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站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傅瑜。
見到傅瑜,溫清竹心裡就更加的不痛快。
「溫小姐,阿怡是我的表妹,我當然也能去周家了,聽說她請了你,就一同過來看看。」
傅瑜瞧著很是賞心悅目。
可溫清竹就是看著他不爽。
正在這時,周怡掀開了車簾,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來了。
「溫姐姐,是我跟表哥說的,之前聽說你已經和表哥認識了,就想著帶他一起過來。」
見周怡替傅瑜開脫,溫清竹也沒辦法了。
「好吧,那我們走吧。」溫清竹現在特備不想看到傅瑜,乾脆別過臉去。
只是他們剛要上車,身後卻傳來溫明良的聲音。
「周小姐,好巧啊!」
溫清竹轉頭看去,發現來的人不止溫明良,溫清芯也在。
多人不見,她越發的消瘦了。
「七姐姐,傅公子,周小姐。」溫清芯很有禮貌的問好。
溫清竹望著他們:「你這是也要出門?」
「嗯,我帶芯兒去奉國寺一趟。」溫明良坦誠的解釋了一句。
聽聞這話,溫清竹訝異的看了眼溫清芯。
上一次她問了雷爍,也是想去奉國寺一趟。
溫清芯這麼湊巧的也要出門,難道目的也是九燈大師?
雙方寒暄過後,各自出門了。
傅瑜騎著自己的馬,溫清竹和周怡坐在車內。
過了會,外頭似乎有人快馬過來了。
傅瑜就停在了路邊,周怡忍不住的掀開車窗簾子看去。
發現有個傅家人正在和傅瑜說著什麼。
周怡蹙眉收回視線,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溫清竹見狀開口問她:「傅公子不去了嗎?」
「應該是。」周怡的聲音很是失落。
見她這個樣子,溫清竹大概明白了她的心思。
看來周怡是喜歡傅瑜的。
這樣一來,那溫明良就沒有機會了。
雖然傅瑜最後也不一定會娶了周怡。
可比起姜儀佳來說,周怡是更適合的人選。
走到了大街上,聽著外面的人聲鼎沸。
周怡忽然說道:「溫姐姐以前經常出來逛街嗎?」
「幾乎沒有。」溫清竹搖頭。
周怡殷切的看著她:「現在應該快要到了四寶書齋了,我想給表哥買一座硯台,昨天我就得到消息,今天四寶書齋會有一批新的硯台回來。」
「那我陪周妹妹下去吧。」溫清竹覺得這並沒有什麼。
周怡這樣的性格,喜歡傅瑜也很正常。
不過她還是覺得周怡有些眼瞎,傅瑜這人做事還不如周怡坦蕩!
不到一刻鐘,馬車停在了四寶書齋門口。
她們下車之後,溫清竹就看到了周怡所說的四寶書齋。
抬眼看去,不少小姐公子都在進出這裡。
「這邊。」周怡拉著溫清竹的手,領著她從旁邊的側門進去。
溫清竹笑了笑,看來她來了不少次。
到了屋內,掌柜的人一眼認出周怡來。
「周小姐,二樓請。」掌柜的親自帶著她們上了二樓。
在二樓上,人就少了。
最關鍵的是,還有用屏風隔開的雅間。
既不完全封閉,也不完全敞開,很適合周怡這種千金小姐買東西。
到了一處雅閣坐下後,有侍女上前來。
「周小姐,您是要今天回來的那批硯台嗎?」
周怡點頭:「嗯,我想給表哥挑一個。」
「周小姐稍等,我已經派人去拿了。」侍女溫和有禮的說著。
繼而轉頭望著溫清竹:「這位小姐需要什麼嗎?」
溫清竹想了想,明軒也該用好一點的東西了。
她便抬頭道:「你們這裡可有徽州的松煙墨,亳州的狼毫筆,洛城的宣紙?」
聽到她的話,侍女怔了怔。
周怡也很意外,溫清竹一上來儘是趕著好東西點。
好半天,侍女才詳細的問道:「小姐說的徽州松煙墨可是金記的?」
「嗯。」溫清竹點頭。
侍女的臉色僵硬了一分:「那亳州的狼毫筆可是柳家的?」
「嗯。」溫清竹再次點頭。
侍女的臉色又僵硬了一分:「那,那洛城的宣紙,是孫家的嗎?」
「這是自然。」溫清竹的笑容擴大。
雖然不知道這個四寶書齋什麼來頭,但是周怡常來這裡,好東西定然是不少的。
侍女猶疑了好半天,最後才苦笑著道:「小姐,這些東西我們店裡都是有定量的,現在有一批廬山硯台,你要不要先看看?」
「可以。」溫清竹點頭,同時囑咐,「如果我說的這些東西,你們店裡什麼時候有了,就派人通知一下,銀子不是問題。」
「是。」侍女連忙點頭退了下去。
等到旁邊沒有閒雜人等了,周怡才很佩服的問道:「這些東西是姐姐要送人嗎?」
「不是,我買給阿弟用的,他現在正是練字的時候,用好的東西他會更認真的,效果也更好。」溫清竹解釋了一番。
周怡若有所思。
過了會,侍女帶著兩個夥計過來了。
前前後後放下了八個硯台。
山水花鳥,梅蘭竹菊,正是風雅人士喜歡的。
溫清竹拿起其中的一個硯台,仔細的看了一眼,然後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侍女剛才見識過溫清竹的本事,連忙問道:「小姐不喜歡嗎?」
「還行吧,我要這一個竹子的。」溫清竹臉上並沒有多喜歡。
別說侍女,周怡都聽出她話裡面的勉強:「溫姐姐覺得這些東西不好嗎?」
「還挺好的。」溫清竹連忙露出一絲讚賞來。
不過周怡卻放下了手裡的硯台:「這東西算是好東西,但是送給表哥其實算不了什麼。」
「溫姐姐見過更好的硯台嗎?」周怡感覺溫清竹肯定見過很多好東西。
這一次周怡的姑姑,也就是傅瑜的母親。
特意的告訴她,傅瑜之前最喜歡的那個硯台碎了。
讓她可以準備一個新的送過去。
因此周怡決定要挑一個最好的。
溫清竹轉頭望著周怡:「你之前應該送給傅公子不少東西的了吧?這一次要送很特別的嗎?」
「嗯!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周怡的眼神很認真,「剛才聽溫姐姐的話,感覺溫姐姐很識貨,不如溫姐姐給我參考參考?」
溫清竹慢慢的點頭,轉頭看向侍女:「這八個硯台也就普通水準,我估計一百兩銀子上下,你們店裡可要五百兩左右的硯台?」
侍女張了張嘴,有些不可思議:「小,小姐要問的是五百兩的硯台?」
「嗯,我覺得你既然知道金記柳家之類的,肯定知道廬山附近會出產一種流水硯台吧!」
侍女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說了句:「兩位小姐稍等,我去問一問。」
等到侍女走後,周怡忍不住的問道:「他們這裡真的有流水硯台嗎?這種東西不都是有價無市嗎?」
「剛才你聽到了,那個侍女說,她去問一問,那就是肯定有了,不過這東西可能已經被人預定,或者要賣給指定的人了。」溫清竹也不敢完全說可以。
畢竟這是別人的東西,她們也不能強買強賣。
過了兩刻鐘,那個侍女抱著一個錦盒回來了。
她很是恭敬的說道:「老闆說,既然兩位小姐識貨,那這一台流水硯台就賣給兩位小姐了。」
放下錦盒後,侍女輕手輕腳的打開了。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塊邊緣圓潤,質地細膩,卻天然浮著一層細密紋路的硯台。
「好東西!」溫清竹忍不住的誇讚了一句,「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麼好,流水硯台的質量想來不確定,這一塊已經算是相當好的了。」
「小姐真識貨,老闆說,給二位小姐一個友情價,五千兩銀子。」
溫清竹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周怡卻是怔了怔。
差點脫口而出:這麼貴啊!
雖然周怡不缺錢,但是她的私房錢也就三萬兩銀子,花五千銀子買一塊用不了多久的硯台,似乎有些不划算。
不過這種猶豫只存在了一瞬間,周怡立刻答道:「這塊硯台我要了!」
「好,我這就給小姐包起來。」侍女合上蓋子,準備去包裝一下。
溫清竹卻按住了侍女的手,轉頭問著周怡:「周妹妹,這麼多銀子買一塊硯台,合適嗎?」
她主要是覺得送給傅瑜不合適。
「既然溫姐姐都說好了,我當然要買了,畢竟是送給表哥的。」周怡的眼裡滿是欣喜。
溫清竹只好鬆開手,既然周怡要買下來,她也攔不住。
只是想著,下次還可以過來看看,可以給傅烈買個更好的。
她的傅大哥哪裡都不必傅瑜差,當然也要用更好的。
想到這裡,溫清竹心裡一動:「你們這還有流水硯台嗎?」
侍女這會兒更震驚了:「小姐還要一塊嗎?」
溫清竹看了眼周怡:「這塊是周小姐要的,我突然想起來,也要送人,如果有的話,我想買下來,希望你們老闆給個面子。」
「這……」侍女有些為難。
溫清竹卻讓綠陶遞過去了一個荷包:「這裡面是五兩的金錁子,不成敬意,麻煩姑娘去跑一趟。」
「那,那好吧。」侍女接了荷包,轉身又走了。
不過這一次,侍女回來得很快。
她把荷包遞還給綠陶:「老闆說,另外一塊流水硯台另有用處,等到明年小姐再過來看看。」
溫清竹有些失望:「那好吧,不強人所難了。」
綠陶接收到溫清竹的眼色,又把荷包遞迴去:「這點金錁子就當是給姑娘的跑腿費,畢竟您也麻煩你了。」
侍女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這邊周怡付完帳,溫清竹就站起身來:「周妹妹,我們走吧。」
「嗯!」周怡剛一起身,就看到了一個衣著華麗的丫鬟跑了過去。
溫清竹感覺不對,和周怡說了一聲,兩人快速下樓。
只是剛要出門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勁風。
溫清竹拉著周怡側身躲開,轉頭看去,一位打扮張揚的女人帶著兩個侍衛該過來了。
「給本小姐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