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芍藥從後面衝上前來,緊張的望著她:「小姐!你們沒事吧!」
溫清竹點點頭:「你放心,你家小姐用毒出神入化,這點小事還是能很好解決的。」
等到她們寒暄完了,蘇活這才插話:「現在能說說這裡是怎麼回事嗎?」
溫清竹抬手讓蘇活坐下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蘇活。
他聽完後,神情嚴肅。
「這裡竟然是麗太妃的莊子?」
溫清竹點點頭,指著外頭的荷塘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荷塘下面,應該有一個水下八卦機關城。」
「什麼!」蘇活再也坐不住,怎麼京城附近的機關城突然多了起來。
最關鍵的是,怎麼還是和壽王有關。
屋內的黑衣人已經被官兵押下去了。
溫清竹走到了門口,視線穿過院子們,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接天蓮葉無窮碧。
她靜靜的說道:「這個水下八卦機關城和奉國寺那邊的完全不一樣,這邊的機關城一直有人在裡面,我認為這件事有必要讓崔老過來看看。」
「好。」蘇活沒有任何的猶豫,起身派人去通知崔老了。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崔老帶著雷秀山一起過來了。
不過一同前來的還有姜遠成。
溫清竹目不斜視的問好之後,就站在崔老身邊,等候他的差遣。
崔老了解完這邊的情況後,轉頭問著溫清竹:「你之前說見過這邊的地圖,能不能給我畫出來?」
「好。」溫清竹點頭。
筆墨紙硯呈上來後,溫清竹開始詳細的描繪這鐵柱畫給他的圖案。
崔老看過之後,拿起另外一支筆,補充了兩隻鈍角。
整體形狀很像是八卦,可看著仍有有些粗糙。
「秀山,你過來,之前在書本裡面看過的八卦機關城,你按照這個輪廓給我補足看看。」崔老招手讓雷秀山過來,然後把筆給了他。
雷秀山開始凝神回想,半刻鐘後就開始緩緩的動筆。
崔老退下來後,就做到了主位上。
蘇活出去辦案,唯獨姜遠成似乎並沒有什麼事情一樣。
他的視線不停的打量著溫清竹。
見到這個情況,崔老摸了摸鬍子笑道:「五殿下喜歡溫小七?」
「是,崔老先生。」姜遠成坦然的拱手回答,眼底一片清明。
這個答案讓崔老措不及手。
忡怔之時,還是溫清竹開口說和:「崔老先生,五殿下開玩笑的,他的婚事自然有陛下和婉貴嬪做主。」
「那倒是。」崔老先生覺得自己以後還是不要開口了。
不過他仍舊有些好奇,姜遠成這個人他很清楚,野心不小。
按照道理,怎麼都看不上溫清竹才是。
還好的是,尷尬並沒有維持多久,雷秀山那邊的地圖畫好了。
「老師,您過來看看,是不是這樣的?」
眾人跟著崔老先生起身走到桌邊去。
溫清竹剛看到了雷秀山描繪的八卦機關城的地圖時,整個人都被震撼了。
這個機關城的複雜程度,已經完全不是上次能比的了。
「真是壯麗!」溫清竹由衷的讚嘆一句,怪不得這個莊子出奇的大。
不夠她又說了一句:「這個莊子裡面的機關城是建造在荷塘下面的,情況會不會有所不一樣?」
「這個當然,麗太妃的父親是魯大師一脈的嫡傳,我們了解到的東西,遠遠不及麗太妃母族的十分之一。」崔老先生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極目遠眺這門外的荷塘,實在他也沒有想到這個荷塘下面,居然也藏著一座機關城。
「崔老先生怎麼知道麗太妃的母族是魯大師一脈?」姜遠成看了眼地圖,不解的問了一句。
崔老先生轉過身,重新坐下來,嘆息的道:「當初壽王能那麼快破譯機關城,老夫就在想,麗太妃的母族,自從麗太妃去世之後,他們家族幾乎消失不見。」
「但這也不能確定麗太妃的母族……」
溫清竹的話說到一半,外面忽然傳來了馬蹄聲。
不一會兒,溫清竹看到了門口停下了,騎著馬的禁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溫清竹老朋友也過來了。
他走得走得最快,數十個呼吸之間,就到了屋子門口。
進屋之後,他率先給姜遠成行禮:「下官見過五殿下。」
接著就是崔老先生和雷秀山,最後他把視線停留在溫清竹的身上。
嘴角泛著森冷好奇的笑意:「溫小姐,好久不見,這一次需要你跟本官去一趟慎刑司哦。」
「溫小姐犯了什麼事?」雷秀山知道溫清竹和平淑縣主的關係好,上次對溫清竹幫他也頗有好感,於是忍不住的說了一句。
「這件事就不用雷大人多管閒事了。」黑濟仁翹了翹嘴角,轉而又看著溫清竹。
此時此刻的溫清竹內心已經很淡定了。
結合前後的事情,她心裡有了一種猜測。
「黑大人請。」溫清竹自覺地跟上去。
黑濟仁拱了拱手,笑容詭譎的道:「還是魏小姐配合。」
這話說完,他拿出皇帝的手令,所有人頓時跪拜下來。
黑濟仁冷肅的對蘇活說道:「陛下有領,從今天開始,這個莊子由禁軍接管,你們所有人全部離開這裡,從此不得踏入裡面一步,違反命令者,格殺勿論!」
眾人接旨,然後慢慢起身。
所有人在禁軍的看守下離開這個莊子。
到了莊子門口,鐵柱在門口等著,見溫清竹出來了,這才放心了。
「小姐,這,這裡出了什麼事?」鐵柱掃了一眼周圍把手的禁軍,內心很是忐忑不安。
「沒事,以後這莊子由黑大人接管了。」溫清竹說了一句,讓鐵柱放心。
緊接著,溫清竹轉過身吩咐綠陶芍藥:「你們回去和父親說一聲,我蘇大人會把我送回來的。」
「小姐!」兩個丫鬟見到了這群禁軍,心裡慌得不行。
可溫清竹只握了握她們的手,轉身就走向合計認了。
溫清竹掃了一眼黑濟仁的身後:「黑大人,沒有馬車嗎?」
「沒有,馬倒是有。」黑濟仁一抬手,身後就有人牽了一匹馬上來。
望著眼前的高頭大馬,溫清竹微微蹙眉。
「溫小姐不會騎馬嗎?」黑濟仁笑容極大,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齒,眼睛瞪得老圓,看起格外的有些森人。
溫清竹搖了搖頭,走到了大馬的身邊。
旁邊的蘇活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冷聲質問黑濟仁:「黑大人,你是故意給溫小姐挑了一匹烈馬?」
「蘇大人說笑了,禁軍裡面,所有的馬都是烈馬,溫順的馬進不來。」黑濟仁漫不經心的解釋了一句。
隨即又不懷好意的看向蘇活:「蘇大人這樣憐香惜玉,怪不得溫小姐還說要你晚上送她回家,而不是本官呢。」
「沒關係,這馬很乖。」溫清竹讓牽馬的人放開手。
那人退下後,高頭大馬頓時不滿的揚了揚脖子。
溫清竹快速的側身閃開,然後輕輕的說道:「馬兒乖,我會好好對你的,和某些心黑手黑的人不一樣。」
她慢慢的靠近的焦躁不安的烈馬。
讓所有人驚訝的是,這匹烈馬居然慢慢的冷靜下來。
最後甚至還親昵的靠近了溫清竹的手。
黑濟仁的目光很是不善。
溫清竹安撫好烈馬後,轉身對蘇活說道:「能麻煩蘇大人進去把我的冪蘺拿出來嗎?」
「可以。」蘇活應了一聲,根本不和黑濟仁打招呼,轉生就進莊子去了。
守著門口的禁軍也不敢伸手攔住蘇活。
畢竟蘇活的官職雖然不算很高,但是他在陛下心裡的地位,所有人都清楚。
哪怕得罪黑濟仁,都不想得罪蘇活。
不多時,蘇活拿著溫清竹的冪蘺出來了。
溫清竹走上前去,身體背對著黑濟仁,接過冪蘺的時候,同時對蘇活用唇語說道:去找魏崢大人,這件事情很奇怪。
蘇活不動聲色的遞給她冪蘺後,轉身去牽自己的馬。
溫清竹戴好冪蘺後,翻身上馬。
另外一邊,蘇活也已經上馬,帶著屬下轉身要離開。
黑濟仁微微眯眼,揚聲問了一句:「蘇大人不陪著溫小姐去慎刑司一趟嗎?」
「不必!」蘇活斜睨了黑濟仁一眼,揮起馬鞭就走。
蘇活帶人走後,黑濟仁感覺哪裡不對勁。
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她已經調轉馬頭,隨時準備跟著自己離開。
一個時辰後,慎刑司的暗室里,溫清竹安靜的坐著。
黑濟仁要走的時候,溫清竹還說了句:「麻煩黑大人去百味樓點排行前八的菜過來,我餓了。」
黑濟仁咬咬牙,陰暗的看了她一眼。
離開的時候,狠狠的關上房門。
溫清竹掃了這個暗室一眼,心裡想著,姜越可能會問什麼?
採蓮這個接口,以姜越的性子肯定不會信。
靜默的等了半個時辰後,姜越還沒來,百味樓的菜先送過來了。
送菜的小二顫顫巍巍的走進來,一一給溫清竹擺好飯菜後,小心的說了一句:「一共一千九百八十二兩銀子。」
溫清竹隨身掏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小二:「不用找了。」
小二由害怕轉為驚喜,接過銀票後,連忙鞠躬道謝:「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等到小二走後,黑濟仁才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滿桌子的珍饈,冷冷的諷刺道:「溫小姐隨身帶著銀票,莫不是隨時準備賄賂本官?」
「黑大人怎麼會看重這點小銀子,區區兩千兩,我想黑大人也不會在意,就乾脆點點好吃的,讓自己放鬆放鬆好了。」溫清竹無比的認真的否認了。
這話正好擊中黑濟仁的心頭恨。
他手上缺銀子,很缺銀子!
這麼些年來,他不是沒有收受賄賂。
但只要他不過分,皇帝只會睜一眼閉一隻眼。
現在黑濟仁很懷疑溫清竹就是故意。
溫清竹倒並不是故意,在她的記憶里,黑濟仁很有錢。
有錢到讓姜遠成都退讓三分。
所以她剛才的話是認真的。
不過溫清竹忘了,這個時候的黑濟仁似乎並不怎麼有錢。
想到姜越要來,接下來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溫清竹就沉住氣,不說一句廢話,開始拼命的吃菜!
不到一刻鐘,八盤菜居然被消滅了一半。
黑濟仁心中暗自驚訝,溫清竹這么小的人居然能吃這麼多?
溫清竹正摸著肚子,暗室的門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