說的,氣得不想說了。
雷爍悄悄的問溫清竹:「苗苗怎麼了?」
「她的醫術不在我之下,應該是陸磊的腿有問題。」溫清竹望著薛苗苗的認真的模樣,想到了前世那個歇斯底里幾近瘋狂的苗苗,根本覺得她們是兩個人。
薛苗苗隨手掏出一把錘子來,嚇得陸磊趕緊後退兩步。
她站了起來對陸磊說:「陸磊哥哥,你的腿裡面的藥有問題,這樣下去的話,可能三年都好不了。」
「有什麼問題!」梁平淑第一個站了出來。
薛苗苗回頭看了眼溫清竹:「表姐,我能說嗎?」
「你放心的說。」溫清竹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薛苗苗這才轉過頭來:「他的腿應該被打斷被兩三天,而且是你跪著被打斷的。」
蘇活看向薛苗苗的眼神暗了暗,能分析到這裡,可不會是一般人。
「是。」陸磊低下了頭,他要去殺了姜遠成,被自己爹打斷的。
當時他正跪在地上跟他爹告別。
薛苗苗倒沒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而是直接說:「上這個石膏的人手法很專業,但明顯留了一個漏洞,他留了一個空隙。你繼續這麼下去七天的話,你真的三年才能好,繼續下去再七天,那估計十年才能好。」
「可他的腿是高院判親自來上藥的!」梁平淑怔了怔。
薛苗苗以為高院判是個人名,很是嫌棄的道:「那就是這個叫高院判的人想要故意害他,平淑姐姐,你家裡有石膏草藥這些東西嗎?用我的辦法,保准你三十天就能好完好如初!」
半個時辰後,薛苗苗敲碎了陸磊的石膏,取出裡面的草藥。
然後自己重新調配好了藥膏,轉頭看著陸磊的毛腿,皺起了眉頭。
「我能幫你刮毛嗎?」薛苗苗覺得毛腿實在太不雅觀了,而且難處理,容易引發感染。
「啊?」陸磊心裡還在沉思,突然抬起頭來。
但他沒有回應,薛苗苗已經在溫清竹的同意下開始刮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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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姑娘!」陸磊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腿毛居然被一個姑娘颳了!
「你放心,苗苗剛才說,腿毛去了能有效的能防止感染。」溫清竹貼心的解釋了一句。
但陸磊只覺得腿上涼颼颼的,但他發現薛苗苗的手法極其專業,熟練得簡直仿佛刮過了無數次一樣。
蘇活自然也發現了,他趁著薛苗苗清洗的空隙問:「薛姑娘以前也處理過這樣的事情嗎?」
薛苗苗直接抬頭起來,手下的動作卻沒停下來,嚇得陸磊心驚膽戰的。
「何止腿毛,腋毛,胸毛,甚至陰——」
見薛苗苗毫無顧忌的說著,溫清竹馬上插話進來:「苗苗處理過各種毛!這樣病人的衛生才能保證,有的病人傷到了頭,可能都要全部剃完頭髮。」
「剃頭?」陸磊驚呆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還好自己沒有傷到腦袋。
薛苗苗點頭:「是啊,我知道你們肯定想說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之類的,但命都要沒了,不剃頭的話,根本不能撬開天靈蓋手術嘛!」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除了溫清竹還算淡定,全部一臉震驚。
「怎麼了嗎?」薛苗苗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有不對。
溫清竹笑著說:「沒事,一般撬開天靈蓋這種事情,他們沒聽過也沒見過,所以覺得稀奇。」
眾人全部轉眼看向溫清竹,全部都是一個眼神:難道你聽過?你看過?
溫清竹假裝沒看到,望著旁邊取下來的草藥問:「陸磊的傷藥裡面到底加了什麼?」
「你等等啊,我待會和你沒呢解釋。」薛苗苗說了句後,轉過頭去,手裡的動作飛速起來。
清晰擦乾,一層層的上藥,然後抓著陸磊的腳腕和膝蓋下方,凝神找准了一方向一壓。
咔擦一聲脆響,陸磊痛得頭上冷汗直冒。
但痛感消失得很快,薛苗苗開始固定夾板,手法熟練。
同時說著:「我就說嘛,你的腿也不嚴重,用了我的藥,十八天左右估計就能好,看你身體素質這麼好,可能十五天就能好。」
薛苗苗事無巨細,都親力親為。
處理好陸磊的腿後,她去洗了三遍手,然後這才走了過來。
「他用的草藥裡面有一種很難察覺的蕁麻,普通人用沒什麼,但傷了骨頭的人用了會延緩他恢復的時間,那個叫高院判的人肯定是故意的!這麼隱蔽的害人手段,雖然不致命,但很有效。」
溫清竹看向了蘇活:「苗苗看過的病人上千不止,她的話很可信。」
「我這邊去調查一下。」蘇活拱手告退。
薛苗苗感覺氣氛有些緊張:「怎麼了?是有人要害陸磊哥哥嗎?但我看著也不太想,畢竟蕁麻這種東西只是對傷勢恢復有影響,不會是他約定了幾個月後要和人比武吧?」
「沒事,你別擔心。」溫清竹安慰了一下苗苗,心裡卻想著,高院判對陸磊動了手,是誰下的命令呢?
這天離開梁家的時候,梁平淑親自送溫清竹她們出來。
「這次真是多謝苗苗了。」梁平淑準備了禮物,讓她們帶走。
薛苗苗擺擺手:「小事而已,你們都是表姐的朋友,都是我應該做的。」
上了馬車後,溫清竹問她:「你感覺雷炎,蘇活還有陸磊他們怎麼樣?」
「和飛沉哥哥一樣厲害。」薛苗苗給了一個自認為很高的評價。
溫清竹的心卻沉了下來,看來有必要多留意一下京城的未婚兒郎了。
回到了侯府,溫清竹一邊做著衣裳,一邊等候著傅烈回來。
直到蠟燭燒了大半截,門口才有動靜。
傅烈走了進來,見溫清竹打著哈欠等他,不禁很心疼:「怎麼還沒睡?」
溫清竹放下東西,招手讓他過來:「我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
「什麼事?」傅烈有些擔心,難道清清發現他的安排了?
「你在京城這麼久,應該認識不少未婚的兒郎吧?」溫清竹一臉期待的看著傅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