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藥因為沒有副作用,而且和個人的自制力有關,效果並不大。
「竹兒知道這是什麼?「溫叔全的聲音冷了幾分。
溫清竹心如電轉,想了好幾種應對方案。
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吳姨娘因興奮而顫動的指尖。
「知道,外面的保定堂就有這種藥賣。」溫清竹決定迂迴的承認這件事。
溫叔全的語氣果然又變了,他轉眼望著吳姨娘:「這是保定堂那邊買過來的?」
吳姨娘怔了怔,情況不對啊。
她眨了眨眼,好半天才道:「不可能!這藥是從喜兒的屋內搜出來的!」
「喜兒?」溫清竹奇怪。
吳姨娘咳嗽了兩聲,嚴肅的說道:「喜兒喜歡阿虎不得,看圓兒不順眼,便用這個想要讓阿虎心甘情願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溫清竹忍不住的笑了,滿臉譏諷道:「阿虎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得上我東院的丫鬟!」
吳姨娘的臉色白了白,不過她還是強裝鎮定的解釋:「不信的話,你去把喜兒找過來對質!」
溫清竹眯眼看著吳姨娘,為什麼她這麼肯定喜兒會背叛自己呢?
「來人啊!去把喜兒帶來!」
溫清竹抬手,轉過身來吩咐:「不必了!茉莉芍藥,你們去把喜兒帶過來。」
說著這話的時候,遞給了倆人一個微妙的眼神。
「不行!不能讓你的丫鬟過去,萬一她們做了什麼呢?!」吳姨娘其實有些緊張,她知道芍藥是會醫術的。
溫清竹回過身,似笑非笑的望著吳姨娘:「喜兒是我的人,我讓我的人過去帶喜兒過來天經地義,你擔心我做什麼,我更擔心你這個姨娘在背後搞鬼呢!」
吳姨娘被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溫叔全見情況牽扯不清楚,揚手吩咐:「田沖,你跟著一塊去!」
吳姨娘還是擔心,忙著說:「三爺,要不這樣,讓尤媽媽和小翠一起過去!反正人多,多兩雙眼睛也沒什麼吧。」
溫叔全沒說話,表示他默認了。
吳姨娘信心來了,連忙讓尤媽媽和小翠跟過去。
丫鬟們一走,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溫清竹掃了一眼屋內,發現姜遠成和溫清蘭都不在。
她便笑問:「父親,您找我過來,不是說四姐姐的事情嗎?四姐姐人呢?」
「我出來了。」溫清蘭的聲音從側邊的內室里傳出來,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
緊接著內室的門被推開。
圓兒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溫清蘭走了出來。
她看起來臉色很蒼白,似乎重病了一樣。
走了好久,溫清蘭才走了過來,溫叔全揮手讓她坐下說話。
圓兒忙不迭的給溫清蘭擺好椅子,快速的倒了一杯水。
當著眾人的面,在水杯里放入了一顆深紅色的藥丸。
藥丸遇水即化,頃刻間消融成一杯淺紅色的水。
圓兒晃了晃杯子,讓藥物徹底的融合,這才拿起杯子送到溫清蘭的嘴邊,讓她慢慢的喝下去。
很神奇的是,溫清蘭的臉色竟然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
溫清竹瞬間擰眉,圓兒拿出來的藥到底是什麼?
「父親,還是讓女兒來說吧。」溫清蘭的聲音多了兩分中氣,和剛才說話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溫清竹心裡警惕起來,看來溫清蘭有了自己不知道的變化。
「桌子上的藥除了這一顆,圓兒還從小杏的手裡買過來過一顆,說是給心儀的吃下後,可以讓他永遠不變心。」
「胡鬧!」溫叔全臉色不虞。
溫清竹心裡沉了下來,她的確給溫清梅了三顆藥。
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現在這裡溫清梅手裡應該還有兩顆。
不過看剛才那顆藥的樣子,溫清竹已經確定,這是她給溫清梅的了。
怎麼會到溫清蘭的手裡?
轉眼看去,只見溫清蘭低下頭:「我以為這是七妹妹煉製的藥,肯定萬無一失,便讓圓兒把那顆藥給殿下服下了,沒想到殿下卻……」
說到這裡,溫清蘭的眼淚一直往下落,整個人更是抽噎起來。
溫叔全轉臉看過來:「竹兒,這個藥是你煉製的?」
溫清竹毫不猶豫的否認:「父親,您忘了,我一進來就說,這藥是從保定堂買來的。」
「你買這個幹什麼?!」溫叔全的眸色沉沉,看不出他眼底的想法。
溫清竹面無表情的道:「女兒什麼時候說了這事女兒買的?我只是知道保定堂有這個藥買。」
「不可能!保定堂怎麼可能有這種藥買!」吳姨娘扶著桌沿,看起來很是篤定。
溫清竹眉眼彎彎的道:「要是姨娘不信,現在就可以去保定堂買啊,這東西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前些日子,剛不湊巧被十二妹妹知道了。」
吳姨娘還想說話,溫清蘭卻搶先道:「七妹妹這話當真,可喜兒那邊搜出來的這顆藥怎麼說?」
「喜兒不可能有這種東西!」溫清竹斬釘截鐵的望著溫清蘭,「要是四姐姐不信,可以讓父親好好調查一下,結果如何我想父親會給我一個交代的。」
溫清蘭見她這樣自信,眼神閃了閃,心裡開始猶豫。
她憑什麼這麼自信!
這藥分明是從東院的藥房裡面煉製出來的。
正沉默著,外頭的人拖著喜兒過來了。
眾人抬眼看去,只見喜兒是被一個僕婦背過來的。
她閉著眼睛,看起來暈了過去。
溫清竹蹙眉:「怎麼回事?喜兒發生了什麼?」
她轉身要過去,尤媽媽卻上前一步,攔住了她。
吳姨娘看到喜兒這個樣子,心便安定下來。
她掩唇笑道:「尤媽媽,把喜兒弄醒!」
溫清竹看了眼芍藥,只見芍藥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尤媽媽的動作很粗暴,使勁的搖著喜兒,但是喜兒沒醒。
溫清竹敏銳的發現喜兒的眼睫毛,似乎動了動。
喜兒醒著!
看到這裡,溫清竹便退下來,走到溫清蘭的對面坐下。
見此情況,吳姨娘和溫清蘭都看了過來。
溫清竹笑容滿面的問:「四姐姐和姨娘這麼看我,可是有什麼話想要問?」
溫清蘭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奇怪,七妹妹竟然不擔心。」
她的眸子暗下來,不安的看了眼喜兒。
那邊的尤媽媽已經倒了一杯水,直接潑到了喜兒臉上。
喜兒這才被驚醒,茫然不知所措的望著周圍。
看到一大群人圍著她看後,喜兒急忙跪下來:「小姐,三爺,姨娘,四小姐。」
「田沖,你過來,把這個藥遞給喜兒看看,是不是她的東西?」溫叔全吩咐了一句。
田衝上前,拿過盒子後放到喜兒面前:「這是你的東西嗎?」
「不是!奴婢沒有這樣的東西!」喜兒當即擺手,心裡奇怪,這不是小姐送給十二小姐的東西嗎?
溫叔全轉臉看著吳姨娘,卻見她招了招手。
尤媽媽轉身出去,帶著兩個眼生的僕婦進來。
其中一個僕婦跪下就道:「回稟三爺,這東西的確是從喜兒的房間搜出來的,而且有一段日子了。」
「奴婢沒有這種東西!」喜兒急得滿頭大汗,小姐說過,這種東西很雞肋,並沒有什麼用。
對持身端正的人來說,這東西沒什麼用。
對心思不正的人來說,這東西還是沒什麼用。
「田沖,你帶她們下去好好查查!另外派人去保定堂一趟,問問這個有沒有這個東西?」溫叔全毫不猶豫的吩咐了下去。
屋內陡然一片安靜。
溫清蘭掃視了屋裡一眼,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安。
她想了想問這溫清竹:「七妹妹今天怎麼就帶了芍藥過來呢?綠陶呢?」
「在家裡打理庫房啊。」溫清竹理所當然的說了一句。
吳姨娘看了眼屋內,忽然心機起來,她發現茉莉不見了。
「茉莉呢!剛才她不是一起過去了嗎?」吳姨娘一驚一乍的喊出來。
溫清竹的臉色更加怪異:「吳姨娘問茉莉做什麼,她慣常幫忙打理燕園外面的事情,現在祖母,還有池夫人嚴夫人那邊一團亂,她當然要過去問候一下了。」
吳姨娘咬了咬唇,她根本不相信茉莉是去福壽堂那邊了。
溫清竹恍然大悟,轉頭望著溫叔全:「父親,說起來嚴夫人還池夫人都來的蹊蹺,現在大伯娘正在調查這件事呢?」
經過她這麼一提點,溫叔全自然而然的側眼看著吳姨娘。
吳姨娘被看得心頭一跳,心虛的道:「三爺這麼看著婢妾做什麼,婢妾又不認識什麼池夫人嚴夫人的。」
「是嗎?」溫清竹笑了,「嚴夫人可是特意過來看四姐姐的。」
溫清竹瞟眼看向溫清蘭,只見她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屋子裡面一陣安靜。
小半個時辰後,田沖回來了。
他拱手稟告:「三爺,保定堂的確有這種藥賣,而且這藥……」
溫叔全沉下臉:「你儘管說。」
田沖咬牙:「這藥其實有輕微的催情效果,準確來說,是夫妻之間助性的,根本和四小姐的說法不一樣。」
「不可能!」吳姨娘失聲喊了出來。
溫清竹笑眯眯的看著她:「姨娘,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溫叔全其實一直很懷疑吳姨娘,不過吳善在這邊,他不好多說什麼。
但現在他冷了臉:「姨娘,有些話不可以亂說的。」
正在這時,一直作為隱形人的吳善站起身來:「溫三爺,不如這樣,請個大夫過來看看這個藥?」
「暫時不用管這件事,喜兒那邊的事情呢?」溫叔全並不想給吳善方便,現在這個藥的作用清楚了,現在就是這個藥到底是誰買的。
田沖繼續回道:「從喜兒房間裡面搜出這個藥來的時候,喜兒正在七小姐房間裡面伺候,大概十來天沒有回去自己的廂房,而且……」
「說!」
「而且搜出這個藥的下人都是西院的下人!」
吳姨娘驚叫起來:「你這是懷疑我!」
她連忙轉頭甚是委屈的望著溫叔全:「三爺,婢妾真的沒有冤枉喜兒啊!」
溫叔全沉默的看了吳姨娘一眼。
正是這一眼,讓吳姨娘的心沉了下去。
完了!溫叔全已經完全不信任她了!
吳姨娘氣得咬牙切齒,這種藥分明是溫清竹藥房裡面煉製出來的。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算了!
「父親,是姨娘的下人沒錯,但是這並不能證明喜兒就是清白的。」始終沉默的溫清蘭開了口,神情沉穩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