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有崔老在,崔家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後族不是那麼好做的,何況當時的太子甚至沒有定下來。
聽完鄭旭的傾訴之後,溫清竹冷靜下來:「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太子妃已經是太子妃了,做人要向前看。」
「我知道。」鄭旭傾訴完了之後,感覺自己好多了。
他挺直背脊,從袖子裡面拿出了一封密函出來,放到桌上推到溫清竹的跟前:「你先看看這個。」
溫清竹伸手打開密函,從第一行的信息開始,她的眉頭就緊皺起來。
看完之後,溫清竹交還給他。
「寧王發現了壽王的蹤跡,準備主動請纓出擊?」溫清竹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鄭旭點頭:「我也沒有想到,壽王居然就在京城,不過陛下沒有同意,他似乎有意讓太子來處理這件事。」
「不會的!」溫清竹的眼神暗下來,很肯定的解釋,「如果皇帝透露過這種消息,那他就更不會讓太子去清剿壽王!」
「你怎麼這麼肯定?!」鄭旭不明白溫清竹哪裡來的自信。
他知道聖心難測,但是讓太子在這件事裡面立功,不是更有助於太子的威望嗎?
溫清竹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你還記得原來準備的封賞宴嗎?當時陛下準備引壽王出來,當時還沒確定他在哪裡。」
鄭旭驚疑不定的再次看了看密函,在密函的最後一行,發現一個隱藏的消息。
壽王是準備救人的。
皇宮裡面有壽王相救的人。
上個月薛式醫館剛剛開張,蘇活來找她。
除了告訴她太子妃的事情,還求了她一件事。
幫忙醫治辛敞,關在刑部大牢的前辛侯。
「陛下手裡到底有什麼籌碼,能讓壽王這麼不顧一切的來京城等待機會?」鄭旭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使了。
溫清竹喝了一杯茶,並不打算告訴鄭旭這個消息。
但她再次強調:「陛下絕對不會讓太子涉險的,當時在奉國寺那邊,陛下的準備得那麼周密,最後還是被壽王逃了,這就說明壽王的實力不容小覷。你想想看,太子府無後,如果太子出事,誰會得利?」
姜越這個很多疑,但溫清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張皇后的愛。
哪怕他後宮充盈,在鄭皇后死後,群臣請命立李貴妃為後,姜越還是力排眾議,堅決不肯立李貴妃為後。
這一點已經很能夠說明鄭皇后在姜越心裡的地位。
鄭旭匆匆的走了,溫清竹繼續坐下來喝茶。
沒多會,芍藥上樓來了。
見四周無人,她才低聲說道:「上個月去醫館求醫的夫人身份,已經確定是,是兵部尚書范大人的夫人。」
「原來是她。」溫清竹點了點頭,放下茶杯,吩咐道,「你去和薛伯伯說一聲,說我明晚出診,讓范夫人過來。」
「是。」芍藥領命退下。
半個時辰後,等溫清竹離開茶樓後不久。
這條街道上忽然來了一群官差開路。
整個街道的人都被趕到了兩邊。
不一會兒,穿著官服的戶部侍郎帶著姜遠成開始走了過來。
戶部侍郎一邊同姜遠成介紹了這條街的情況,一邊殷勤的在前面帶路。
直到到了薛式醫館的門口,姜遠成突然停了下來。
他的視線盯著薛式醫館的招牌,眸色深沉起來。
戶部侍郎連忙給他解釋:「這是剛開不久的醫館,已經登記在冊了,主人是外地人來京城謀生活的。」
「我們進去看看。」姜遠成莫名的想到了一個故人,鬼使神差的轉向往醫館裡面走去。
戶部侍郎連忙抬手讓屬下去清理閒雜人等。
到家後不久的溫清竹,立刻收到了這個消息。
看信密信之後,溫清竹陷入了沉思。
姜遠成不會懷疑薛式醫館是她開的吧?
為了保險起見,她讓茉莉立刻送信出去,讓薛仁暫時不去范家送信。
仔細的分析了許久,等到關於姜遠成的消息再一次帶過來。
溫清竹才鬆了口氣,原來只是意外。
她再次讓茉莉送信:「去找薛伯伯,讓他可以請范夫人明晚過來。」
回想著心裏面的內容,溫清竹憂心忡忡。
戶部侍郎是個諂媚小人沒錯,但是他看人極准。
自從他上任以來,做的事情極其出色,讓皇帝挑不出一點錯。
溫清竹知道姜遠成能力極強,但同時野心也極強。
看來她以後必須更加小心了。
次日入夜,溫清竹悄悄出了溫府。
到了薛式醫館的後院裡。
她坐在一間密室裡面,靜待范夫人的到來。
等了不到半個時辰,薛青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夫人,您請一個人進去。」
瞬間,有個尖厲的聲音斥責道:「范夫人金尊玉貴,我們不能離開范夫人半步,麻煩你讓開!」
薛青還是笑眯眯的說道:「實在對不住,這是薛大夫的規矩!如果夫人不願意,那就請回去吧!」
「你!」尖厲的聲音還想再罵,被一個溫和帶著急切的聲音打斷了。
「你在這裡等著!我自己一個人進去!」
「可是夫人!誰知道你進去是不是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哪有人半夜看診的!」
「沒事!」范夫人打定主意,今天必須要過來看看。
過了會兒,范夫人就推門走了進來。
她一進門,房門就被薛青關上了。
很快,有個長相溫和的侍女從裡面的帘子里走出來。
她請著范夫人:「夫人這邊請。」
范夫人仔細的掃了屋內一眼,所有的陳設都很雅致。
看著應該是夫人或者姑娘住的地方。
進了裡間之後,范夫人發現眼前是一張桌子。
桌子前面有一張椅子,看起來是讓她坐下的。
不過讓范夫人更在意的是,桌子中間居然有一層黑布垂下來。
從天花板到地板上,切合得嚴嚴實實,仿佛把桌子分割開來一樣。
侍女走上去,請范夫人坐下:「夫人坐下吧。」
范夫人感覺有些奇怪,可想到自己的病症,還是走上前去。
在她的面前有個天蠶絲做的診脈手枕。
范夫人出身不低,一眼就看出這個手枕不俗。
坐下來後,侍女輕聲說道:「麻煩夫人把手腕伸進去。」
范夫人微微有些不悅:「這裡用黑布擋著,怎麼伸進去?」
侍女抬起自己的手腕,從貼近桌上地方中間輕輕往裡面一伸,就進去了。
范夫人這才發現,這塊黑布竟然有一個十字形的破口。
懷著忐忑的心事,范夫人還是把手伸了進去。
很快,她的手腕上搭上了一個觸感細膩的指尖。
范夫人心裡一驚,裡面是一位夫人或者姑娘,而且還是一位手保養得極好的夫人或者姑娘。
坐在裡面的人,自然是溫清竹,她仔細的診脈之後,就了解了飯范夫人的情況。
收回指尖之後,溫清竹就溫和的說道:「夫人可以把手收回去了,我這邊給你開幾服內服藥和外用藥,半個月後自然可以痊癒。」
聽到她的聲音,范夫人更是震驚。
裡面居然是一位很年輕的姑娘。
范夫人忍不住的開口道:「姑娘今年可及笄了?」
溫清竹淺笑著回答:「我是一位姑娘,但同時也是一位大夫,夫人不如先試試我的藥,半個月後,若是夫人沒有痊癒,我這邊雙倍退還診金。」
范夫人雖然覺得一千兩銀子有些貴,但是以范家的家世來說,一千兩也不算什麼。
「薛大夫。」范夫人改了口,「我這個病症看了三年,甚至還讓方太醫來看來,最後都沒有徹底根治,你真的能保證我半個月就好?」
溫清竹答道:「自然,我這邊既然拜託了薛大夫放出話去,自然是保證能治癒夫人的。」
過了一刻鐘,裡面就遞出來了兩張藥方。
芍藥接過之後,就轉身出去交給了薛青。
門口的丫鬟急忙問道:「夫人呢?夫人怎麼沒出來!」
正說著,屋內傳來范夫人的聲音:「放心!我沒事,你就在外面等著。」
門口的丫鬟這才消停下來。
過了會,薛青拎著數十包藥回來。
他把藥直接交給門口的丫鬟,芍藥同時說道:「這些藥一共三百八十六兩銀子!」
「什麼!」還沒接過藥的丫鬟驚叫起來,不可思議的等著芍藥,「你們是趁火打劫的吧!」
芍藥神情不變:「如果夫人不需要,我們這就收起來,你們大可以拿了藥方去外面買藥。」
正在這時,范夫人走了出來,她吩咐丫鬟:「給銀子。」
「是。」丫鬟倒不是覺得肉疼,只是覺得她們已經付了一千兩銀子。
現在還要付這麼銀子,連太醫都不會這麼貴!
范夫人看了看那些藥包,想到了剛才那個大夫說的話。
「夫人,你的婦科疾病很特殊,但是並不是沒有辦法醫治。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已經影響到夫人同房了吧?」
范夫人想到家裡的那些小妾,心裡就恨得牙痒痒。
明明她才是正室夫人,夫君也很給她面子。
但就是因為她得了這種病,導致三年來沒有同房過。
讓家裡的那些小妾看出了端倪,越發開始勾、引夫君,對著他蹬鼻子上臉!
范夫人回過神來,謝了芍藥兩句,帶著丫鬟就走了。
等到她們走後,芍藥返回屋內。
看到溫清竹正在取下冪蘺,她乾脆也取下了易容的面具。
「小姐,還好這個范夫人是個講道理的。」
溫清竹卻並不認同她的話,坐下後,喝著茶解釋:「兵部尚書的夫人,哪怕不講道理也是講道理的,整個京城,沒幾個人的面子有她的大。」
「那為什麼她對小姐這麼客氣?」芍藥覺得不解。
之前她也打聽過,范夫人脾氣的確不太好。
不過今天接觸來看,范夫人明顯很有禮貌啊。
溫清竹笑了笑:「范夫人畢竟是名門之後,教養還是很好的,現在她有求於我,自然是態度很好。你信不信,如果半個月我沒有醫治好她的病症,兵部的人肯定會過來掀了醫館的屋頂!」
「不會吧!」芍藥瞬間驚訝,開始擔心起來,「那萬一——」
「放心,沒有萬一!」溫清竹望著眼前漆黑的夜色,范夫人的病症並不常見,所以知道治療的方法的人很少。
方太醫醫術固然高明,但是他缺少實戰。
在藥神谷的那些年,溫清竹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奇怪病症。
藥神谷有個原則,只要是他們沒有見過的病症,求醫過來,一律免費治療。
直到治好了七個病例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