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這群低段位

  之前聽完丁姨娘的話,劉氏很滿意她的識趣。

  作為當家主母,劉氏也不能在這種日子刻意為難一個姨娘。

  不然她年紀一大把,還要傳出一個善妒的名聲可不好。

  但溫清竹的話一說完,劉氏再也忍不住了。

  她盯著丁姨娘質問溫清竹:「是她讓你帶她過來的?」

  溫清竹搶在丁姨娘之前說道:「還請祖母不要責怪丁姨娘,實在是丁姨娘說,三姐姐一直養在她膝下,她捨不得,孫女這才一時糊塗,祖母要罰就懲罰孫女吧!還請祖母讓丁姨娘看著三姐姐出嫁吧!」

  這話一出,劉氏被氣得頭腦發暈。

  她指著丁姨娘,一口一個『好』字。

  丁姨娘伏在地上,內心恨不得把溫清竹的嘴縫上!

  但她只能蒼白無力的解釋:「婢妾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是七小姐誤會了!」

  劉氏哪管這麼多,抄起右手邊的茶杯,狠狠的扔向丁姨娘,厲聲叱罵道:「還不趕快給我滾!」

  丁姨娘就要跪著退下去,溫清竹卻拉著她不放,同時再次給丁姨娘求情:「祖母!你還是讓丁姨娘在這裡看一眼吧!丁姨娘剛才還說,她在莊子上呆了十幾年,虧欠三姐姐太多!」

  「她該跟你說這個!」劉氏的怒氣越來越盛了。

  眼看著事情快要一發不可收拾,杜嬤嬤連忙上前吩咐:「來人啊!把丁姨娘帶到側院去,雖然不能看著三小姐出嫁,但是也能讓她知道三小姐走了!」

  「是!」旁邊的僕婦立刻上前,拖著丁姨娘和郭嬤嬤走了。

  溫清竹不再說話,反而自責起來:「對不起!祖母,孫女一時被丁姨娘欺騙了,不知道她過來會惹祖母生氣,孫女這就回去東院禁足三個月!」

  在溫清竹說話的檔口,松煙靈巧的給劉氏餵了一顆靜心丸。

  劉氏緩過氣來,一口喊住她:「站住!」

  溫清竹有些失望的看了松煙一眼:你不該讓劉氏緩過氣來的。

  松煙低下頭來,有些緊張。

  畢竟客人都在,溫清竹又是嫡小姐,在加上婉貴嬪似乎有意結親。

  今天姜遠成甚至還過來了,劉氏當然不會懲罰溫清竹。

  她指了指旁邊的裡間:「夏小姐她們在哪,小七還是好好呆在屋裡吧。」

  「是。」溫清竹心裡頗為遺憾。

  丁姨娘的段位高,她還能有一兩分樂趣。

  可夏飛鳶這個蠢貨……

  溫清竹走到了桌子前,目光充滿鄙夷的看著她。

  夏飛鳶已經快要忍不住了,從剛才開始,她就氣得不行。

  之前溫清竹過來,跟所有人打招呼,唯獨忽視了她。

  現在她又過來,居然還敢鄙視自己!

  夏飛鳶一把推開溫清芳的手,譏諷的道:「七小姐讓人好生難等!剛才一聲不響的走了,就是和姨娘這種賤婢廝混在一起嗎?」

  「哦!原來丁姨娘在夏小姐的眼裡是賤婢啊!」溫清竹兀自坐了下來。

  「不是賤婢是什麼,也只有你這種人才願意和她混在一起!」夏飛鳶不遺餘力的暗罵溫清竹。

  旁邊的一桌還有一些不認識的千金小姐。

  她們都好奇的豎著耳朵聽著。

  溫清竹懶懶的掃了那邊一眼,快要收回視線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臉。

  她坐在角落裡,安靜得如同一頓瓷娃娃。

  模樣在眾位小姐裡面不算出挑,但勝在氣質不錯。

  眯著眼看了她一會兒,那位小姐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

  那位小姐善意的衝著溫清竹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夏飛鳶注意到了她。

  「喲!林玉梳!你就這麼自甘下、賤和這種人眉來眼去!」

  溫清竹目光一凜,對了!

  這個不足十五歲的少女正是林太醫的女兒林玉梳。

  前一世被封為冥妃的女人。

  自從上次的事情後,林太醫不是和溫叔全斷了來往嗎?

  怎麼林玉梳今天會出現在這裡?

  不找到為何,溫清竹總覺得上次那個八卦機關城的事情還沒解決。

  那次之後,姜越最終沒有讓她成為冥妃殉葬。

  可冥妃的人選還是要有的。

  正想著,溫清竹忽然感覺到了右邊傳來一陣勁風。

  她下意識的一躲,一個糯米糕點從耳邊飛了過去。

  夏飛鳶趾高氣揚的望著溫清竹:「怎麼!之前聽說你爹和林太醫關係很好!你就以為林玉梳會幫著你?」

  只是夏飛鳶的話還沒有說完,林玉梳居然知道站了起來。

  她開口阻止夏飛鳶:「夏小姐,今天是溫家三小姐大喜的日子,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挑事。」

  聽聞這話,溫清竹差點笑出來。

  林玉梳的意思是,只要過了今天,那夏飛鳶就可以挑事了?

  她抬眼看著似乎在護著自己的林玉梳,眼底聚集起一片警惕之色。

  看來這個林小姐也是來者不善啊!

  「林玉梳!你居然真的為著溫清竹說話!我看你是腦袋秀逗了吧!莫不是生病了這麼多年,都病傻了!」夏飛鳶毫不客氣的連帶著林玉梳一起罵。

  溫清竹聽著,心裡卻很疑惑。

  她這麼看著林玉梳的臉,動作,語氣,根本不想有任何病症的樣子啊!

  正在這時,林玉梳起身走了過來。

  她停在溫清竹的跟前,柔聲細語的說道:「七妹妹,你不用和夏小姐一般見識,她是被家人寵壞了!」

  「林玉梳!你給本小姐胡說什麼!」夏飛鳶見林玉梳竟然這麼說她,心裡怒火更盛。

  溫清芳連忙插話:「飛鳶姐姐,你要的東西二哥哥已經準備好了,不如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真的?」夏飛鳶立刻轉過臉來,很是驚喜。

  溫清芳警惕的看了眼林玉梳,帶著夏飛鳶遠離這個戰場。

  溫清竹目送她們離開,心裡忍不住的嘆息。

  果然還是溫清芳更聰明一點。

  嘆息歸嘆息,溫清竹還得應付新來的這個箇中高手。

  坐下來之後,溫清竹並不搭理林玉梳。

  可林玉梳卻執著的要搭理她:「七妹妹,父親今天過來拜訪叔叔了,之前聽聞了七妹妹的好多事,百聞不如一見,七妹妹果然和父親說得一樣美麗又端莊呢。」

  「哼!她算什麼美麗端莊!林小姐,你別被她騙了!」隔壁那桌有人立刻為林玉梳抱不平。

  一句話開始了,跟風的人就來了。

  「就是就是!你沒看到她和夏飛鳶對罵的樣子!還端莊!簡直就是街頭的潑婦!」

  「可不是!這樣子的性子,也不知道婉貴嬪娘娘和五皇子看上了她什麼!」

  「還不是被她的模樣騙了!長得好看能頂上一切!」

  說著說著,一群門第不高的小姐就開始酸溫清竹。

  各種明里暗裡指責溫清竹配不上姜遠成。

  聽著這些話的溫清竹心裡再次嘆息,這些小姐還真是天真呢。

  站著的林玉梳有些尷尬。

  因為溫清竹一直不搭理她。

  她好不容易讓隔壁的炮灰替她說話製造機會。

  結果這群目光短淺的炮灰居然跑題了!

  林玉梳不甘心,她趁著一個空檔插話道:「你們不要這樣說七妹妹,我之前聽父親說,她的性子很好的,品貌賢淑,是一等一的千金小姐!」

  「得了吧!林小姐!你也知道你是聽你父親說的!你看看她剛才是個什麼樣子?」

  林玉梳裝作擔憂的看了眼溫清竹,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護著溫清竹:「她只是一時被夏小姐氣到了,她平時不會這樣的!」

  「林小姐!你就別替她說話了!你瞧瞧!她還在悠然自得的喝茶呢!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替她說話。」

  林玉梳心裡微微驚訝,轉眼看去。

  溫清竹居然真的在旁若無人的喝茶,甚至還伸手拿了一塊點心開始吃。

  「七,七妹妹……」林玉梳心裡不解,外頭不是說溫七小姐是個草包嗎?

  怎麼現在被人合起來罵,卻無動於衷?

  難道她是個傻的?

  正在這時,嫉妒溫清竹的諸位小門小戶的千金又開始說話了。』

  不過這一次,倒是隨了林玉梳的心愿。

  有人看不過去,起身把林玉梳拉了過去:「林姐姐!你還願意和她說話!這種人就活該一輩子沒人理!」

  「就是就是!她這種女人也就仗著一張臉了!」

  林玉梳見時機成熟,裝作很艱難的推開拉著她的小姐,還是幫著溫清竹說話:「父親說,七妹妹可是得到太子妃喜歡的人,她不是你們說的這樣!」

  聽到這裡,溫清竹放下手裡的茶杯。

  她要是再不說話,林玉梳可真要以為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草包了。

  「林小姐,這戲唱完了嗎?」

  林玉梳一怔,臉上出現一幅受傷的表情:「七妹妹這是說我嗎?我是——」

  「林玉梳!」溫清竹抬手,打斷了她。

  屋內的人有人嚷嚷起來:「你看她這個樣子——」

  溫清竹瞥眼看去,目光森冷冰寒。

  被她盯著的小姐瞬間渾身一抖,嚇得低下頭去。

  溫清竹這才轉過頭來,笑著說道:「我說的就是你——林玉梳。」

  林玉梳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

  但她還是強忍著後退的衝動,繼續裝模作樣:「七妹妹,你怎麼能……」

  溫清竹實在不屑和這群低段位的人斗。

  她指著隔壁桌的一圈小姐:「你林玉梳唱戲,她們被你當做炮灰,替你搭台子。你是為我說話嗎?「

  林玉梳的臉色抖了抖嘴唇,卻不知道說什麼。

  溫清竹斜眼看著門口道:「剛才你叫我不要和夏飛鳶一般見識,明著是護著我,其實不過是為了激怒夏飛鳶,好讓她針對我,但不幸,你這拙劣的計策被六小姐看出來了,所以她帶著夏飛鳶。」

  此時此刻的林玉梳忍不住的後退兩步。

  可溫清竹卻不肯放過她,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又指著隔壁的人:「你看我不理會你,心有不甘,就誇大了來誇我!目的就是讓她們看不下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