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沒打擾你們

  聊了一會兒,溫冠斌旁敲側擊的想要打聽花朝節那天的事情。

  「傅大人,花朝節那天,陛下去了奉國寺嗎?」

  傅烈客氣的拒絕道:「這件事陛下下了命令,不可大肆宣揚。」

  溫冠斌一時被堵得無話可說。

  溫清竹坐在傅烈的對面。

  她趁機起身道:「祖父,東院那邊還有些事情,孫女先過去處理了。」

  溫冠斌不耐煩的擺手:「走吧!」

  「孫女告退。」溫清竹說了一聲,然後給了傅烈一個眼神暗示。

  等到溫清竹除了屋子,傅烈也跟著起身:「溫大人,晚輩有些事情需要和溫小姐商量一下,還請溫大人恩准。」

  「跟她個丫頭片子商量——」溫冠斌的話還沒說完,傅烈卻已經轉身走了。

  望著傅烈轉出去的背影,溫冠斌氣得吹鬍子瞪眼。

  可傅烈剛才的話,分明宣告了他在皇帝面前的身份。

  他又不好多說什麼!

  正在這時,溫叔全也起身告辭。

  溫冠斌氣得抄起茶盞扔了過去:「一個兩個都是不肖子孫!」

  茶盞被砸碎,散落了一滴的碎片。

  溫叔全身形靈活的躲開了,當著溫冠斌的面整理著了儀容,這才慢悠悠的走出去。

  望著這一幕,溫冠斌一肚子的火氣不知道往哪裡撒。

  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劉氏,頓時拍桌怒道:「你看看你生出來的好東西!就是這麼忤逆老子的!」

  經過上次阿雲的事情,劉氏和溫冠斌已經生了嫌隙。

  劉氏淡淡的側眼看過來 :「老爺說笑了,他是我兒子,也是你兒子,更何況當年的決定可是老爺堅持這麼做的,本來父親是不同意的。」

  「怎麼!連你也責怪老子了?」溫冠斌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劉氏卻起身謝罪:「妾身不敢,我還要去福壽堂那邊準備送去胡家的東西,就先退下了。」

  「滾滾滾!都給老子滾!」溫冠斌氣得站起來,指著劉氏的背影大罵。

  可惜劉氏根本不再理會他,在婆子丫鬟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

  溫家的花園裡。

  溫清竹和傅烈並肩而行。

  身後的綠陶和芍藥識趣的落在了後面。

  見四下無人,溫清竹才開口問他:「傅大哥的傷勢好了嗎?」

  「已經好了,上次的事情真是多謝你了。」傅烈心裡很是感激。

  事後他問過方太醫,以毒攻毒並不少見。

  但是以毒製毒卻是連溫清竹外祖父都做不到的事情。

  溫清竹笑笑:「傅大哥沒事就好。」

  頓了頓,她又問:「你也接到了封賞宴的請帖吧?」

  「嗯。」說起這個,傅烈的神情嚴肅起來,「壽王已經確定藏在京城,陛下打算封賞陸將軍等人,以此來引出壽王。」

  「他會上當嗎?」溫清竹想到那次見到的壽王,總覺得他不是這麼愚蠢的人。

  傅烈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陛下肯定有什麼底牌,能確定壽王出現。」

  「是什麼呢?」溫清竹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辛敞。

  那一次蘇活帶自己卻見辛敞。

  溫清竹完全改變了對辛敞的固有印象。

  那天,辛敞如同士林君子一般,給她行禮道謝。

  完全褪去原來的狠厲陰森,和以前的辛敞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那一次,溫清竹並沒有見到滿爺爺。

  關於祖父的事情,沒有得到更多的消息。

  「傅大哥,辛敞還活著。」溫清竹抬眼望了一眼京郊的方向。

  傅烈神情一凝:「他還活著?不是已經斬首了嗎?!」

  連壽王都被貶出京城,辛敞不可能還活著。

  溫清竹解釋:「因為蘇活,上次的巫蠱案是他一手辦理的,他用死囚替換了辛敞。」

  傅烈陷入了沉思。

  溫清竹不再打擾他,心裡不斷的分析著,姜越的底牌是不是辛敞呢?

  可上次她和蘇活分明把辛敞送走了!

  「七妹妹。」

  耳邊忽然傳來溫清蘭的聲音。

  溫清竹回過神來,抬眼看去。

  只見溫清蘭一身艷麗的春裝,妝容精緻,看起來頗有幾分少女的嫵媚。

  她走了過來,給溫清竹行禮:「見過七妹妹。」

  「四姐姐。」溫清竹不滿溫清蘭過來打擾她和傅烈談話,語氣就有幾分冷淡。

  溫清蘭卻恍若不知,起身後驚訝的望著傅烈:「七妹妹,這位大人是?」

  「與你無關!」溫清竹冷漠的驅逐道,「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我現在有事!」

  溫清蘭呼吸一滯,想要說點什麼,身後的圓兒暗示了她一眼。

  不甘心的看了眼傅烈,溫清蘭才側身退下。

  目送他們離開後,溫清蘭望著傅烈的背影,問著圓兒:「你有沒有覺得這位驍騎尉大人很眼熟?」

  圓兒仔細的看了看,凝神道:「的確,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到了百花園的河邊,溫清竹帶著傅烈去涼亭里坐下了。

  剛要說話,溫清竹就看見溫清芯帶著百香匆匆往這邊走來。

  溫清竹扶額,起身對傅烈道:「傅大哥,你先走吧,過兩天我這邊得空了,就去如意茶館找你。」

  可傅烈卻搖頭:「我只有今天有空,除了在禁軍裡面任職驍騎尉外,京郊大營裡面,我還擔任著宣節校尉,陸將軍另外有任務交給我。」

  「這樣啊!」溫清竹略一思索,吩咐著亭子外的綠陶芍藥,「你們去把十一小姐攔下來,不要讓他們過來。」

  「是。」兩個丫鬟領命後,就轉身去攔溫清芯了。

  終於沒有人打擾。

  溫清竹這才問他:「傅大哥是怎麼到陛下身邊任職的?」

  傅烈簡要的解釋:「我替陸將軍辦完事回京,有天夜裡正好碰到了陛下被刺客圍困,當時鄭旭也在,我以為是鄭家的人,想到他幫了我們好幾次,便出手相救,沒想到陛下也在。」

  溫清竹沉思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她去刑部見蘇活的那天晚上。

  兩個把時間一對,居然真的是那一天。

  「竟然是這樣。」溫清竹稍稍放心。

  傅烈又道:「陛下見我武功極好,便多問了兩句,得知我在陸將軍手下,就讓我花朝節那天貼身保護。」

  溫清竹點點頭,把各自的信息交換後。

  傅烈就準備離開。

  只是兩人剛走出涼亭,就看到遠處一群人走了過來。

  被眾人圍在正中間的那個人,正是許久沒見面的姜遠成。

  「他來了。」溫清竹的心情瞬間低沉下來。

  不到半刻鐘,溫冠斌帶著姜遠成到了跟前。

  溫清竹福身行禮:「見過五皇子。」

  傅烈拱手問好。

  姜遠成抬抬手說了聲『免禮』。

  接下來視線就在溫清竹和傅烈之間徘徊。

  默然好久,姜遠成忽然側眼望著身邊的溫冠斌:「溫大人,本皇子今日過來,沒打擾你們吧?」

  溫冠斌忙哈腰諂媚道:「哪裡哪裡!五皇子什麼時候過來都可以。」

  「那既然如此,先前說好的宴請,就定在今天吧。」姜遠成深深的望著傅烈,他身上的六品戎裝格外的顯眼。

  魯大師的機關城遺蹟就這麼被浪費掉了!

  姜遠成負在背後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溫清竹挑眉看去,姜遠成居然要定在這個時候?

  要知道這一次宴請,可是商議自己和他之間的親事。

  聽姜遠成這麼說,溫冠斌顯示一愣。

  姜遠成笑問:「溫大人不會沒準備好吧?本皇子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呢?」

  說著說著,他就把視線移到了溫清竹的臉上。

  這兩年來,溫清竹的身量長高,容貌長開,真是越來越讓人移不開眼了。

  半個時辰時候,整個溫家緊湊的忙活起來。

  宴席定在了百花園裡。

  溫家各房,包括二房也被勒令出來,陪同姜遠成。

  坐在臥房裡的梳妝鏡前,綠陶仔細的給溫清竹重新打扮。

  望著鏡子中的溫清竹,綠陶心裡很是擔憂:「小姐,讓傅公子和五皇子單獨留在那邊,真的沒事嗎?」

  「放心,傅大哥心裡有數,現在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溫清竹一點也不擔心了。

  以姜遠成目前的處境,他可不敢動傅烈。

  只不過姜遠成提前里溫家,讓溫家設宴招待。

  婉嬪是已經同意了嗎?

  剛才聽傅烈說,婉嬪升了位分。

  這樣一來,姜遠成的身份跟著水漲船高,婉嬪應該看不上自己吧。

  梳妝完畢後,溫清竹走到前廳。

  月姨娘和溫清梅已經等在這邊,溫清蘭和吳姨娘卻還沒有過來。

  溫清竹面露不悅:「西院的人呢?」

  月姨娘頷首答道:「剛才尤媽媽過來說,四小姐還要半個時辰才能打扮好。」

  「是嗎?」溫清竹輕笑出來。

  姜遠成突然來訪,讓吳姨娘母女措手不及。

  看來她們還沒有準備好。

  「既然這樣,我們先過去,不等她們了。」溫清竹挺直腰腹,領著燕園的人去往百花園那邊。

  還未走到百花園,溫清竹就碰到了溫明宇和萬澤。

  溫清竹微微詫異,怎麼萬澤也來了?

  雙方行禮過後,溫明宇不耐煩的催促萬澤:「快點過去,不然讓五皇子久等了,舅母才會責怪我們的。」

  溫清竹更驚訝了,萬夫人也過來了?

  半刻鐘後,溫清竹跟著溫明宇兩人終於到了宴席這邊。

  讓溫清竹分外詫異的是,除了萬家的人,溫清竹還看到了楊家的人,以及上次在奉國寺看到的郭夫人。

  一一問好過後,溫清竹領著月姨娘母女落座。

  她淡定的用茶,溫清蘭和溫清芳都還沒過來。

  好戲就開始不了。

  「你就是溫家七小姐?」眼前忽然投下來一道陰影。

  溫清竹抬眸一看,是個十六七歲的嬌艷姑娘。

  「你是?」溫清竹下意識的問出來。

  誰知道這姑娘當即皺眉,目露凶光的盯著溫清竹:「你竟然連本小姐都不知道?」

  「夏表妹!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溫明宇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不一會,溫明宇趕到了這邊來。

  他一臉討好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姑娘:「夏表妹,她出門不多,見的人也不多,誰她都不認識!」

  聽溫明宇這樣貶低自己,溫清竹嘴角冷笑,淡淡的打斷他們:「是啊!我不認識什麼人,也就認識平淑縣主和雷六小姐罷了。」

  這話一出,眼前的這個姑娘當即變了臉色。

  溫明宇馬上轉頭瞪著溫清竹:「你不要不識好歹!夏表妹可是夏側妃的親妹妹!你竟然敢這般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