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你很在意他

  四月中旬,寧王在朝堂的勢力越發的壯大。

  雖然皇帝下旨,是讓寧王和瑞王共同上朝代理朝政,但瑞王幾乎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除非是有朝臣直接問了過去,瑞王才會說幾句。

  但在最後,必定會詢問寧王的意見。

  原本對瑞王有些期待的人不禁有些失望。

  直到這天清晨,雷嘯站出來上奏:「寧王殿下,今日李武昨日醒來,目前刑部和大理寺以及慎刑司關於這件案子並無進展,現在由哪個部門負責,還是說繼續聯合調查?還請殿下定奪。」

  御史台哪怕沒什麼事也會上奏,但雷嘯不一樣。

  他現任御使大夫,一旦他親自開口,必定是大事。

  沉默半晌,姜遠安慢慢的開口:「那雷大人覺得,應該怎麼派誰調查此案?」

  「臣認為,這件案子可以交給慎刑司來處理,黑大人的辦案能力陛下也是認可的。」

  這話一出,朝臣心裡開始驚疑不定。

  若是大理寺或者刑部來辦還有迴環的餘地,但慎刑司來辦的話,哪怕是寧王也無法插手。

  畢竟黑濟仁只聽從姜越的命令。

  眾人看向雷嘯的眼神開始變了,他們不知道雷嘯只是太關心下屬,還是得到了皇帝的授命。

  李武被重傷,絕對不是等閒人敢做出這種事情的。

  最有可能的是李武發現了什麼,背後之人為了掩藏而殺人滅口。

  御史台得罪的人不少,但敢暗地裡對御史台的人下死手的卻沒幾個。

  許多人心裡其實都知道,敢動手的人也就朝堂上的這幾個人。

  「既然如此,那就讓慎刑司來辦好了。」寧王答應了,但斂在背後的手卻緊了緊。

  下朝之後,刑部尚書走到了雷嘯身邊:「雷大人,今天天氣不錯,不如去我府上喝杯茶?」

  「求之不得。」雷嘯笑了,跟著刑部尚書一起離開了皇宮。

  寧王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轉頭深深的望著姜遠晗:「八弟今天可有空?」

  「有的有的,只要皇兄多教教我怎麼處理奏章就好了。」姜遠晗很是謙虛,看起來一點也沒聽明白寧王的話。

  雷家旁邊的一處小院內。

  溫清竹從屋裡走出來,心情終於放鬆了些。

  楊六守在門口,見她出來,馬上稟報:「夫人,李側妃去親自去侯府了,您要不要回去?」

  「我知道她擔心什麼,你回去告訴她,讓她沉住氣,機會還沒到呢。」溫清竹想到了寧王的反應,忍不住的笑了。

  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棄車保帥。

  不過姜遠安能不能看明白,這要看姜遠成會不會提點他了。

  寧王自負,至少目前是不會把姜遠晗放在眼裡的,只會忌憚身上有運河政績的姜遠成。

  哪怕姜遠成不想讓姜遠晗默默成長,提點了寧王,寧王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來寧王這次,肯定會盯著左冰凝不放了。

  夜幕降臨,承明宮的請帖送到了左家。

  左冰凝看到了帖子,氣得當場把帖子扔了,轉頭要追出去把送帖子的太監打一頓。

  還好喬湖這幾天得到了消息,一直看著左冰凝在。

  見她這麼衝動,馬上死死地攔住她:「表妹!別激動!這是擺脫寧王的一個大好機會!」

  「什麼大好機會!現在寧王的聲勢越來越大了,我爹說他都受到了好幾封信,勸我爹儘快讓我和寧王成婚!我才不要!我只嫁給陸策!否則我就去殺去寧王府!我看他還敢不敢娶我!」

  左冰凝氣得臉色漲紅,劍都直接握在了手裡。

  喬湖頭疼不已,他這個表妹什麼話都敢說,還好這裡是在家裡,否則這要是讓人聽了去。

  不說治罪吧,肯定是會被寧王一系記著的。

  保不准那一天就給左家來點絆子。

  「表妹!你聽我說!李貴妃之所以給你下帖子,是平國侯夫人算好的。」喬湖見左冰凝平靜不下來,只能搬出溫清竹來。

  左冰凝果然怔了怔,定定的望著他問:「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出意外的話,你明天進宮肯定能遇到她。」喬湖越發的覺得,溫清竹這樣的女人實在太可怕了。

  各方的反應和動作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那我就放心了。」左冰凝鬆了一口氣,心裡對溫清竹有種說不出的信任。

  喬湖卻開始擔心起來,傅烈做的那些事情萬一被溫清竹知道,不知道她會不會領情。

  是夜,平國侯府,主院的臥房內。

  溫清竹從湯池裡出來,看到了坐在桌前的傅烈。

  「你回了。」

  傅烈起身接過了她手裡的布巾,牽著溫清竹到塌上坐下。

  讓溫清竹枕在了他的腿上,一手用布巾包裹住溫清竹的頭髮,一手拿了輕衾蓋住了溫清竹的肚子。

  傅烈一邊給溫清竹擦頭髮,一邊說著:「今天陛下單獨見了兵部尚書,不出意外的話,可能要下放兵權給寧王,幽州大概率是交給寧王負責了。」

  「問題不大,幽州那邊留有陸家的人。」溫清竹不擔心這個,她擔心的是姜遠成。

  「那楚王那邊有動靜沒?」

  「你很在意他?」

  「我——」溫清竹正準備要說的話的時候,發現傅烈的情緒不對。

  仰頭看去,傅烈倒沒什麼神情變化,只是他的眼神有些暗。

  溫清竹抬起手握住傅烈的手:「未之,現在還不到時候,我和他之間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但是你要相信我好嗎?」

  「好。」傅烈終究還是應下了。

  關於老師說的那些話,他想要問出來,但看到溫清竹閉上了眼睛,似乎有些疲勞。

  半個時辰後,傅烈洗了澡進來的時候,溫清竹坐了起來,向著傅烈勾手指:「侯爺,過來呀。」

  傅烈身體僵了僵,忽視了溫清竹,走到了燈燭旁邊熄了燈,背對著溫清竹說:「我還是睡軟塌好了。」

  「未之,你真的要這樣嗎?」溫清竹幽怨的聲音竄進了傅烈的耳朵。

  瞬間讓傅烈渾身一陣酥、麻,他咽了咽口水:「早點休息。」

  溫清竹只能躺了下來,望著漆黑的幔帳頂端,問著外頭的傅烈:「未之,這個孩子的名字你想了沒?」

  「你想了嗎?」傅烈的聲音很平靜,但內心卻很擔憂。

  溫清竹身體的毒素並未完全清除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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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薇娘那邊暫時還沒有給消息來。

  「想了,我們叫他念福吧。」溫清竹回想起了前世的事情,臉上浮現了笑意。

  但傅烈卻陡然睜開了眼睛,他記得,姜遠成給溫清竹肚子裡的孩子也取過名字。

  那個名字似乎是福兒。

  沒聽到傅烈的回話,溫清竹側過頭去:「不好聽嗎?要是你不喜歡可以換一個。」

  「這個名字你是怎麼想的?」傅烈的聲音有些異樣。

  溫清竹笑著說:「念是念念不忘,福是福氣,寓意一生平順。」

  「那就叫這個吧。」傅烈發現,溫清竹的秘密或許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

  天邊亮起魚肚白,傅烈準備悄悄的穿好衣裳。

  在離開前,走到了床邊,替溫清竹掖好被角。

  望著溫清竹熟睡的臉,傅烈唇邊露出一抹笑意來。

  迷糊中,溫清竹翻了個身,脖子上的血玉蓮花露了出來。

  傅烈看著這血玉蓮花,想到了溫明軒說的那些話,眉頭忍不住的蹙起。

  他伸手摸了摸溫清竹的額頭,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的!

  天色大亮,溫清竹坐起來後,看到了外間的軟塌上已經沒有了人在。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剛才好像做夢,傅烈對自己說了什麼話。

  「小姐,今天你想要穿哪套衣裳?」綠陶端著水盆進來了,笑著問了出來。

  溫清竹轉身下床,想到今天可能要打一場硬仗,便說了句:「穿正紅色的那套。」

  一個時辰後,溫清竹一身紅裝出現在宮門口,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姜儀佳在門口候著,笑著走了過來:「平國侯夫人今天的心情不錯。」

  「還行。」溫清竹望著姜儀佳一身絳紫色的宮裝,艷麗的妝容顯得很是張揚。

  她笑著贊道:「公主殿下心情也不錯。」

  「彼此彼此。」姜儀佳心情好當然是有原因的。

  兩個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相邀著往宮裡去了。

  到了驕陽閣門口,李晴趕忙走了過來。

  「你怎麼不見我!」

  一開口便是質問,溫清竹只是扯了扯嘴角,便不打算理會。

  姜儀佳臉上露出不悅來:「李側妃,本宮不是說了嗎?讓你在寧王府好好伺候寧王就可以,該是你的不會讓被人搶了去!」

  「怎麼不會!現在那左冰凝都去了承明宮!姑母都不肯見我,肯定是想左冰凝的婚事不受影響!我怎麼在家裡呆的下去!」

  李晴滿臉慌張,眼神有些瘋狂,雙手不止的抖著,根本無處安放。

  溫清竹望著她這樣,突然覺得姜遠安還是有些眼光的。

  至少李晴這種人是當不了正妃的,甚至根本不想要她進門。

  只因為她又蠢又多疑,心裡還沒點逼數。

  「李側妃,聽我一句勸,若是你想寧王妃的位置穩穩噹噹的落到你身上,你最好什麼都不要做,否則出了什麼意外,可別怪我們沒事先提醒你!」

  李晴還想再說什麼,但溫清竹已經轉身進去了。

  姜儀佳給了她割好自為之的眼神,便吩咐宮人守好門口。

  李晴便是想要硬闖也是沒有辦法了。

  她轉頭看了看承明宮的方向,心裡很是煎熬,萬一左冰凝真的入了李貴妃的眼,那她該怎麼辦?

  恍恍惚惚的李晴不知道怎麼的,走到了五穀台這邊。

  春、色正好,周圍一片奼紫嫣紅。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是李側妃嗎?」

  李晴慢慢的回頭,看到了裴芷萱出現在她身後,身邊還站著個沒穿宮裝的女人。

  她不認識,再加上還站在裴芷萱身後一點的位置,李晴便默認那個女人是裴芷萱的丫鬟。

  「裴小姐?」李晴馬上調整好神色,在外人面前,她必須保持寧王府的臉面。

  畢竟現在的寧王府,只有她的位分是最高的。

  閉月死了,其餘的鶯鶯燕燕也成不了氣候。

  「原來真是李側妃,你怎麼來五穀台這邊了?莫非也是聽說洛妃要釀造桃花酒,這才過來看看的?」

  李晴聽完,微微皺眉:「洛妃要釀造桃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