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溫清竹失蹤

  把銀票這麼往桌上一排,溫清竹笑著道:「錢人兩訖,她的賣身契拿來!」

  老鴇依依不捨的望著溫清竹收回去的銀票,渾身一陣肉痛。

  心裡頓時明白過來,她這是喊價喊低了。

  她今天算是真的遇到了一個大金主了。

  磨磨蹭蹭的離開屋子後,老鴇一臉悔恨的關上了門。

  這時候,溫清竹才開始打量著這個少女。

  「你叫什麼?」

  少女忐忑的抓著衣角,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叫憐兒。」

  溫清竹又問:「是以前的名字,還是老鴇新給你取的?」

  「絲絲姑娘取的。」

  不等她說話,溫清竹就說道:「現在我買下了你了,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前的人和事情都和你毫不相干,以後你就叫洛蟬,洛城的洛,貂蟬的蟬。」

  寧平和溫清竹帶著洛蟬離開紅月的時候,坐在一樓的寧平同僚,無意間看了二樓一眼。

  他喝了酒,有了些醉意,迷迷糊糊的拉著身邊的人問道:「哎哎哎,你們看,那是不是寧平那小子?」

  旁邊的人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卻沒有看見任何人,拍了他一巴掌:「你喝醉了,寧平和弟妹恩愛著呢,以為是你和嫂子啊。」

  薛氏醫館在洛城站位了腳跟,溫清竹就告別寧平,帶著洛蟬回到了京城。

  思慮再三,溫清竹去了一趟行宮,去看望了成太妃。

  本以為成太妃多少還是熬過去的,結果這麼一看之下,成太妃怕是要撐不到六月份了。

  等到了午膳時分,溫清竹單獨見了姜舞陽一面。

  她也直接說道:「長公主殿下,太妃娘娘的情況很不好,怕是時日不多了。」

  姜舞陽面容悲戚,聲音沙啞的道:「果然,母妃還是撐不住了……」

  回道京城之後,溫清竹帶回來了一個年今六十的教養嬤嬤。

  讓忠伯把人這位嬤嬤和洛蟬帶到了京城外的莊子上去。

  夜裡,溫清竹翻看著傅烈送回來的信件。

  關於他改變戰術的事情,傅烈做了詳細的解釋。

  但整體看下來,意思其實很明顯,他想要儘快回來。

  幽州那邊的細節,傅烈沒有細說,但是飛鴻自己送到京城的信件,卻是正經了不少。

  只怕那邊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溫清竹開始沉靜下來,一點一點的部署著自己的勢力。

  六月中旬,成太妃薨逝,舉國哀悼。

  京城再一次蒙上了蕭瑟的氣息。

  接連的三場暴雨,沖走了京城的熱氣,帶來了一絲絲的涼意。

  發喪這天,溫清竹站在接到旁,看著太子寧王還有楚王三人,護送著成太妃的棺槨離開京城。

  梁家的人反而落在了後面。

  溫清竹站在巷子口,隱匿在百姓人群之中,望著成太妃的棺木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視線里。

  成太妃並不是意外。

  回到家裡後,溫清竹繼續耐心的等待著幽州的消息。

  這個夏天並不是很熱,才八月末尾,溫清竹就感受到了涼意。

  這天清早,溫清竹照例起床,坐在窗前練字。

  外面的茉莉慌張的跑進了落英閣,失聲的喊道:「小姐,幽州那邊出事了!」

  溫清竹握著宣筆的手一抖,墨汁暈開,這張字帖算是廢了。

  茉莉一腳踏進屋子,拿著一封帶著血的信揚聲道:「小姐,送這封信的人重傷不治身亡了。」

  溫清竹扔下手裡的筆,伸手接過了那封信。

  快速的看完後,溫清竹身體一軟,茉莉趕緊上前扶住她:「小姐,出什麼事了?」

  深吸了好幾口氣,溫清竹才穩住了,搖了搖頭:「沒事。」

  讓茉莉退下後,溫清竹坐在窗前,再也沒有拿起筆。

  最壞的結果果然出現了,傅烈深入幽州失蹤了。

  不過還好的是,這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只要辛重還在,一切就能穩住。

  次日一早,戰報送到京城,姜越什麼也沒說。

  到了夜裡,方公公到了溫清竹家裡。

  「溫姑娘,皇上召你入宮。」

  溫清竹站著沒動,問著方公公:「能麻煩提醒下,宮裡最近出了什麼事嗎?」

  回想著當時陛下的神情,方公公其實也拿不準,說了一句:「蘇大人已經在乾元宮了。」

  溫清竹微微皺眉,蘇活怎麼也在宮裡?

  梳洗裝扮妥當後,溫清竹換了一身湖藍色的衫裙,頭上只帶了一根玉簪,就這麼簡單的跟著方公公進了宮。

  遠遠的看著,乾元宮殿內的等還是亮著的。

  溫清竹進去之後,看見姜越正在和蘇活下棋。

  聽到門口有了動靜,姜越轉頭一看,衝著溫清竹招手:「來來來,你快過來幫幫他,這小子棋藝還不如你呢。」

  溫清竹笑著上前,自然不會當真。

  蘇活善謀,棋藝自然超群。

  只是看了眼棋盤後,溫清竹愣住了,這不是上次在圍場那邊的殘局嗎?

  看這樣子,蘇活選擇了完全不一樣的路。

  「你看這小子下棋,畏畏縮縮的,還不如你來得暢快!」姜越話里話外很不滿,不過面上仍舊是帶著笑的。

  溫清竹坐在了兩個人中間,選擇了沉默。

  這盤棋下了整整一夜,蘇活卻仍舊只落了兩個棋子。

  外頭的方公公走了進來,小聲的稟報導:「陛下,兵部尚書范大人求見。」

  姜越放下了棋子,站起身來,對著溫清竹和蘇活說了一句:「讓這丫頭陪你吧,朕先去處理公務了。」

  「恭送陛下。」溫清竹和蘇活齊齊起身,目送姜越離開。

  殿內只剩了他們二人,溫清竹看著棋盤,問著蘇活:「陛下是不打算救傅烈嗎?」

  蘇活心裡一頓,遲疑了片刻道:「陛下自有打算,既然封了傅將軍為冠軍大將軍,他不會放棄傅將軍的。」

  溫清竹沒有說話,起身坐到了原來姜越坐著的位置。

  從棋盒裡面拿出了一顆白子,堵住了蘇活的路。

  「這是你原來的計劃吧?你再下下看。」

  蘇活還想說什麼,低頭一看,卻發現本來艱難前行的路,反而一片暢通了。

  溫清竹這才抬起頭來:「蘇大人,剛才皇上和你說了什麼?」

  原文在六#9@書/吧看!

  ……

  天色大亮,溫清竹太累了,累得直接跟著方公公的徒弟方紅去偏殿睡著了。

  蘇活望著她睏倦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也許他之前在皇上面前說錯話了。

  這一覺很沉很沉,溫清竹想要醒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開始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可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溫清竹卻發現不對勁!

  這不是做夢!

  溫清竹努力想要突破黑暗,想要醒來,卻發現整個人的身體如同一塊僵硬的石頭。

  怎麼也動不了。

  很快,溫清竹知道,她中了迷藥。

  還是一種烈性迷藥。

  回憶著睡覺之前的事情,溫清竹很是後悔。

  沒想到她只在乾元宮睡一覺,居然都能出事!

  這皇宮的守衛全是草包嗎!

  乾元宮門口。

  蘇活吃了午膳,拎著一個食盒回來了,問了一下守門的小方公公:「溫小姐還沒醒嗎?」

  守在門口的小方公公回頭看了眼,也有些疑惑:「沒聽到裡面的動靜啊,應該還在睡吧?」

  聽聞這話,蘇活算了一下時間。

  從她進去睡覺到現在,一共也有了快三個時辰。

  哪怕沒有睡醒,餓也得餓醒了啊。

  「能麻煩公公派個宮女進去看看嗎?」蘇活很客氣的問了一句。

  小方公公自然是點頭,讓不遠處的一位宮女進去了。

  只是那宮女進去不久,突然慌張的跑了出來:「蘇蘇蘇蘇,蘇大人,溫小姐不見了!」

  這話一出,蘇活當即變了臉色,毫不猶豫的沖了進去。

  到了偏殿的寢室里一看,被子被掀開了,腳踏上還留著一雙繡花鞋。

  蘇活渾身一震,這是有人把溫清竹擄走了!

  還是在守衛森嚴的乾元宮!

  蘇活毫不猶豫的轉頭出來,直接去找了禁軍首領。

  不到半個時辰,整個皇宮都知道溫清竹在乾元宮失蹤了。

  宣政殿門口,侍衛攔著小方公公不讓他進去。

  他簡直都快要哭了。

  過了會,還是他師父方公公出來,他這才抓著方公公的手,急忙說道:「師父!溫小姐出事了!她在乾元宮被人擄走了!」

  宣政殿內,姜越和兵部尚書僵持不下。

  方公公匆匆跑進來:「陛下,溫小姐失蹤了?」

  兵部尚書當即不高興了,轉頭衝著姜越道:「皇上,還請您儘快改變主意,那靖遠侯世子根本擔當不了收復幽州的重任!」

  姜越正心煩意亂的,不想理會范榮,轉而問著方公公:「怎麼個失蹤法?」

  方公公詳細的道來前因後果。

  話還沒聽完,姜越直接拍桌而起:「宮裡的守衛什麼時候這麼薄弱了!禁軍呢!禁軍都是吃素的嗎!來人啊!給朕找,找不出,讓禁軍統領提頭來見!」

  范榮也知道這件事茲事體大,只能忍了下來,暫時告退。

  離開皇宮的時候,發現禁軍的人馬開始層層盤查。

  本來一刻鐘就能離開,范榮愣是花了半個時辰才離開皇宮。

  站在宮門口,范榮看了一眼宮內。

  溫清竹失蹤不要緊,要緊的是她在乾元宮失蹤的。

  整個京城守衛最森嚴的地方,姜越的大部分的飲食起居都在乾元宮。

  可今天這裡居然憑空不見了一個大活人。

  從此之後,皇帝只怕不能安眠了。

  從晌午到深夜,禁軍把皇宮都翻了一個底朝天,還是沒有發現溫清竹。

  最重要的是,盤查了當天進出皇宮的所有人,還是沒有任何疑點。

  當天夜裡,姜越把手裡的摺子扔到了禁軍統領的臉上:「這就是你替朕守衛的皇宮!來人啊!把他拖下去!按失職罪處理!」

  「陛下饒命!饒命啊!」禁軍統領跟著姜越二十多年,勞苦功高,但還是被扔進了天牢。

  陸承飛連夜進宮,一進宣政殿,他就看到了一旁候著的黑濟仁。

  看到他在這裡,陸承飛的心沉了沉,上前跪下:「參見陛下,微臣來遲,請陛下恕罪!」

  「恕什麼罪!現在你和黑濟仁接管禁軍,限你們十天之內找到溫清竹,朕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等本事,居然能在乾元宮來無影去無蹤!」

  九月初秋,整個京城開始禁軍頻繁的出沒。

  不知內情的人都以為,皇上是看重溫清竹。

  不少人都找上了溫伯貴,溫季華,以及溫清竹的父親溫叔全打聽情況。

  一時之間,全京城人知道了溫清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