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柔弱的姑娘

  夏飛鳶努力的溫和道:「沒幹什麼,只是這兩年一直被婆婆和小姑子關在家裡,除了娘家人,一個以前的好友都見不到,希望公公能幫我一次,我們互惠互利可好。」

  「只是見以前的好友?是男是女?」溫伯貴不得不懷疑,夏飛鳶是聽說了李然封為了靖遠侯世子,她還帶著李然的兒子,心裡又有了想法。

  這件事還是李然被封為世子的時候,黃鸝告訴他的。

  「當然是女的,靖遠侯府的李晴小姐,你應該見過好幾次的。」夏飛鳶被關著的這幾年,已經學會了偽裝。

  溫伯貴盯著她的眼睛,立刻說道:「不!你肯定是想見李然!」

  「既然公公這麼不信我,那就算了吧。」夏飛鳶轉身要走。

  溫伯貴望著她的背影,最後還是想要出去迎客,滿足他的虛榮心。

  「等等!你給我仔細說說!」

  背對著溫伯貴的夏飛鳶陰險的笑起來:這個蠢貨,沒有黃鸝看著,果然蠢鈍如豬!

  正在家裡和傅烈一起分析這件事的溫清竹,萬萬沒想到,溫清芳居然親自登門了。

  她和傅烈對視一眼,決定去見一見溫清芳。

  到了前廳,溫清芳一身淡雅的浮光錦長裙,看那刺繡和針法,就知道宮裡的繡娘做的。

  「六姐姐,這邊坐。」溫清竹問了聲好,抬手請溫清芳坐下。

  溫清芳點點頭,視線在她和傅烈的身上轉來轉去。

  坐下後掩唇一笑:「看來妹妹的好事也近了,姐姐今天過來,是特意過來送請帖的。」

  「什麼請帖?」溫清竹明知故問,太子不過納一個側妃,要這麼興師動眾嗎?

  溫清芳笑著拿出了請帖,遞給溫清竹:「五月十八,太子會納我為妃,希望妹妹到時候過來捧場。」

  「這麼急嗎?」溫清竹拿過了請帖,不動聲色的瞟了眼溫清芳的肚子。

  溫清芳其實發現了,但她大大方方的回答:「是啊,我和太子兩情相悅已久,讓太子等我出孝期已經很久了,本應該四月就成親的,但四月份沒有好日子,就推到了五月份。」

  「那真是恭喜了。」溫清竹面帶假笑,「到時候一定去。」

  客客氣氣的寒暄了幾句,溫清芳這才施施然的離開。

  跟在她身後的幾個侍女,有兩個分明是宮裡面調、教出來的。

  其中一個還上了年紀。

  溫清竹從她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雖然溫清芳並沒有露出任何異常,但溫清竹已經肯定,溫清芳絕對懷孕了!

  守孝期間私通太子,這件事要是被御史台知道了,可是一項大罪。

  不知道為什麼,溫清竹突然想到了金元寶。

  他這次也是二甲進士,沒有直接留在翰林院,而是去了御史台。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八品監察御史,但手裡有了權力就好。

  溫清竹望著溫清芳里去的路,嘴角一勾。

  你要我赴了這場鴻門宴,那可要好好準備了。

  弄巧成拙,也不是不可能。

  過了兩天,衛貴妃召溫清竹進宮。

  溫清竹上了馬車,經過靖遠侯府門口的時候,發現門口圍了一圈的人。

  裡面那個哭得歇斯底里的聲音,讓溫清竹莫名的耳熟。

  「喜兒,停車!」

  「好勒。」喜兒把車趕到了靠邊停下。

  溫清竹掀開車簾,遠遠的看去。

  透過人群的縫隙,她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旁邊還站著個小孩子,也在大哭。

  綠陶自告奮勇的下車:「奴婢下去看看。」

  「嗯,快去快回。」溫清竹覺得這件事莫名的怪異。

  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不到半刻鐘,綠陶一臉八卦的回來了。

  她一邊上車一邊說道:「小姐,那人是夏飛鳶和她兒子,正跪在靖遠侯府門口,要李然出來對質,說那男孩是李然的兒子!」

  「這……」溫清竹驚呆了,京城大部分都認識夏飛鳶好嗎!

  而且都知道她嫁給溫明宇兩年多了。

  現在跑到了李家門口要李然負責,這腦袋是秀逗了吧!

  還是在溫清芳要出嫁的節骨眼上!

  溫清竹問著綠陶:「那李家有人出來了嗎?」

  「有,奴婢打聽過了,是李晴正要出門,剛巧被夏飛鳶抓著不放了,手裡還拿著一塊侯府的玉牌,奴婢仔細瞧了,的確是世子隨身攜帶的玉牌,你是沒看到,李晴那臉色簡直像是個便秘了的暴躁人!」

  綠陶一邊說著,一邊還學起了李晴的表情。

  這直接把溫清竹逗笑了,半天才止住下來。

  「算了算了,既然是李家的事情,我們走吧,我就說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呢。」溫清竹放下了車簾,讓喜兒重新趕車。

  正要經過李家門口的時候,他們的馬車突然急速本來一匹快馬。

  車夫避讓不急,喜兒毫不猶豫的砍斷了套馬的韁繩。

  馬兒受驚朝著前面飛奔過去,和迎面而來的人相撞到了一起。

  喜兒則是跳下了車,拉著馬車的杆子轉了一個彎,接著慣性往前滑行了幾米,堪堪避開了馬禍現場。

  碰碰的兩聲巨響,兩匹馬撞到了一起,摔了個仰面倒。

  對面馬上的人直接被倒摔了出去,在地上慣性的滑了好幾米,背上的衣裳都爛了這才停了下來。

  驚魂未定的溫清竹下了車,抬頭一看,就看到一群人騎著馬跟了過來。

  那些人很好辨認,是侯府的侍衛,還是李渡的侍衛。

  溫清竹心裡一驚,和他們相撞的人不會是李渡吧?

  怕什麼來什麼,後面看到地上躺著不動的人,當即失聲大喊:「大公子!」

  完了!

  真是李渡!

  溫清竹正想著要不要趁亂離開,另外兩名侍衛卻看了過來。

  看到她時,那兩個侍衛也是一驚。

  溫清竹心裡一沉,這下想跑也跑不了了。

  卻不想正在這時,金元寶突然從人群里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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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接跑到了她們跟前來,擔心的望著喜兒:「你沒事吧?剛才聽說有個姑娘救了這個馬車,不會就是你吧?」

  「沒事。」喜兒有些不耐煩,只覺得這人怎麼這麼囉嗦。

  溫清竹卻是看到了喜兒的手掌心在滴血,趕緊轉頭讓綠陶拿藥:「快!喜兒受傷了!」

  「什麼!」金元寶大驚,把喜兒從頭開始看。

  看到她的手掌時,當即瞪大了眼睛,伸手就要去捉她的手。

  喜兒側身一閃避開了。

  金元寶急了:「你受傷了啊!怎麼不讓我看看呢!」

  喜兒臉色一垮:「給你看看能好?綠陶姐姐不是拿藥去了嗎!」

  話音一落,綠陶拿了藥出來。

  金元寶很直接的伸手過來,拿了過了綠陶手裡的藥,殷勤的湊到喜兒跟前:「快快快!我給你上藥!女孩子不要留疤了!」

  見到金元寶的這一番操作,綠陶驚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藥啥時候被那小子拿走的?

  溫清竹卻看了出來,金元寶春心萌動了。

  前面的侍衛過來,直接抽出手裡的刀:「就是你們撞了大公子的馬!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

  溫清竹抬起下巴:「分明是你們撞了我們,鬧事之中不可縱馬疾馳,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溫小姐!」那侍衛也是認識溫清竹的,陰沉著眼道,「可別人我們為難!現在大公子生死不明!你們可是罪魁禍首!」

  溫清竹正要說話,喜兒一把推開礙事的金元寶,擋在溫清竹面前:「我坐在車前,分明是你們大公子不看路,迎著我們撞過來的,你們竟然敢說我們是罪魁禍首!」

  「滾開!」那侍衛不耐煩和一個小人物說話,抬起刀衝著喜兒揮去。

  喜兒正要閃避,金元寶卻衝到了跟前。

  那侍衛沒看清,一下子劃傷了金元寶的手臂。

  金元寶吃痛一聲:「我靠!」

  喜兒嚇了一跳,趕緊把他拉了回來:「你這個蠢蛋!衝到前面去幹什麼!找死嗎!」

  聽到喜兒的話,金元寶很是委屈的道:「我,我這不是保護你呀!」

  「保護你丫個頭啊!」喜兒平生第一次爆了粗口,從他手裡搶過了金瘡藥,粗暴的撒了金元寶的傷口上。

  「啊啊啊!痛痛痛!」金元寶痛得嗷嗷直叫。

  人群之中,忽然跑出來一個官差,看到將金元寶這樣,下了一跳:「金大人!你怎麼受傷了!」

  這官差是御史台的人,極少又不長眼色的人會對御史台的人不敬。

  他當即掃視了一圈,看到了侯府侍衛帶著些的刀,立刻指著他們道:「好啊!靖遠侯府的侍衛居然這麼大膽,竟然敢拿刀重傷御史台的人!我這就回去稟明雷大人!讓他參靖遠侯府一本!一個小小的侍衛,居然當街刺殺朝廷官員!」

  那侍衛呆住了,他傷到了的這個不長眼的小子,居然是御史台的人!

  靖遠侯府天不怕地不怕,唯獨不敢招惹兩種人。

  一種是皇族的人,一種是御史台的人。

  御史台這群老頑固,就是皇帝見了,臉色都要黑三分的人。

  他們哪敢啊!

  這侍衛立刻大聲解釋:「是他自己衝上來的!不管我的事!也不關靖遠侯府的事 !」

  「哼!金大人的腦子是秀逗了嗎!他堂堂二甲進士,會往你的刀口衝上去!」

  那官差是御史台的老人,是雷嘯特意派來保護金元寶的。

  資歷老,識人全,還護短。

  最適合保護金元寶這樣的二愣子。

  「真的是他自己往我刀口上衝上去的!」那侍衛急了,抓著一個人就問,「你給他解釋!」

  那個被抓過來看熱鬧的人,嚇得臉色都崩了, 結結巴巴的道:「是是是,你拿著刀要砍他們這邊的人,金,金大人是為了保護那姑娘才受傷的。」

  「原來如此!你給我等著!」那官差更有底氣了,雷大人看重的人果然不同,即使受傷也是為了保護人家柔弱的姑娘。

  溫清竹正要說話,身後忽然湧現了好幾個御史台的老臣。

  看他們的服飾,應該是日常在外找茬的。

  那官差大大聲喊道:「這裡這裡!快過來!金大人見義勇為受傷了,你們過來趕緊登記一下,就是這個靖遠侯府的侍衛!」

  那侍衛看到一群拿著毛筆和冊子的御史台官員,臉色當即綠了。

  他麼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居然遇到了御史台的一群人了!

  「怎麼回事!人怎麼還沒抓過來!」不怒自威的聲音,帶著一股恨意傳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