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不太確定的道:「我感覺應該是荷塘吧,因為之前跟著小鳳在莊子轉了好久,專職的形狀應該不是這個形狀。」
溫清竹沒有說話,她發現這個荷塘的形狀,有好幾處,居然是有個明顯的拐角。
看到這裡,溫清竹心裡越來越覺得不對。
她蹲下身體來,拿過旁邊的枯枝,把這個近乎原形的荷塘形狀,補充了兩個鈍角。
補完之後,溫清竹的眼睛瞬間瞪大!
這居然是個八卦陣的輪廓!
溫清竹心裡瞬間沉下來,她再次看了一眼這個荷塘。
長勢這樣的荷葉荷花,在別處可並不多見。
「鐵柱,把地圖毀掉,另外不能告訴任何人這個荷塘的地圖。」溫清竹沉聲吩咐了一句。
鐵柱連忙點頭。
荷塘邊的王管事已經和船準備好了,裡面的路也開好了。
「小姐,這邊請。」王管事以為並不知道溫清竹的真實目的。
溫清竹走到了碼頭邊,看了一眼,深不見終點。
越到裡面,荷葉越發的茂密,甚至在不遠處,陽光都透不進來,只剩下一片濃重的黑暗。
溫清竹走上船去,芍藥和綠陶緊隨其後。
王管事也準備上來,溫清竹卻抬了抬手:「你不用上來,我自己過去,你們在這邊等著。」
「小姐,你們——」王管事看了眼黑漆漆的荷塘裡面,心裡莫名的一顫。
溫清竹知道田沖的選的人都很聰明,她沒有多說,只抬了抬手。
「鐵柱,你跟上來吧。」溫清竹坐到了小船裡面,望著黑洞洞的深處。
她回想著剛才那個老頭的話。
既然把這一塊劃分出來,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鐵柱上船後,岸上的王管事吩咐:「你們不要走遠了,我們在這邊看著。」
「好。」鐵柱應了一聲。
站在船尾的鐵柱拿起撐杆,開始慢慢的划動船隻。
船頭分開擋在前路的荷葉,緩緩朝著裡面行使進去。
溫清竹看了眼周圍的荷葉,發現荷花都沒有了。
「鐵柱,這個地方有人經常過來嗎?」溫清竹開口問道。
鐵柱看了眼左右,也有些疑惑:「以前是叔伯他們進來採蓮,現在可能是五爺爺請人進來採蓮吧。」
溫清竹沒有說話,她站了起身。
綠陶連忙扶住她,同時吩咐鐵柱:「你慢點劃。」
鐵柱應了一聲,溫清竹走到了船頭,陽光灑下來,透過冪蘺照應著她白皙的臉龐。
這裡的荷葉還不算茂密。
綠陶要給溫清竹打傘,溫清竹拒絕了:「你們看著附近的荷花就採下來。」
綠陶和芍藥就坐在了船中間,
鐵柱掃了周圍一眼,奇怪的嘟囔道:「怎麼一枝荷花都沒有?」
溫清竹卻緊緊的盯著前方,剛才不遠處的荷葉動了動。
那樣的動靜,應該不是魚。
溫清竹默算這距離,可這是鐵柱卻停了下來。
「小姐,我們不能往前了,得轉方向了。」鐵柱看了眼後面的河岸,王管事等人的身影,已經被荷葉擋住了。
剛才五爺爺的話,他記在心裡。
「嗯,轉彎吧。」溫清竹點頭,眼睛右手邊的不遠處。
鐵柱左轉了。
收回視線的那一瞬間,溫清竹看到了先前抖動的那一支荷葉,再次猛烈的晃動起來。
溫清竹勾起嘴角,這樣的把戲也太拙劣了。
拐了一個彎後,她們來到了一處比較矮的荷葉荷花周圍。
綠陶興奮的道:「小姐,原來荷花都長在這邊。」
沒有荷葉的照耀,溫清竹整個人暴露在陽光下。
即使有冪蘺的遮擋,仍舊讓她有些睜不開眼。
身後的綠陶和芍藥已經和傘撐開了。
「小姐,奴婢給你打傘吧。」溫清竹抬了抬手,「不用,你們採蓮吧。」
溫清竹感受陽光的炙熱,往左邊看去,王管事的人一直在岸邊跟著。
采完了蓮花後,溫清竹就吩咐鐵柱:「可以回去了。」
「好。」鐵柱並沒有多心,他這轉過身來,開始往回划船。
不一會兒,又到了那一出遮天荷葉下面。
陰影再一次投射下來。
溫清竹站在此時的船尾,等到鐵柱拐彎之後,她凝目望著剛才荷葉抖動的地方。
那個地方漆黑如夜,陽光被完全嚴絲合縫的遮擋住了。
船隻慢慢的朝著岸邊行使過去。
溫清竹突然感覺船隻抖動了一下。
鐵柱有些奇怪,往水面左右看了看:「好像戳到了東西?」
「石頭吧。」綠陶採蓮很開心,插嘴了一句。
鐵柱想了想,有些奇怪。
這個地方他來過很多次了,以前從未戳到什麼東西啊。
所以絕對不會石頭。
鐵柱不再多想,繼續劃著名船。
溫清竹則是望著船尾前面的水面。
慢慢的,碧波蕩漾的水裡,飄出了一縷髮絲。
溫清竹嘴角一勾,靜靜的看著水面。
不多會,一團頭髮出現在眼前。
溫清竹內心毫無波動。
緊接著,一張慘敗的臉出現在水裡。
漆黑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
溫清竹臉上的笑容越發加大。
突然那張白臉的嘴巴動了動,目光如同活過來一般,盯著冪蘺裡面的溫清竹不放。
溫清竹不為所動,那張臉似乎有些不甘心,慢慢的沉入水底。
背後傳來了王管事的喊聲:「小姐!小姐!!」
溫清竹仔細的看了眼水裡,再也沒有動靜後,心裡有些失望。
或許自己不應該帶著冪蘺出來。
那個人眼裡很是失望。
溫清竹轉過身來,她已經能看到岸邊了。
王管事的神情看著有些焦急。
船隻碰到了岸邊後,鐵柱和繩子拴好,這才過來幫忙搬運蓮花。
綠陶扶著溫清竹上岸,王管事心有餘悸的看了眼荷塘裡面,緊張的問道:「小姐沒有遇到什麼東西吧?」
「什麼東西?」溫清竹想到了水底下的那張慘敗的人臉。
見她這樣回答,王管事放心了。
「那就好,小姐,我們現在回去屋子那邊,給老五付錢就走吧。」王管事的語氣有點焦急。
所有的東西搬下來後,溫清竹跟著一行人往院子那邊走去。
剛到了屋裡,溫清竹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有人出事了!
掃了左右人一眼,溫清竹發現這些人都沒什麼反應。
唯獨芍藥吸了吸鼻子,似乎也發現了這裡的異樣。
見鐵柱要進去,溫清竹立刻喊住了他:「鐵柱,你先和芍藥把蓮花送回去吧,我們銀子的事情和王管事來付。」
「好。」鐵柱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溫清竹轉身摸了摸袖子,笑道:「芍藥,莊子那邊還需要採買一些東西,這袋銀子你先拿著。」
芍藥有些不解,只見溫清竹把她隨便的荷包遞了過來。
但她還是接住了。
趁著這個空隙,溫清竹在她的手心裡寫了一個蘇。
芍藥瞬間醒悟過來,恢復淡然的臉色,拿了荷包點頭:「小姐放心,你要的東西,奴婢一定會準備好的。」
目送著芍藥和鐵柱離開,溫清竹這才帶著眾人走進屋裡面去。
王管事本來走在最前面,但是溫清竹說了一句:「還是我走前面吧,老人家對姑娘總是要客氣幾分的。」
王管事雖然覺得怪異,但是並沒說什麼。
到了屋內後,溫清竹一眼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老頭。
他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搭在手邊的桌上。
王管事畢竟見多識廣,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他剛想說話,溫清竹卻提前喊道:「五爺爺,我們回來了。」
坐著的老頭並沒有任何反應。
「王管事,你們先坐下休息,剛才辛苦你們了。」溫清竹取下冪蘺,給了王管事一個眼神。
王管事立刻醒悟過來,招呼跟著的人全部都坐了下來。
溫清竹則是把冪蘺交給綠陶:「你也坐下。」
「是。」綠陶跟在溫清竹的身邊,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
溫清竹再次轉身,走到了五爺爺的面前。
「五爺爺,我們回來了?」
眼前的老頭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溫清竹就伸出手。
坐在左右兩邊的王管事和綠陶緊張的看著溫清竹的手。
在快要碰到老頭肩膀的一瞬間,溫清竹陡然停了下來。
她笑眯眯的轉身,對屋內的人說道:「五爺爺睡著了呢,我們就等等吧。」
溫清竹轉身走到五爺爺的下首位。
坐下來之後,她掃了屋內忐忑不安的人一眼:「桌上有茶,你們要是渴了,就倒著喝。」
「不渴不渴。」王管事的頭上已經開始冒著虛汗。
他瞟了一動不動的五爺爺一眼,內心惶恐不安。
怎麼連他也死了!
小姐是真的沒有發現嗎?
溫清竹看了眼旁邊的茶盞,伸手解開蓋子,裡面還冒著熱氣。
想了想,溫清竹就端起茶杯,放到了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
這一幕看得王管事目瞪口呆。
溫清竹放下茶盞,微笑著說道:「這茶的味道意外的不錯呢。」
「管事,我們要不要先走。」跟過來的小廝終於發現了異常。
王管事冷眼呵斥一聲:「等一下怎麼了!」
那人不再說話。
王管事有些抱歉的望著溫清竹:「對不起小姐,小人管教不嚴。」
「沒事。」溫清竹並不擔心,只希望芍藥能順利離開這裡。
只要離開了這裡,就能把蘇活喊過來。
這個莊子裡里外外透著怪異,唯一一個知情人現在也死了。
他們今天過來算是真的倒霉,居然碰上了這件事。
微不可擦的嘆息了一聲,有個小廝忍不住的喊出來:「你們沒有聞到血的味道嗎?」
溫清竹笑眯眯的道:「沒有呢。」
她心裡則是很很奇怪,自己已經給灑了消除嗅覺的藥粉,怎麼這個人還是發現了?
說話的小廝驚恐的看了屋內人一眼,最後定睛望著主位上的老頭。
他正準備大喊,王管事眼疾手快的衝上去,給了他一巴掌。
「叫你一驚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