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溫清竹應了一聲,讓綠陶撿起了洛蟬的手帕。
「走吧。」洛蟬這才吩咐了一聲,讓抬轎的人回宮。
等他們走後,綠陶正要收起手帕的時候,忽然帕子一角繡著地杏花。
「小姐你看!」
綠陶把手帕遞到了溫清竹的跟前,溫清竹擰眉看著這栩栩如生的地杏花。
洛蟬這是什麼意思?
把溫明軒送到了景平宮後,溫清竹就帶著綠陶去了甘露殿。
站在宮門口,望著進進出出的宮女太監,溫清竹的思緒飄遠了。
以前的甘露殿,是不是也是這般熱鬧?
進去之後,洛蟬斜倚在貴妃榻上,聽著一位年輕的翰林讀書給她聽。
看到那個翰林的時候,溫清竹微微皺眉。
外男一般來不了後宮,姜越已經這麼縱容她了嗎?
「見過洛妃娘娘。」
洛蟬在宮女的攙扶下坐起來,揮了揮手讓那年輕的翰林退了下去。
「溫小姐太客氣了,在這裡,你不要多禮。」
溫清竹笑了笑,心領神會的坐了下來。
洛蟬斜眼看著身邊的宮人們:「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和溫小姐單獨聊聊。」
「是。」
伺候在洛蟬身邊的數十個宮人魚貫的退下去。
周圍安靜下來,溫清竹側眼看了看,綠陶就把帕子遞送過去。
洛蟬卻只是掃了一眼:「這帕子是周貴妃的遺物,溫小姐不打算留著嗎?」
「這是……」溫清竹轉眼看過去,這才想起來,這樣的刺繡風格好像不是這時候流行的。
「溫小姐,我找你過來的原因,你應該猜到了吧?」
溫清竹抬眸看去,發現洛蟬的笑容淡了幾分,神色有了兩分嚴肅。
「嗯,我這邊已經在準備了,不過暫時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證據。」
洛蟬搖搖頭:「不用找證據,他們已經來宮裡了,陛下已經在準備了。」
「你竟然知道他的動向?!」溫清竹不得不開始打量洛蟬。
洛蟬嫣然一笑,伸手從桌上拿了一本奏章過來,遞給綠陶:「拿給你家小姐看看。」
綠陶拿了奏章過來,送到了溫清竹手裡。
看過之後,溫清竹心裡一沉,抬頭看向洛蟬:「他居然要動鎮國大將軍!」
「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但過了不幾天,你還是能猜到陛下的意圖,按照你的直覺走就是了。」
溫清竹下意識的掃了周圍一眼:「有人在監視你?」
洛蟬搖搖頭:「沒,只是你想利用我,陛下也想利用我啊。」
仔細的看了洛蟬幾眼,溫清竹起身走到她面前去。
洛蟬配合的伸出手,溫清竹診脈之後,有點震驚:「他居然給你吃了不言散!」
「是啊,我答應過他不告訴任何人這件事,我又不能食言,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
洛蟬自嘲的笑了笑:「你們以為盛寵無雙,其實不過都是他想讓你們看見而已,這偌大的甘露殿,還是按照原來的擺設來的,前幾個月我不過換了一個花瓶,他就殺了那個調換花瓶的太監,你覺得,他寵愛的是我,還是周貴妃呢?」
甘露殿這邊,一直都有姜越的人守著。
衛貴妃和李貴妃的人手根本安插不進來,所以這裡面是個什麼情況,甘露殿外的人根本不知道。
「所以你召個翰林進來讀書,他也不在意,只是因為曾經周貴妃也這麼做過?」溫清竹忽然想起來,周貴妃甚至連早朝都去過,召見翰林似乎也是常事。
當年傅家還沒有一家獨大的時候,周家也是清貴之家,在翰林院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可不是嘛,說來說去都是託了周貴妃的福氣,她做過的事情我基本上都可以做。」
溫清竹看著洛蟬,衣著華麗,妝容精緻,身上的哪一件首飾都是價值不菲。
曾經她想要的她都得到了。
雖然洛蟬一直在笑,但溫清竹能看出來。
這時候的她,還不如跟在李渡身邊時活得肆意。
至少喜怒不用偽裝。
離開甘露殿的時候,溫清竹碰到了姜越。
他看見溫清竹從甘露殿裡走出來的時候,仿佛看到了剛入宮時候的周貴妃。
模樣也是這般年輕。
溫清竹跨出宮門門檻,一眼看到了目光凝滯的姜越。
她趕緊福身:「臣女參見陛下。」
不一樣的聲音拉回了姜越的思緒,他擺了擺手:「免禮,你是來看洛妃的?」
「臣女是路上見到了洛妃娘娘的帕子,特意給她還回來的。」溫清竹並沒有提到周貴妃。
姜越點點頭,這才走進去了甘露殿。
到了前殿,宮女回稟著姜越:「啟稟陛下,娘娘正在更衣。」
「無事,朕去後面找她。」姜越想到了溫清竹的模樣,越想越把她和周貴妃重迭在了一起。
平靜了許久的心再次掀起了波瀾。
到了寢殿的時候,伺候的宮女正要開口,姜越擺了擺手。
那宮女把手裡的外衫遞給姜越,這才悄然的退下去,順便關好房門。
背對著姜越的洛蟬稍微有些不耐煩:「真兒!還沒找到嗎?」
姜越拿著外衫走上去,披在了洛蟬的背上。
洛蟬覺得奇怪,不對!不是真兒!
正要回頭的時候,姜越從背後抱住她,聲音沙啞的道:「愛妃,朕冷落你了,你不會怪罪朕吧?」
洛蟬感受著腰下面的動靜,心裡一驚。
他怎麼這時候過來了?還是這反應。
「臣妾……」
洛蟬的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堵住了。
隨著衣料摩挲的聲音響起,幾步急促的步子之後,屋內傳來了男女的喘息聲。
伺候在門口的宮女默契讓小宮女去準備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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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姜越沒有上早朝。
溫清竹則是一直在家裡琢磨著,姜越到底打算怎麼辦?
畢竟姜遠盛可是他的長子,雖然不成器,但不過分的話,保住性命還是可以的。
聯想最近一些列的動靜看來,越國遺族的那些人再次回來了。
除了雷爍意外被寧王算計,越國遺族的那些人似乎並沒發現,藏寶圖在她這裡。
但溫清竹還是有一點想不通。
為什麼他們要算計鄭老夫人呢?
表面上鄭老夫人是中了蠱毒,但其實他是中了越國遺族的障毒。
這毒並不嚴重,只是能讓人沉睡而已。
「綠陶,讓喜兒準備馬車,我們去衛家一趟。」
半個時辰後,溫清竹到了衛家。
在衛風的院子裡,瑤兒抱著一個三個月大的嬰兒坐在衛風的面前。
衛風則是不停的逗弄著他:「啾啾!啾啾!」
溫清竹好奇走到跟前,望著那咯咯直笑的小男孩問:「他的小名叫啾啾?」
「當然不是!」衛風黑了臉,不滿的望著她。
溫清竹無辜的問:「這不是看你一直叫他啾啾嘛!」
瑤兒笑著解釋道:「是因為孫少爺聽到啾啾的發音就笑,少爺這才啾啾的叫。」
衛風望了望屋裡:「把這小子抱進去餵奶吧,我和清竹談點事情。」
「嗯。」瑤兒熟稔的把孫少爺抱正,起身去了屋內。
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溫清竹問衛風:「姑姑呢?一直沒來看這孩子嗎?」
衛風皺緊眉頭:「最近來衛家的人越來越多了,我感覺不太對勁,巧玉生完孩子我就把她送走了。」
「這個也好,京城裡邊的確不太太平,越國遺族的人又回來了。」溫清竹點點頭。
衛風頓時破口大罵:「這些孫子居然還敢來!老子要剝了他們的皮!」
「你就算了吧,還是讓衛雨衛林他們去剝他們的皮吧。」溫清竹搖了搖頭,說起了別的事情,「鄭老夫人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她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我查了好久,發現鄭老夫人的來歷有些奇怪,她並不像是普通的女子出身。」
「這件事我知道一點,鄭老夫人原來是十萬大山那邊的人,好像是土匪出身來著,領兵打仗很有一手,後來是鄭伯伯去那邊剿匪才把鄭老夫人帶回來的。」
衛風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
「土匪出身嗎?」溫清竹很有些詫異,「那為什麼她一直在西北那邊,聽說現在還帶著兵呢。」
「這個很簡單,鄭家手裡本來就有虎符,正是那次剿匪鄭伯伯受了傷,鄭伯母才代替他去了西北領兵,畢竟陸家在定遠駐紮太久了。」
衛風說起這些事情很是感慨:「說起來陸家也是世代忠烈,可惜再怎麼效忠,還是會被皇帝懷疑。」
溫清竹還是覺得不對,鄭老夫人這個時候沉睡不醒太奇怪了!
「之前鄭旭一直不成親,我看鄭家也沒什麼反應,鄭老夫人真的是因為他一直沒成親才回來的嗎?」溫清竹摸了摸下巴,在這個節骨眼上,鄭老夫人昏睡得有些奇怪啊。
再說了,越國遺族好像不是第一次和姜遠盛合作了。
他們為什麼選中了姜遠盛呢?
明明寧王手裡的兵力才是最強的,再不濟楚王的頭腦也是最聰明的。
選來選去,怎麼選了一個兩方面都不太行的姜遠盛呢?
衛風沉思了一下:「這個不太清楚,鄭家和衛家來往不算多,我覺得祖父祖母可能知道,你是懷疑鄭老夫人的身份有問題?」
「嗯,十萬大山那邊,恰好是越國遺族的根據地,而越國遺族不管是前面死掉的激進派,還是現在老謀深算的保守派,似乎都選擇了姜遠盛,我覺得這可能並不是巧合。」
溫清竹定定的看著衛風,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應該不會吧……」衛風聽她這麼一說,也開始遲疑起來。
兩人相互看了好一會,衛風招呼了一個暗衛出來:「帶我們去見祖父。」
到了衛老大人的院子裡,溫清竹看到衛老夫人也在這裡。
他們正在爭吵衛老夫人該不該吃糖的事情。
「怎麼不能吃了!我現在好多了!」
「那你是不要命了!剛好一點又開始作妖起來!」
「你這個死老頭子,知道明明是你知道我要過來,特意拿蜜餞來誘、惑我的!」
「你你你——你不可理喻!我這是給衛海的弟弟準備的!管你什麼事!」
見到兩個老人吵得面紅耳赤,衛風終於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兩聲。
「咳咳!咳咳!」
衛老夫人一聽就知道是衛風過來了,轉頭就喊:「小風你來管管你爹,這老頭居然背著我吃甜食!」
剛說完,衛老夫人這才發現溫清竹也來了,正尬笑著沖她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