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遠晗點了點頭,還是站了起來,伸出手牽住了溫清竹的手:「姐姐,之前聽母妃說你病了,現在好了嗎?」
說著,他就開始上下打量著溫清竹,仔仔細細的看著。
溫清竹失聲笑了,忍不住的摸了摸他的頭:「姐姐沒事的,你放心,倒是你,有沒有好好讀書,給貴妃娘娘爭光啊?」
「有的。」姜遠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很是認真的點頭。
詳細詢問了一下姜遠晗的日常飲食,學習情況後,伺候他的嬤嬤就提醒道:「八皇子,該回去讀書了,老師還在等你。」
姜遠晗這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溫清竹的手,不停的說道:「姐姐,你以後要常來看我啊,我會好好讀書,好好孝敬母妃的。」
「嗯,快去吧。」溫清竹揮了揮手,目送著姜遠晗離開。
旁邊的衛貴妃看到這一幕,微微皺了皺眉。
等到溫清竹轉回視線的時候,她又恢復如常了。
「這次的春闈,衛家有把握嗎?」溫清竹說起了正事。
衛貴妃揮了揮手,讓左右退下,這才拿了一個名單出來。
遞給溫清竹後說道:「這幾個人是陛下常提起的,不出意外的話,衛家的衛海和衛林都能考上。」
掃了一眼這個名單,溫清竹沒看到張軻。
在心裡思襯了一下,溫清竹拿出了一份資料,遞給衛貴妃:「娘娘,這個人未來無可限量,稍加時日甚至能匹敵如今的裴相爺,務必不能讓他被寧王和楚王招攬過去。」
拿了資料看完,衛貴妃皺眉:「這個人沒什麼印象,小風那邊也沒提起,他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溫清竹微笑起來:「蘇活能回京城來,他功不可沒,另外他並不是沒有才華,而是在陵城被磨鍊得已經通曉官場,他在藏拙,如果不出意外,他這次春闈還保持中等水平,不出挑也不落後。」
「他有這等本事?你見過他了?」衛貴妃從未見溫清竹對別的人這麼讚不絕口,也開始正色起來。
溫清竹點頭,很是遺憾的嘆息道:「第一次我用權勢錢財誘惑,他不為所動,第二次我甚至以性命相威脅,他還是不為所動,後來甚至都不見我了,目前我想著,他不投靠楚王就好,寧王這個人他極大可能看不上,除非他……」
接下來的話,溫清竹並沒有說,畢竟張軻目前並沒有異樣。
蘇活那邊也一直沒有消息傳過來。
江南的貪墨案和科舉舞弊案,姜越估計是想要等到秋後算帳。
商量完了事情,溫清竹正準備起身離開。
外面卻忽然有人過來通傳:李貴妃和寧王來訪。
溫清竹和衛貴妃相互看了一眼。
「請李貴妃去前廳等候吧,本宮等會就過來。」
那通傳的太監下去。
溫清竹告辭了,起身要離開這邊的小花園。
剛到門口,卻看到那通傳的太監卻又回來了。
身後還跟著李貴妃和寧王。
衛貴妃深吸一口氣,面帶微笑的上前:「姐姐,你怎麼來了?寧王也跟著過來景平宮,可是有什麼事?」
李貴妃看了眼衛貴妃身後的溫清竹,囂張的笑起來:「怎麼?見到本宮和寧王,都不行禮了?」
溫清竹不得已,只能側身出來,行禮問好。
李貴妃這才收斂了幾分,笑望著溫清竹和衛貴妃:「既然溫姑娘也在這,本宮就不多跑一趟了,這件事和溫姑娘也有關係。」
溫清竹抬眼看去,發現李貴妃的笑容慢慢的陰險起來。
思襯半晌,溫清竹還是決定留下來。
到了前廳了,李貴妃開門見山的說道:「溫姑娘,你覺得本宮的安兒如何?」
「很好。」溫清竹並不多說。
李貴妃眼神稍稍不滿,但看了寧王一眼後,還是說了:「既然這麼好,那讓妹妹做個媒如何?」
她轉眼問著衛貴妃,眼神很是篤定衛貴妃不敢拒絕。
衛貴妃沉思了片刻:「那敢問姐姐看上了誰?」
「溫姑娘。」李貴妃再次看向溫清竹,似乎已經準備好了手段要磨撮她。
溫清竹不回話,衛貴妃卻笑了:「真是不湊巧,妹妹也看中了清竹。」
李貴妃的神情一變:「你又沒兒子!把她嫁給誰?」
這話誅心,但衛貴妃的神情依然平靜:「姐姐說笑了,遠晗不是本宮的兒子嗎?!」
李貴妃想到這個忍不住的想要罵人:「你——」
還好寧王即使提醒了她:「母妃,小八是父皇認定的,誰也改變不了這件事。」
看在姜越的面子上,李貴妃忍住了這口氣。
但她還是追著不放:「溫姑娘到了年紀,小八年卻遠遠不夠呢,陛下這麼喜歡小八,那捨得讓他這麼早娶妻,小八能等,溫姑娘怕是等不了了。」
衛貴妃莞爾一笑:「姐姐,誰說是遠晗了,本宮說的是小風。」
「衛風!」李貴妃很懷疑衛貴妃是故意說衛風的。
寧王卻及時開口問道:「衛貴妃娘娘,本王似乎沒聽說衛將軍有娶妻的打算?」
「誰說沒有了,寧王不妨仔細打聽一下,再不然去衛家問問,現在衛家全家都在為小風的婚事著急呢。」
衛貴妃親自替寧王指明了方向,寧王一瞬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貴妃卻忍不住的開口:「他那個鬼——不,那種樣子,還能娶妻生子?」
「有何不能?太醫看過了,完全沒問題,他身邊現在還有一名通房呢,大夫已經查過了,懷孕一月有餘。」
為了打消李貴妃和寧王的執念,衛貴妃乾脆都說了出來。
一旁的溫清竹忍不住的抬頭看過來,插話道:「娘娘,那通房真的有孩子了?」
見溫清竹的話裡面還帶著驚愕,李貴妃放心了兩分:「溫姑娘,本不該直接問你的,但是寧王和衛將軍,誰都知道該如何選擇不是。」
溫清竹順眼看過來,慢慢的笑起來:「多謝李貴妃厚愛,臣女仰慕衛將軍已久,他年近三十還沒一個孩子,臣女怕自己定親後,還得一段日子嫁過去,怕衛將軍等不了,他的通房既然有了孩子,臣女自然很高興,將來也一定會好好對待這孩子的。」
聽完這話,李貴妃氣得七竅生煙。
你來我往,總算用衛風擋住了李貴妃。
送走他們後,溫清竹才告別了衛貴妃,離開了景平宮。
只是她一走出景平宮,就被寧王帶人攔下了。
「溫清竹!你真的要嫁給衛風那個殘廢!」寧王的臉色陰沉著,眼神透露著三分危險三分不耐。
溫清竹並不害怕,抬眼望著他:「寧王這麼說衛將軍不好吧,他可是大齊朝的功臣呢。」
「他也算功臣?真是笑話!」寧王不屑的譏笑著。
原文在六#9@書/吧看!
溫清竹眉目一彎,淺淺的笑望著寧王:「那麼寧王靠著傅將軍平息了幽州之亂,不也算了功臣?」
「你!」寧王臉色陡變。
正要動手的時候,溫清竹揮起袖子,一陣白色的粉末飛揚起來。
寧王伸過來的手立刻縮回來,甚至整個人都急速的後退了好幾步。
他陰晴不定的望著溫清竹:「你竟然在皇宮之內毒害本王!」
「寧王說笑了,這些粉末不過是我新買的香粉,一時著急撒了出來,寧王要是不信,大可以找太醫過來檢查一下。」
明明一張傾國傾城天真無害的臉,落在寧王的眼裡,卻生生如同看到蛇蠍美人一般。
猶豫再三,寧王還是識趣的離開了。
到了宮門口,衛雨當值,他替溫清竹換馬車的時候,突然低聲說了一句:「長樂湖的水賊是李渡找來的。」
溫清竹目光一凝,坐上了馬車,讓綠陶賞了衛雨一個荷包。
「多謝衛統領了,以後可能還要麻煩你了。」
衛雨恭敬的退到一邊,目送著溫清竹離開。
回到薛府之後,溫清竹仔細的分析了一下。
李渡找人過來應該沒錯,但是她在長樂湖的消息,不太可能是寧王告訴他的。
現在李渡恨不得直接殺了她。
寧王還想娶她,不可能告訴李渡這個消息。
但這麼痛恨她的人還有誰呢?
溫清竹覺得自己不需要猜。
漫長的二月份中旬過去了,會試也終於完了。
溫叔全回到了家裡,聽到了溫清蘭和溫明謙的哭聲。
吳姨娘還是沒有撐過來。
月姨娘找不到人,只能找了溫清竹回來主持喪禮。
溫清蘭本不願意,但溫清竹有一萬種手段讓她願意。
溫叔全到家的時候,看到了門口掛著的孝布。
到了前廳,溫叔全一出現,溫明謙抱著吳姨娘的牌位就沖了上去,跪在他的面前,大聲哭喊著:「父親,求求你給姨娘做主,都是溫清竹和月姨娘溫清梅,這三個賤人,害死了姨娘!」
沉著臉聽完溫明謙的哭訴,溫叔全走上前去,看了看他手裡的牌位。
上面的確是吳氏的名字沒錯。
再看看溫清蘭,雙眼紅腫,形容消瘦,吳姨娘應該死了有些日子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溫叔全揚起手,一把打在了溫明謙的臉上。
啪!
這一聲,直接讓溫明謙歪了臉,讓溫清蘭止住了哭泣。
月姨娘和溫清梅驚訝的看著他們,心裡震驚得久久緩不過來。
唯獨溫清竹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齣戲。
溫叔全這個人,他太了解了。
吳善死了,吳氏就沒了作用。
要不是看在溫清蘭可能嫁給楚王,他都不一定留著吳氏。
現在吳氏自己沒撐住死了,那她就完全沒有了作用。
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來說,溫叔全不會給予半分憐惜。
寂靜幾秒鐘後,溫叔全叱罵道:「你姨娘死了就是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的必經之路,你居然在家裡這麼罵姨娘和你的姐妹們!你讀的書都被腦子裡面的水泡爛了嘛 !」
聽溫叔全這麼對他,溫明謙不可思議的轉過頭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溫叔全見他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冷著臉又罵道:「還不趕快滾去書房!一個月內不許出門!」
溫明謙還要說什麼,溫清蘭卻反應過來,趕緊拉著他離開了這裡。
轉頭前,她怨毒的看了眼溫清竹,心裡的恨意開始無限蔓延。
等到他們姐弟一走,溫清竹在綠陶的攙扶下起身。
笑看著溫叔全:「這事情既然解決了,那我先走了,溫老爺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