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想要納了那位張瑤姐姐?」姜遠晗扶著溫清竹坐下了。
回過神來,溫清竹頭疼不已:「嗯,我是真沒想到皇上居然還想接她進宮。」
「姐姐原來算著,父皇不會接她進宮?」姜遠晗又問。
溫清竹點頭,然後拍著姜遠晗的肩膀:「將來你可不要這樣,喜歡誰就喜歡誰,替代品固然能得到一絲安慰,但總歸是不會原來的人了。」
「我知道。」姜遠晗望著溫清竹,眼神溫柔起來。
到了深夜,衛貴妃終於回來了。
「娘娘,張姑娘她……」溫清竹馬上迎了上去。
衛貴妃拍了拍她的手說:「你放心,黑濟仁求見,陛下讓洛妃帶張瑤去甘露殿了,今天至少沒事了。」
「那就好。」溫清竹只能算是暫時放鬆,不知道傅十一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情。
翌日一早,洛妃派了人過來接溫清竹。
但很不湊巧,溫清竹的肚子突然疼痛起來,正準備去找人的時候,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綠陶嚇得慌忙去找芍藥,還讓洛妃的人幫忙去找高院判。
芍藥趕過來看過後,額頭上冷汗直冒:「綠陶,夫人這脈象是要落胎的徵兆啊……」
「什麼!」綠陶慌了,轉頭說了句,「你先在這裡照顧小姐,我去宮裡找侯爺。」
綠陶讓人備馬,她走到了半路突然想到自己這麼進宮去,可能都去不了金鑾殿。
不出意外的話,盧家的案子也要開始浮出水面了。
她調轉馬頭去了梁家,拿了侯府的腰牌見到了姜舞陽。
「長公主,夫人暈了過去,有落胎的徵兆,現在情況危急,求長公主幫忙進宮讓侯爺回來。」
姜舞陽馬上把她扶起來:「怎麼回事?」
「這是侯爺之前吩咐的,說是夫人有什麼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她。」綠陶心裡也很著急,這個孩子溫清竹看得很重。
姜舞陽想到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轉頭安撫了綠陶兩句,讓她稍等,自己則是進內屋去了。
不多時,姜舞陽再次走出來,換上了長公主的宮裝,頭上帶著鸞鳳冠。
「殿下要親自去金鑾殿?」綠陶愣了愣。
姜舞陽點頭:「大姐也該重新認識梁家了。」
跟著姜舞陽進宮,綠陶沒有任何阻攔,甚至到了金鑾殿的大殿門口。
「你在這裡等著。」
綠陶點頭,心裡卻還在擔憂在家的溫清竹。
朝堂之上,楚王稟報了運河政績,但寧王覺得楚王分功不當。
很明顯寧王想要瓜分運河的政績。
姜遠成在別的地方可能會有所退讓,但這件事情上他選擇了分毫不讓。
於是乎,寧王轉頭問著姜遠晗:「瑞王覺得如何?」
在很早的時候,衛林和寧修就被派遣去了康城,在運河工程里擔任不大不小的職位。
年初的時候,寧修重新回到了翰林院,但衛林卻是一直留在那邊的。
所以姜遠晗很清楚,運河工程幾乎是姜遠成負責的,至少六層的功勞都歸屬他那邊。
至於寧王這邊,忙著回籠和鞏固兵權,根本沒有插手運河的任何事情,反倒是給姜遠成使了不少絆子。
現在論功行賞,楚王當仁不讓,但寧王代理朝政,楚王卻是沒有的。
姜遠晗知道自己不能幫寧王,但也不能實話實說。
「關於運河的事情,我才剛剛了解一些,兩位皇兄說的事情,我不大懂,所以不好評判。」
他選擇了中立,崔老今日也在朝堂上,心裡不太滿意。
這次機會姜遠晗分明可以處理得更好的。
寧王見姜遠成不讓步,便打起了另外四層功勞的主意。
「運河這麼大的工程,五弟勉強占據了一半功勞,這無法否認。」
姜遠成馬上糾正他:「寧王,是七層功勞!」
「是嗎?」寧王嗤笑了一聲,「工部的匯報本王已經看過了,你的人的確有汗馬功勞,但若是沒有大家的配合,這等的大工程豈能是你一個人能拿下來的!」
姜遠成知道姜遠安無恥霸道,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姜遠安居然如此無恥。
現在還是在朝堂上,姜遠安就能這樣張口就來!
若是皇帝下放了更大的權利給他,那自己豈不是沒有活路了。
他看了眼左右一眼,除了老謀深算的裴煜和忠心不二的傅烈,其餘的幾位尚書以及老臣,或多或少都有站隊。
大部分人都是站在寧王這一隊的。
姜遠成不能讓寧王這麼繼續下去,代理朝政的可不止姜遠安一個。
他對著姜遠晗拱手說道:「瑞王,工部的匯報你應該也已經看到了,雖然是我占據了運河工程的主導,但還少不了梁家,鄭家和工部等各處的幫助,他們同樣也是勞苦功高。」
「這個我倒是知道。」姜遠晗也知道,運河工程僅憑姜遠成一個人是拿不下來的。
「瑞王,你剛才還不是說對運河工程並不熟悉嗎?」寧王的語氣里開始有了威脅。
姜遠晗卻覺得姜遠安實在有些愚蠢,試圖侵占姜遠成的功勞也就罷了。
畢竟姜遠成付出多,少點也沒關係。
但這其中的梁家鄭家卻是皇帝下旨讓他們負責的。
特別是梁家,還是中期時候皇帝特意派過去的。
只要有點大腦的人都知道,皇帝這是給梁家起復用的梯子。
姜遠晗皺著眉頭道:「寧王,鄭家暫且不說,梁家卻是有不少功勞的,就說前些日子倒春寒,要是不是梁家有人提前預警,還不知道會損失多少人力物力,梁家的功勞不容置疑。至於鄭家那更是——」
「瑞王!」姜遠安的臉色陰沉下來,緊緊的盯著姜遠晗,「你的意思是本王沒看過工部的匯報了?」
姜遠晗依然堅持:「當然不是,梁家功勞——」
話還沒說完,姜遠晗再次被姜遠安打斷:「梁家固然有功勞,但比起本王的付出又算得了什麼!」
「哦?寧王殿下是覺得梁家的功勞還不如你事後的一句話?」
姜舞陽的聲音從金鑾殿的門口傳來,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身大紅繡滿鸞鳳飛天的長公主宮裝出現在眼前。
看到來人,姜遠成心裡一松,馬上站出來恭迎姜舞陽:「參見長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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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朝臣紛紛跟隨行禮:「參見長公主殿下。」
姜遠晗自然也是下來行禮迎接。
唯獨姜遠安坐在御賜的金椅子上沒有動,怎麼會這麼巧!
他看向了第一個走出來的姜遠成,心裡立刻開始懷疑,難道姜遠成拉攏了姜舞陽?
不可能!梁家之所以會一度沉寂,其中可少不了婉嬪幫忙。
但今日不同往日,姜舞陽是姜越親封的長公主,有重大事情的時候,她是可以進來金鑾殿,糾正皇帝錯誤的人。
這是一份榮耀,一份除了太后皇后之外,獨一無二的榮耀。
只是以前姜越並不看重梁家,姜舞陽頂著長公主的頭銜也並沒用處。
但今天,皇帝早早的開始幫助梁家起復。
姜舞陽便有了真正的資格來到這金鑾殿上。
終於,姜遠安還是站了起來:「見過長公主殿下。」
姜舞陽望著他這一臉的不情不願,笑著說:「寧王何必客氣,你是代理陛下上朝,你可以不行禮迎接。」
寧王心裡瞬間湧起一股火氣,正要說話,姜舞陽打斷他:「剛才本宮聽寧王說,梁家的功勞比不上寧王的,那不如讓工部尚書當場匯報一下?」
「姑姑,是安兒一時口誤,您聽錯了。」姜遠安當然不會當場讓工部尚書匯報。
姜舞陽卻不給他這個面子,直接轉身,拿出了皇帝御賜的金令:「尚書大人,本宮今日過來,便是要為梁家正名。」
看到這令牌,工部尚書只能出列,簡略的說了一下運河工程。
但姜舞陽卻笑了起來:「看來尚書大人也不甚了解呢?不如請尚書大人找個工部駐紮在運河的人過來,給本宮詳細解釋解釋!」
「是,是是是!」工部尚書本來還有些由於不定,現在不得不被迫選擇站隊了。
他不站寧王這一邊,更不站楚王這邊,所以他選擇站在了瑞王這邊。
很快,工部負責運河那邊的官員過來了。
這人是第一次上金鑾殿,雖然沒看到皇帝,但看到了這麼多他平時見不到的大人物,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姜遠晗很貼心走過來:「長公主,不如請上座吧。」
眾人一看,見姜遠晗指著自己的位置。
這時的姜舞陽有些詫異,但想到了綠陶還在外面等著,便轉身走了過去。
正要坐下的時候,寧王突然開口:「長公主,這位置是代理朝政的本王和瑞王坐的,沒有父皇的允許,您怕是也不能坐吧?」
「那不如寧王陪本宮去見見陛下。」姜舞陽分毫不讓。
寧王臉色鐵青,本來他就是有錯在先,哪怕姜舞陽稍微逾矩,皇帝只怕也不會說什麼。
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特別是他若是在這裡讓步了,那麼跟隨他的那些人便會有疑心。
寧王斟酌了半晌,最後抬手:「長公主請。」
姜舞陽轉頭望著諸位大臣:「若是無事,今日就此退朝!」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但很快崔老選擇了回應,其餘眾人哪怕不從。
紛紛回應恭送,這一幕落在姜遠晗的眼裡,心裡很是崇拜。
長公主居然能有這麼高的地位嗎?
姜舞陽帶頭走了,寧王臉色異常難看。
因為他知道,他已經輸了!
寧王一走,有個小太監便走到了傅烈身後,悄悄的說了一句。
傅烈臉色一變,轉頭就離開了金鑾殿。
姜遠成心裡正奇怪姜舞陽為何如此囂張,眼角的餘光便看到傅烈匆匆離去的背影。
遙遙的看著門口,綠陶焦急的走上了說了兩句,傅烈更是直接動身,消失在了原地。
姜遠成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能讓傅烈這麼緊張的,只有一個人。
平國侯府的主院裡,傅烈剛剛趕到,便遇到了出來的高院判。
他的神情不太好。
「高院判,夫人她——」
高院判皺著眉頭說:「侯爺,恕我無能為力,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而且她的身體裡似乎還有一種我分辨不出來的毒素。」
傅烈直接趕到了屋裡。
停在了床前,他望著滿頭大汗的溫清竹,臉色很是痛苦,芍藥跪在床前,不停給溫清竹餵著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