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查明了,淮王府今天會以文茹的名義給你遞送帖子,讓你進宮給她看看身體,而且最近溫大小姐從蜀州帶回來的人,大多數都進了淮王府,我覺得這不太對勁,所以才來找你。」
聽完鄭旭的話,溫清竹沉默了,看來溫清芳要動手了。
「等等,你剛才說溫清若從蜀州帶回來的人,多數進了淮王府?現在溫清若在淮王府?」
溫清竹察覺到了不對,馬上追問了句。
鄭旭點頭:「我的人說,溫大小姐經常和淮王溫側妃見面,什麼決定都是通過溫側妃來傳達的,現在淮王極少下決定。」
溫清竹心裡確定了,現在淮王府主事的人,怕是溫清若了。
沒想到她這個遠嫁的堂姐,手段居然如此之厲害。
「未之,你去把蘇活找來,有些事情我想要仔細問問。」
「好。」
片刻後,傅烈帶著蘇活來了,跟過來的還有傅瑜。
到了門口,傅瑜被無情的攔下了。
傅瑜頓時氣得瞪傅烈:「憑什麼蘇活能進去我不能?」
傅烈面無表情的說:「是清清要見他,沒說要見你。」
聽到這話,鄭旭和蘇活再次看向了溫清竹,承受著異樣的目光,溫清竹只好抬手:「都進來吧,反正這件事情要是沒處理好,傅家也會被牽連進來。」
終於,大家重新齊坐一堂。
溫清竹也不隱瞞,到了現在,她已經十分確定,淮王府要毒殺賀文茹。
「淮王府要毒殺淮王妃,然後不單純的嫁禍給我。」
這話一出,鄭旭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蘇活和傅瑜雖然緊張,但鄭旭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些。
鄭旭忍著心頭的怒火坐了下來,不太確定的問:「溫小姐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有人告訴我的,至於怎麼知道的,你麼就不用知道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大齊朝的精英,不妨好好想想該怎麼救了淮王妃,同時揭穿淮王府的陰謀,另外,我已經寫信給賀家和鄭家了。」
溫清竹說完,又對蘇活說:「明天午時,溫清若的丈夫會死在你們大理寺的監牢,我建議你把他轉移去慎刑司。」
「你想讓黑濟仁接受這件事情?」傅瑜頓時明白了溫清竹的意圖,「只是,你怎麼知道他就一定會那個時候死?」
溫清竹笑笑:「有人告訴我的。」
傅瑜沒說話了,但他卻是滿肚子的疑惑。
好半天,蘇活突然開口:「鄧輝的確病入膏肓了,而且是絕症,這件事情我和高院判知道,是甘太醫查到的。」
「那你之前突然辭去職務是?」
蘇活抬頭看向傅烈:「讓傅烈告訴你吧,他也知道的。」
溫清竹轉頭看向傅烈,結果他卻移開了視線:「其實你可以不管這件事的,我們救了淮王妃就好。」
出乎意料的,溫清竹居然點頭應了:「嗯。」
這讓另外三個人都驚訝不已,什麼時候他們這麼默契了?
但傅烈知道,他們並不是默契。
幾個人正在商議對策的時候,淮王府的帖子送到了。
是綠陶親自送過來的。
看完了帖子,溫清竹看得出來,是賀文茹親自寫的。
但這字的力道,比之前的都要用力些。
溫清竹想像了一下,應該是有人逼她寫的。
放下了帖子後,溫清竹站起身說:「我明天陪淮王妃進宮!」
出乎意外的是,在場的四個人齊齊都站了起來,拒絕了這件事情:「不行!」
溫清竹掃了一眼他們:「我自有辦法。」
說完這句話,溫清竹扶著綠陶的手離開了這裡。
留下來的四個男人也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蘇活和傅烈的關係最近。
他遲疑著開口:「你沒有告訴她?」
「如果她知道,必定會直接查到皇上頭上,與其讓她來和皇上博弈,不讓讓我來。」
傅烈解釋了一句,然後鄭重對著鄭旭拱手道:「這件事情也會牽扯道鄭家,希望鄭公子看在我們救淮王妃的份上,暫時不要告訴清清,她執念太深,傷人容易,卻更容易傷己。」
聽到這話,鄭旭心中一時感慨萬千,傅烈居然能為溫清竹做到這一步。
他突然開始反思自己,只是一味的守在賀文茹身後,也許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下午,周怡來看溫清竹。
這裡是傅烈居住的主院,周怡是知道的,看了眼現在的擺設,少了幾分武氣,多了幾分文氣。
看樣子,溫清竹短時間內不會離開這裡了。
「溫姐姐,你要的東西我走來了。」周怡拿出了一個木盒。
打開後,裡面放著生前周貴妃的一些書信。
溫清竹拿了出來,仔細的看了看,從周貴妃的隻言片語中,她還是發現了一點端倪。
「這件事情你沒讓蘇活知道吧?」溫清竹把書信放回了木盒中。
周怡點頭,但很有些擔心:「溫姐姐,你要做什麼,還是和傅大哥商量一下吧,我總覺得你要做的事情會很危險。」
「小怡,這件事情關乎外祖父的清白,我必須這麼做。」溫清竹合上蓋子,眼睛帶著讓人不容置疑的堅定。
第二天清晨,溫清竹起床洗漱後,綠陶端了早膳進來。
「小姐,芍藥已經準備好了。」
溫清竹起身過去吃飯,看了眼外面微亮的天色說:「侯爺呢?」
「今天天沒亮,靜王突然高熱不停,宮裡也開始出現了黑蟲病的症狀,皇上讓去清查皇宮了。」
「嗯,我知道了。」溫清竹放下勺子,吃不下了。
外頭喜兒匆匆趕回來,喘著粗氣說:「小姐,慧心大師說,用……用九燈大師留下的東西可以救靜王殿下。」
九燈大師……那不就是舍利子了。
溫清竹轉頭看向綠陶:「等會去了宮裡,你去找楊東把你的荷包拿回來。」
「小姐怎麼確定他會帶在身上?」綠陶本來還想說,先去楊東房間看看的的。
溫清竹笑了笑:「這幾天他沒少來這邊,我可瞧見了,沒事的時候,他就喜歡拿著那荷包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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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頓時讓綠陶紅了臉,轉身就走。
半個時辰後,平國侯府行使出來了一輛馬車,周圍跟著是個侯府的侍衛,戒備森嚴。
隱在暗處的追風看見這些人,其中不少人都很面熟。
這不是當初跟著傅烈在幽州戰場活下來的親兵嗎?
看樣子,傅烈果然是把溫清竹放在了心尖上。
想到自家主子的話,追風覺得,只怕這件事情成不了。
隨著馬車的離開,盯在暗處的眾人紛紛緊隨著撤離。
平國侯府的側門口,溫清竹一身京城女子最常見的衣裳,帶上冪蘺,身邊是易了容的茉莉,扶著她悄悄的出門了。
走了好久,她們終於到了大街上。
溫清竹看了眼宮門口的方向,心裡盤算著,自己大約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走,我們先去百味樓。」
長樂湖的雅間裡,張軻望著湖面蕭瑟的景色。
近日來的京城,人心惶惶,出門飲酒作樂的人也少了許多。
正這麼想著,門口出現了一道陰影。
張軻抬頭一看,他等的人來了。
溫清竹掀開冪蘺,笑著走了進來:「讓張大人久等了。」
張軻趕忙起身,拱手見禮:「溫小姐客氣了,在下也剛到不久。」
坐下後,溫清竹直奔主題,拿出了之前南疆巫族的銀牌,遞給他道:「這東西張大人好生留著,等今年的春闈過了,到時候張大人聽我的安排。」
眯眼看了看,張軻並未直接手下,而是問:「敢問這是——」
溫清竹也不打算隱瞞:「南疆巫族的行事令,我的人從婉嬪那邊得到的,張大人可要小心身邊人了。」
「南疆……那不是那位王爺的領地嗎?」張軻嚴肅起來,牽扯到那邊的事情,他可不敢輕舉妄動。
見他這樣謹慎,溫清竹很是滿意:「以大人的能力,肯定不會讓這東西被人發現的。」
「溫小姐的意圖到底是什麼?」張軻心裡,其實隱約有了猜測。
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杯子,轉了轉,溫清竹忍不住的讚嘆:「外人都不知道百味樓背後的主人是誰,一出手竟是這般上好的汝窯青花瓷杯,張大人覺得,這背後的勢力是不是太大了?」
張軻深吸了一口氣:「你這麼做,只會引起他們的不滿,哪怕你背後有平國侯撐腰,他們也不是你能得罪的。」
溫清竹擺了擺手:「張大人錯了,能給我撐腰的,從來只有我自己。現在三王都想盯上了我,我就借這次機會來個一箭三雕,讓張大人放心一下。」
張軻沒有說話,他現在深得楚王信任,知道現在的形勢是怎麼樣的。
楚王的勢力日漸壯大,寧王卻在慢慢走下坡路,淮王到現在還安然無恙,只因為他有個好父親,好岳丈家,好外祖家。
但即使這樣,溫清竹想要同時對付三個人,張軻不太相信。
可是溫清竹行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那屬下靜候佳音了。」最後,張軻選擇站在她這邊。
溫清竹滿臉笑意:「張大人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人。」
此時的大街上,寧王府的馬車堵住了平國侯府的馬車,兩方人馬寸步不讓。
站在馬車旁的綠陶氣得不行,什麼時候寧王府一個小小夫人都能攔住她家小姐了!
後面的人群突然紛紛讓開,喜兒身後跟著金元寶,一起過來了。
「出什麼事情了?!」金元寶最近覺得自己特別倒霉,所以決定出來散散霉氣。
哪知道出門的時候,剛巧遇到了雷家門口的喜兒。
他趕緊跑過去獻殷勤,哪知道喜兒一看到他,就先把他罵了一頓。
緊張的看了看周圍後,揪著他的耳朵要把他拎回家裡去。
正巧,李大人出來了。
金元寶馬上得到了救星一樣,大力的招手喊道:「李大爺!救我!救我!我是元寶啊!」
李武好笑的走了過來,調侃道:「你小子不在家裡好好養病,又出蹦躂什麼?小心又被人拖到了巷子裡打一頓。」
聽到這個,金元寶馬上苦著一張臉:「李大爺,你別咒我呀!我這不是為民除害,被人報復嗎!等我去求雷大人,找個武師教我習武,這樣我就不怕了!」
「哼。」李武一臉不信,他轉頭問喜兒,「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