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往太醫院那邊的時候,溫清竹沉著臉吩咐綠陶:「你去讓茉莉打聽一下,接下來溫叔全的行程安排是什麼?」
「小姐的意思是?」綠陶緊跟在她身後,聽到這話,心裡一跳。
溫清竹嘴角冷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既然他不仁就別怪我不不義了!看剛才月娘的神情,只怕也是恨他恨到了骨髓里!」
「奴婢知道了。」綠陶趁著一群宮人經過的時候,悄悄的離開了這裡。
到了太醫院這邊,溫清竹看到傅瑜正從裡面匆匆出來。
溫清竹上前一步攔住他:「到底怎麼回事?」
「我要去卿玉閣那邊一趟!」傅瑜卻有些匆忙,轉身要走。
想到茉莉交給她的鑰匙,溫清竹跟著掉頭:「我和你一起去!」
傅瑜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她:「你去卿玉閣做什麼?」
「自然是有事,剛好也有一件事要問你。」溫清竹轉頭就往卿玉閣那邊走去。
離開了太醫院這邊,他們一路朝著卿玉閣走去。
一路上都看到了來來往往的禁軍。
傅瑜心裡不禁沉了下來,側眼看向溫清竹,卻發現她的神情依然平靜。
到了卿玉閣後,傅瑜拿了大理寺的令牌進去了。
溫清竹緊隨其後,剛走到了裡面,就看到了裡面傳來了絲竹之聲。
「卿玉閣的管事的呢?」傅瑜直接停了下來,問著領路的太監。
「奴才這就去找!」那太監慌張的進去了。
左右兩邊的庭院裡,原本嬉鬧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溫清竹左看看右看看,在一群歌姬舞女之中,果然發現幾個不同尋常的女人。
正在這時,卿玉閣的管事太監過來了。
他一看是傅瑜,心裡鬆了口氣。
正要說話,卻聽見傅瑜命令:「把卿玉閣的所有人都叫過來,如有遺漏提頭來見!」
「傅大人!」管事太監嚇得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在了地上。
溫清竹笑著一伸手,扶著那管事太監:「公公別擔心,只是出了點小事,需要安利盤查一下一下。」
「是,溫小姐,奴才這就去喊人。」管事太監轉身就走。
傅瑜不放心,派了兩個人跟著管事太監過去了。
正門的主道上,傅瑜和溫清竹並肩而立。
溫清竹望著遠處的大門口,悠悠的問:「蘇活出事,是為了救周妹妹,出手的人是卿玉閣裡面的人,但這個人是裴芷萱鼓動的,可這個人卻和裴芷萱沒關係。」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傅瑜斜睨著她:「你都知道了還要問什麼?」
溫清竹笑著轉眼過來:「傅大人,我是都知道,但是裴芷萱是個很冷靜的人,裴家是不是想要把她嫁給楚王,但是裴芷萱並不認為這個好選擇?」
「你都知道?」傅瑜之前一直覺得溫清竹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
可到了現在,他覺得,自己也許低估了她。
「現在知道也沒用啊,裴芷萱不會出事,出事只會是負責卿玉閣的人。」溫清竹轉頭看去,管事太監帶著諸多穿紅戴綠的女子過來了。
一排排的站好之後,溫清竹粗粗的一算,居然有五六十人之多。
看到這裡,溫清竹不禁皺眉,淮王可還真狠心!
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要白白的替他陪葬了。
「傅大人,都到了,這是花名冊。」管事太監遞上了名冊之後,一邊後退,一邊抹著額頭的汗。
「來清點人數!」傅瑜把花名冊交給大理寺的人,讓他們去辦。
兩刻鐘過去了,大理寺的人回來稟報導:「大人,少了三個人。」
管事太監一急,趕緊說道:「傅大人,這三個人一早就被樂坊的人暫時借調走了,人一直都不在卿玉閣!」
在傅瑜開口前,溫清竹點頭道:「行,我們知道了,但現在有大人出事了,從現場留下來的證據看來,是你們卿玉閣的人裡面有奸細,為了謹慎起見,這些姑娘……」
她一眼掃去,發現幾大部分的人還是很害怕的。
除了個別少數的幾個,看起來反而沒那麼擔心。
溫清竹伸手一指:「你,還有你,都出來。」
被指中了的兩個人抬起頭來,下意識的看向管事太監。
「還愣著幹什麼!溫小姐讓你們出來救出來!」管事太監算是看出來了,溫清竹是過來幫他們的。
傅瑜要說話,溫清竹抬手打斷他:「傅大人,卿玉閣這邊的事情交給我吧,你放心,兇手不在這裡。」
「好。」傅瑜沉默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伺候在前面的管事太監語氣也跟著輕鬆起來:「撫琴,琳琅,還不趕快見過溫小姐!」
兩人走上前來,齊齊的屈膝行禮:「奴婢見過溫小姐。」
聽到琳琅的名字時,溫清竹掃了她們倆一眼問:「哪個是撫琴,哪個是琳琅?」
「奴婢是撫琴。」穿著綠衣的姑娘應了一聲,面如白雪,眉目分明。
「奴婢是琳琅。」穿著紅衣的姑娘回話時,聲音悅耳,如同天籟。
溫清竹點了點頭,轉頭對管事太監說:「出了她們二人,其餘的人都要關起來,直到兇手查出來為止。」
管事太監見沒有連累到他,自然不怎麼在意。
只是有些為難的看了這些姑娘一眼:「可是這麼多人呢,要關在哪裡呢?」
溫清竹笑著拿出了一把鑰匙來,看向琳琅道:「在卿玉閣的地底下有一座地牢,你和撫琴兩個人看著她們,除了我和這位傅大人,你不准放她們任何人進去。」
琳琅立刻跪了下來:「奴婢不過一個普通歌女,擔當不了如此重任!」
溫清竹俯視著她,意味深長的笑道:「不,你可以的。」
把鑰匙交給琳琅後,在傅瑜和大理寺的人帶領下,溫清竹帶他們去了卿玉閣的大堂。
在眾目睽睽之下,溫清竹走到了大堂中間,扭動了掛畫後面的一個木樁。
轟轟轟的幾聲悶響,大堂中間的石板從中間緩緩的分開。
露出一個長寬都為一張的方形入口,裡面黑漆漆的,如同野獸的血盆大口,吞沒了投進去的光亮。
滴……滴……
裡面傳出了若隱若現的水聲,同時透著一股莫名的森冷恐怖。
「這……」管事太監開始有些後怕,他管理了卿玉閣這麼久,居然都不知道這裡有一座水牢。
溫清竹轉頭看向後面。
卿玉閣的姑娘們,按照了要求排成了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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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的這個入口時,各個都嚇得膽戰心驚,低著頭不敢說話。
撫琴和琳琅站在四隊的兩邊,面色凝重的看管著她們。
喜兒端著幾乎茶過來了,到了四杯茶放好。
溫清竹笑著開口:「現在可以了,一次過來四個人,一人喝一杯茶再下去,接下來的一天,你們可能都沒有吃的和喝的了。」
最前面的幾位姑娘有些害怕,有個似乎認識琳琅,祈求的看著她。
琳琅咬了咬牙,轉頭問著溫清竹:「溫小姐,這茶有什麼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溫清竹伸手拿了一杯,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後解釋道:「這茶是上好的驅寒茶,你們畢竟要在水牢里待一天,要是不願意的喝的也可以,到時候出了問題就要自己花錢找大夫了。」
這麼一解釋,溫清竹又當面喝了一杯,大部分終於放心了。
開始按照順利走上前來,一一喝了這杯茶。
只是到了後面,還剩下不到十個人的時候,有兩個人選擇了不喝茶。
喜兒也沒為難她們,只讓她們趕緊下去。
陸陸續續的,又有兩個人沒喝茶。
到了最後一個人的時候,她有些猶豫不定。
喜兒催促道:「要喝快喝,不喝趕快下去!」
那人卻抬頭看向了溫清竹,只見溫清竹臉色如故,笑意淺淺的看著她。
這人轉過頭來,還是決定拿起茶杯。
哪知道剛放到了嘴邊,她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是——
這個認假意要放下茶杯,卻在同時滑出了袖子裡的短劍。
喜兒目光一凝,微微一笑,等的就是這一刻!
那個人拿著劍就要刺向溫清竹,但喜兒卻更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姑娘,你挑錯人了。」
很快,那人手腕一抖,一個側身甩開了喜兒。
兩人很快的纏鬥起來,但喜兒功力不淺,和她不分上下。
傅瑜這才驚覺,詫異的看向溫清竹:「你早知道這裡面有人不對勁?」
「嗯,但不是刺殺蘇活的兇手。」溫清竹坦然的回答著,一邊心裡計算著時間。
藥效應該快要發作了吧?
正這麼想著,和喜兒對打的人呢忽然肚子一痛。
一個失手就被喜兒壓在了地上。
溫清竹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不用掙扎了,活著不好嗎?」
「哈哈!」那人冷笑了兩聲,後牙槽一咬,口裡就吐出了污血來。
不到兩個呼吸,她就軟著腦袋,睜著眼睛死了。
喜兒鬆開了手,檢查了一番後起身道:「小姐,死透了。」
「來人,把她帶到大理寺去。」溫清竹熟門熟路的吩咐。
大理寺的人也直接上前,帶走了這具屍體。
進去之後,琳琅出來了,神色複雜的看著溫清竹:「她們都睡過去了。」
「那就好,你好好守著這裡,無論發生什麼,絕對不要打開這個機關石門。」
溫清竹望著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語氣格外凝重的道:「否則,這麼多人只有一個下場,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這條生路是淮王妃給你們的。」
琳琅猛地一抬頭,握著鑰匙的手隱隱發抖。
良久,她跪了下來,認真的給溫清竹行了一個大禮:「多謝淮王妃和溫小姐的救命之恩,奴婢無以為報,願意替你們做牛做馬!」
「報恩的事情,以後再說,你能不能守得住,也看你的本事了!」
溫清竹說完這話,讓琳琅下去了。
關上機關的門口,溫清竹看向傅瑜:「現在,我們去樂坊那邊。」
傅瑜卻望著掛畫的後面:「那個開關不處理嗎?」
溫清竹搖搖頭:「不用,現在只有琳琅手裡的鑰匙才能打開這個石門。」
在離開卿玉閣之前,溫清竹提醒了管事太監一句:「萬一這裡真發生了什麼,公公可以去司宮台保命。」
管事太監立刻跪下來:「多謝溫小姐提醒,奴才恭送溫小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