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過來的寧修第一件事就要翻身要吐。
傅烈第一時間伸手把寧修按了回去。
難受的寧修只能仰著頭乾嘔,胃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涌了出來。
但是他現在被人按著只能平躺,動彈不了,咕咚一聲,又咽了回去。
眾人齊齊撇開眼,心裡下意識的犯噁心。
見寧修慢慢的恢復了些血色,傅烈這才鬆了手。
「真是抱歉,我不敢騎馬,也不怎麼能坐車。」寧修做了起來,掃了一圈人,內心很是愧疚。
溫清竹發現梁平淑和雷爍都來了,但和寧修一起的姜德佳卻沒有過來。
「公主呢?」
話音未落,帘子外傳來侍女的聲音:「公主殿下,寧大人在裡面。」
緊接著,姜德佳換了一身衣裳進來了。
等到她走了過來,溫清竹在一股清雅的香味中,隱約的嗅到一絲絲酸味。
溫清竹心裡一愣,轉頭看著寧修。
這廝不會吐到了姜德佳身上把?
見到公主過來,寧修立刻起來了,滿臉歉意鞠躬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應該吐了公主一身,還沒骨氣的暈了過去!」
本來假裝忘了這件事的姜德佳,聽到他這麼一說,心裡蹭蹭蹭的又冒出一股火氣來。
不說還好,一說她就忍不住的生氣。
只是礙於面子沒有表露出來,淡淡的說道:「沒事,寧大人好些了沒?」
見姜德佳不僅不怪罪他,而且還這麼關心他,寧修一時激動的眼淚都冒了出來。
「沒沒沒……沒事了!殿下看我!一點也沒事了!」
寧修為了表示自己沒事,甚至還轉圈起來了。
結果頭暈還沒緩過來,一個控制不住朝著姜德佳摔了過去。
「小心 !」溫清竹驚了驚。
傅烈似乎早有預料,一伸手抓住寧修的肩膀,又把他按回軟塌上去了。
緊接著,姜德佳調派了一個穩妥的老宮人過來伺候寧修,眾人這才放心下來。
……
好幾年還沒來圍場了,溫清竹望著滿眼的密林,心情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寧王和儀佳公主也來了,等會你可要小心了。」
梁平淑騎著馬停在了她身邊,神色很是認真。
轉過頭來,溫清竹發現梁平淑身邊跟著雷炎,心裡有點奇怪:「陸磊呢?他怎麼沒來?」
雷炎馬上回她:「他當然不回來了!他可剛——」
「沒事!」梁平淑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抖了抖韁繩,絕塵而去。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雷炎尷尬的笑了笑,跟著梁平淑走了。
見梁平淑這麼避諱,溫清竹有些好奇,喃喃自語道:「難道陸磊做了什麼錯事?」
「不是陸磊做了什麼錯事,而是李然本來就欠揍!」雷爍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了。
她手裡牽著兩匹溫順的小馬說:「跟我去轉一轉吧,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有人不放心的。」
「傅……傅侯爺?」溫清竹本想直接喊傅烈的名字,但很快改了口。
雷爍有些無奈的把韁繩遞給她:「就算你們要撇清關係,但是好歹是認識了這麼多年的朋友,這裡又沒別人,有必要這麼生分嗎?」
「不是這個問題。」溫清竹的聲音小了下來,有些事情還不到挑明的時候。
「行吧行吧,我也不問了,我娘還打算著,你要是真和傅烈掰了,她還想替我那個傻哥哥求娶你了。」
雷爍翻身上馬,招呼著她:「你別看我啊,這是我娘說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溫清竹:「……」
上了馬後,溫清竹和雷爍基本算是騎著馬在散步。
不知不覺就遠離了營帳這邊,到了楓葉林這裡。
為了保險起見,她們還帶上了兩個機靈的侍衛。
看到前面有個亭子,雷爍提議道:「我們過去休息一下吧。」
「我都可以。」溫清竹心裡還在想著,今天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到了亭子裡坐下後,侍衛剛拴好馬,楓葉林裡面突然傳過來一聲尖叫。
溫清竹立刻站了起來,雷爍按住她的手:「先別動!看看具體是什麼情況再說!」
「你去那邊打探一下,注意安全!」
指派了個侍衛過去,雷爍又轉頭說:「今天的情況很複雜,這次的打獵是寧王提議的,說是要和平淑親近一下。」
「是寧王看中了平淑?」溫清竹怎麼都覺得不對,左冰凝也要進京的。
要真說勢力,左家應該更被看重才是。
「不是寧王,是李貴妃。」
溫清竹還想要問一句,出去查探的侍衛匆匆回來了。
「小姐,那邊有個宮女受傷了,是公主帶過來的人,傅侯爺救下了她,想請溫小姐過去一趟。」
溫清竹和雷爍相互看了眼,然後立刻騎馬趕了過去。
穿進楓葉林不久,一片火紅的落葉之中,傅烈正在蹲著,替宮女的人小腿包紮傷口,姜德基在一旁上藥,。
兩個人相互配合,看起來很是和諧。
「清竹?」雷爍下了馬,發現溫清竹還沒下來看,就提醒了她一句。
溫清竹回過神來,收斂好情緒,下馬跟了過去。
「怎麼回事?」
姜德佳站了起來,趕忙拉著她上前:「麻煩你幫忙看一下。」
溫清竹蹲了下來,查看了一下傷口,確定沒有毒之後,這才起身:「公主別擔心,只是受傷了而已。」
身後的傅烈也起了身,對雷爍說:「麻煩你的人幫忙把她送回去。」
雷爍點頭,指揮著侍衛送那宮女回去了。
「這羽箭看起來像是寧王的。」傅烈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身後。
溫清竹轉頭看過去,發現他手裡拿著一支箭,尖頭還帶著鮮紅的血跡。
「可以給我看看嗎?」溫清竹伸了手,傅烈就把羽箭放到了她手裡。
仔細的查看之後,溫清竹發現羽箭的末端有些不太一樣。
拔掉末端的羽毛後,溫清竹發現固定用的鐵圈是銀白色中,帶著淡淡的淺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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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熟悉的鍛造辦法,讓溫清竹忍不住的冷笑:「這不是寧王的箭。」
「那是誰的?」姜德佳立刻問了出來。
「這還需要猜測嗎?當然是——」
話說到一半,身側的密林里傳來陣陣的鐵蹄聲。
不多時,寧王帶著兩個侍衛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他手裡還拿著弓,箭也還在弦上。
看樣子似乎要準備放箭一眼,傅烈立刻轉身,把她們三人護在了身後。
「怎麼是你們?」寧王拿出了箭,放回了背後的箭筒。
他一眼看到了溫清竹手裡那支帶血的箭,眯眼一問:「本王誤傷了你們誰嗎?」
傅烈沒有說話,只側眼看了下溫清竹。
她有些驚訝,傅烈居然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溫清竹走上前去,笑著說道:「的確有人受傷了,可以把寧王殿下的羽箭拿過來對比一下嗎?」
「你覺得不是本王?」寧王一邊下馬,一邊取出了一直羽箭遞給了溫清竹。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溫清竹扒掉了羽箭末端的羽毛,對著陽光照下來的方向,仔細的對比了一下。
寧王用的箭,末端鐵圈是純淨的銀白色,並沒有摻雜其他的物質。
確定了後,溫清竹把兩支箭全部交給了寧王:「看來是有人要嫁禍給殿下了,還好這次德佳公主沒受傷,寧王應該會查出幕後真兇的!」
接過了溫清竹的東西,寧王看了眼她剛才看過的地方。
要是不注意看,的確看不出太大的區別。
「這次多謝溫小姐了。」寧王嘴角勾了勾,又斜眼看了下傅烈和姜德佳,又說道,「溫小姐要是擔心遇到危險,本王允許你跟著。」
「不用了,有爍姐姐在就好。」溫清竹保持著禮貌婉拒了。
寧王輕笑了一聲,也沒說什麼,把東西交給了屬下,掉頭就走了。
見寧王走遠了,溫清竹才冷著臉轉過身來:「我們得回去了。」
「清竹!」姜德佳還想什麼說什麼,可是溫清竹已經翻身上了。
快要到營帳的時候,溫清竹遠遠的看見溫清蘭面朝她這邊,面色發青的攔住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背影窈窕多姿,穿著水粉色的長裙,哪怕只是背影,也顯露出三分嫵媚來。
這個身影,溫清竹陌生而熟悉。
如果是洛蟬站在這裡,便有七分嫵媚。
他們慢慢的走近,溫清蘭注意到了動靜,看了過來。
望著溫清竹淺笑的唇角,她陡然望著面前的女人:「是溫清竹幫你的!」
「蘭側妃真的誤會妾身了,妾身只是京城的一個普通女子,真的不是您說的什麼雲家小姐。」
閉月的聲音柔柔弱弱的,還帶著幾分被壓迫的楚楚可憐。
這麼一對比,溫清蘭就顯得咄咄逼人了。
「我幫了誰?」溫清竹笑著走了過來。
閉月立刻側身讓了開來,見到來人,立刻行禮:「妾身見過傅侯爺,德佳公主,雷小姐,溫小姐。」
這裡姜德佳的身份最高,自然是由她出面:「不必多禮。」
只是姜德佳望著眼前這個妖嬈艷麗的女人,心裡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她一樣。
這雙眼睛,這幅嗓音……
要是忽略她的長相,姜德佳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就是本該死掉的雲嫻。
「謝過公主殿下。」閉月站了起來,一顰一笑都自帶風情。
眼睛更是時不時的往傅烈身上看。
這一幕讓姜德佳頓時心生厭惡,寧王府的女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奇葩?
都是寧王的人,這一次寧王還難得帶了她出來,居然這麼放肆的望著別的人!
「出了什麼事嗎?」姜德佳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是心裡還是不太喜歡閉月的。
閉月頷首蹙眉,看了看溫清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偏偏什麼也沒說。
反倒是閉月身後的丫鬟說了:「公主殿下,是蘭側妃,她非要說閉月夫人是雲家二小姐,攔著夫人不讓她走。」
「青蘭!閉嘴!」閉月突然出聲呵斥了丫鬟一句。
聽到青蘭這個名字的時候,溫清竹愣住了,下意識的看向了溫清蘭。
發現她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雙手都攥緊了。
伺候在溫清蘭身邊圓兒終於也忍不住了:「公主殿下!你看看,這閉月夫人就是故意的!她居然給她的貼身丫鬟取了一個和蘭側妃一樣的名字!」
「取名都是個人自由,閉月夫人先走吧。」姜德佳有些不想管這些事情了,寧王和楚王的那些事情,她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