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從王府偷的

  萬一出現意外,能及時的送到她這來,別的不說,吊住一個人的性命,溫清竹認為自己還是很容易的。

  深夜,王府後院,有人影在屋頂上跳躍。

  很快追擊的人出現,卻又悄無聲息的倒下。

  偏院前,阿平從噩夢中驚醒,瞬間睜眼坐起來,滿頭大汗。

  她伸手掀開帳子朝著外面看了看,沒有人發現任何人。

  收了收,帘子剛落下,忽然有一道液體飛濺在帳子上,阿平猛地扭頭一看,卻見一隻手伸了進來。

  「啊——」

  尖叫聲劃破長空,王府別處的侍衛頓時朝著這邊趕來。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王府陸續亮起燈火,變得如同白晝一般。

  主院這邊,溫清竹匆匆傳了衣裳起身,綠陶提著燈籠,領著她去了西屋那邊。

  推門進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出來。

  溫清竹抬眼看見床上的阿平,整個人都像是從血池裡面撈起來的一樣,全身都是血。

  來到床前迅速的檢查了一番後,心裡稍微鬆了口氣。

  阿平身上的血大部分都不是她的。

  大半個時辰後,溫清竹終於處理好傷勢,把阿平交給王府的嬤嬤的照顧。

  她走到外間來坐下,詢問護衛隊長:「怎麼回事?」

  「有人想要劫走阿平,派了兩批人進來,第一批人吸引護衛的注意,第二批人企圖暗中抓走阿平。」

  「聲東擊西。」溫清竹頷首。

  護衛隊長頭上冷汗涔涔:「還好王妃昨夜派去的兩人發現異常,發出警報來,我們這才趕過去,但還是讓阿平受了傷,我們也折損了十來人。」

  溫清竹閉了閉眼:「我知道了,下去吧。」

  護衛隊長還想說什麼,綠陶衝著他搖頭,他這才不甘心的下去。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還殘留著屋血跡。

  對方是直接衝著阿平來的。

  要是想要殺了她,現在只怕已經得手,看來來人只是想劫走阿平。

  溫清竹抬起頭,望著門外森森的夜色:「綠陶,你去聯繫一下楊松大人,看能不能聯繫上,要是不能,咱們以後就要住到華清宮去了。」

  天色大亮,溫清竹再次過來看望阿平,她的傷不重,但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詢問了照顧阿平的嬤嬤,溫清竹繼續給阿平診脈。

  這一診脈,她立刻伸手掀開阿平的眼皮,神色瞬間一變。

  身旁的嬤嬤很是擔憂的問:「王妃,阿平沒事吧?」

  「沒事,你好好照顧她,我去廚房那邊看看。」溫清竹站起身來,轉頭去了廚房那邊。

  廚娘正在照看著藥爐子,見她過來,連忙讓開。

  溫清竹掃視廚房一眼,問道:「昨夜阿平喝過的藥渣呢?」

  「在這裡。」廚娘連忙從案板下拿出一個罐子來。

  拿過罐子,溫清竹把藥渣倒在案板上,仔細分辨了一下,神色頓時陰沉起來。

  昨晚的藥被人加了東西。

  前堂內,所有的僕從全部站在這裡,每個人都心驚膽戰的。

  陸續有人被人帶進隔壁的側間,知道堂屋裡面沒有任何一個人。

  晌午時分,蘇活從側間裡面走出來。

  停在溫清竹面前,遞給她一封案卷:「查出來了,王府裡面混進來了三個人,目前基本可以確定,是針對阿平姑娘的。」

  溫清竹接過案卷,快速的翻了翻,神色平靜的道:「看來王府已經變成了篩子,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蘇活不贊同:「你這話太嚴重,為了混入王府,他們至少準備了兩年,還好的是,沒有對你動手。」

  溫清竹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他們要是敢對我動手,早就是屍體了。」

  蘇活心裡一動,依言坐下,斟酌著道:「你找我來,不是為了調查阿平的事情吧?」

  「當然,阿平的事情,我心裡有數,找你來,是為了另外一件心裡沒數的事情。」溫清竹把昨晚雷嘯和阮密過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蘇活神色凝重:「怎麼會是雷大人和阮將軍?」

  溫清竹捏了捏眉心,苦惱道:「按照正常情況,我應該相信雷大人才對,可是阮密的為人,讓人根本無法懷疑他,更何況,阮家和雷家還是親家呢。」

  沉思了良久,蘇活提出了建議:「既然事情是從雲婉而起,不如先去看看雲婉?」

  溫清竹拒絕道:「不行!我要是真去了,那就是中了姜遠成的圈套,他現在之所以遲遲沒動手,顧忌的就是雲婉,現在還沒到用雲婉的時候。」

  「你想用雲婉做什麼?」蘇活突然感覺,眼前的溫清竹很是陌生。

  只見她慢慢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來:「到時候你就知道,在某種程度上,我和姜遠成是一種類型的人。」

  這話讓蘇活直皺眉,不過他也沒說什麼。

  傍晚時分,馬車進了皇宮,直奔皇后住所而去。

  衛卿霖早就準備好,見她們來了,立刻命人把阿平搬去後殿。

  安置好阿平後,溫清竹這才跟著衛卿霖來了前堂。

  「最近一段時間可能要辛苦你了。」溫清竹也沒客氣。

  衛卿霖搖頭:「清竹姐姐何須客氣。」

  她看了眼乾元宮的方向,仍然有些擔心:「皇上那邊你別說過了?」

  溫清竹回道:「沒有,我心裡估算著這件事情,大概率和皇上有關,所以並沒告訴他。」

  衛卿霖心裡微驚,但什麼都沒問,直說自己會照顧阿平的。

  既然來了皇宮,當然免不了去見見皇上。

  不湊巧的是,姜遠晗竟然不在宮裡,琳琅留了下來,說是皇上去勒軍營,和阮密商議事情。

  「只是這樣?」溫清竹笑了笑,愈發確定昨晚的事情,和姜遠晗還真的有關。

  琳琅滿臉歉意:「皇上是這麼交代的。」

  溫清竹擺擺手,轉身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琳琅握緊了手心,真不知道這麼騙她該不該。

  離開皇宮後,溫清竹一直在思考,雷嘯和阮密到底誰有問題?

  回到王府,已經是夜深露重。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喜兒忽然在外面敲門。

  「王妃!王妃!」

  綠陶連忙起身去開門,讓喜兒進來。

  溫清竹本就沒睡著,挑開帳子,看著神色慌忙的喜兒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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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攝政王!鮮卑抓了攝政王!要求齊國割讓幽州!」喜兒連忙拿出密信來,遞了上去。

  看完密信,溫清竹的神色在燈火下忽明忽暗。

  她伸出手去,綠陶拿了密信,轉手就燒掉。

  喜兒有些不解:「王妃不擔心嗎?」

  溫清竹拿了枕頭靠著:「要是鮮卑能抓住傅烈,他們怎麼還會提出這種要求?明顯是另有目的。」

  「那攝政王沒事?」喜兒懸著心放了下來。

  溫清竹點頭,讓綠陶去拿了昨晚沒看完的書過來,她一邊翻開書頁,一邊對喜兒道:「明天你和北斗去一趟襄州,金元寶那邊有了消息。」

  喜兒頓時大喜:「真的嗎?!」

  溫清竹看著昨晚看到那一頁,正好寫了襄州的風俗,說是民風彪悍。

  她提醒喜兒道:「遇到什麼事情別激動,有什麼不懂,拿著我的牌子去找襄州的知州,他是個好官,能明白金元寶的重要性。」

  「謝謝王妃!謝謝王妃!」喜兒連連道謝。

  等喜兒一走,綠陶很是擔憂道:「傅十一是裴煜的人,會不會有問題?」

  溫清竹放下手裡的書,笑著看向綠陶:「你忘了傅十一是哪裡人嗎?」

  綠陶一怔,半晌喃喃道:「襄州。」

  能知道金元寶的消息,傅十一還真不是靠裴煜,而是他老家就在襄州。

  上次雲州雪災,流民來京城,襄州知州可出了不少力氣。

  有這種本事的人,當然會知道金元寶在哪,只是以他能力怕是救不了金元寶。

  通過傅十一的口來告訴自己而已。

  一連三天,溫清竹都沒見到皇上,反倒是流言越來越兇猛。

  第四天一早,府尹求見。

  待客廳內,溫清竹一邊看著書,一邊問道:「金大人有什麼事?」

  金隆恭敬回道:「前幾天聽聞王府出現了刺客?」

  「嗯。」溫清竹放下手裡的書。

  金隆深吸一口氣,快速說明情況:「昨日我們在一個客棧內,抓到了追捕許久的大盜,在搜尋整理贓物的時候,發現了一塊石頭。」

  「石頭?」溫清竹微微凝目。

  金隆抬起頭道:「帝王石。」

  溫清竹沒有說話,她很清楚,王府的確有一塊石頭,別稱帝王石。

  金隆繼續道:「經過審訊,大盜坦白,這塊帝王石是從攝政王府偷的,時間正好是王府遇刺的那一天。」

  溫清竹道:「一塊石頭而已,雖說別名帝王石,但金大人也不必特意來一趟吧?」

  「臣也認為沒必要,但雷大人彈劾了王妃和攝政王,意圖謀反,同時拿出了王妃和何騅勾結的證據,臣過來,是想去王妃的庫房看一看。」

  金隆說完,溫清竹並沒著急回話,而是轉頭看向綠陶:「今天的京城,可有新的傳言?」

  綠陶搖頭:「沒有。」

  溫清竹凝神看向金隆:「我倒是還不知道雷大人彈劾我和攝政王,我可以先見一見皇上嗎?」

  「恐怕不行!」門外傳來蘇活的聲音。

  溫清竹抬頭看去,蘇活帶著大理寺的人進來,顯然不會放溫清竹離開。

  等蘇活進來,溫清竹也站起身來。

  看看金隆,又看看蘇活,微笑道:「看來兩位是有備而來。」

  「王妃誤會,臣只是聽命行事。」金隆低頭,看起來並不想為難溫清竹。

  事已至此,特別還是有蘇活在,溫清竹就帶著他們去庫房那邊。

  很快發現了被撬開的門鎖,一深一淺的腳印,還有翻找過的痕跡。

  蘇活命人封鎖現場,轉頭對溫清竹道:「王妃,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綠陶很是憤憤:「蘇大人!你明知道——」

  「走吧!」溫清竹看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很爽快的跟著蘇活出門。

  到了大理寺,溫清竹並沒被關進大牢,而是被人看守在客房裡。

  蘇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王妃好生休息,等審問完何騅,一切會明白的。」

  「勞煩蘇大人了。」溫清竹笑著送他離開。

  回來坐下,溫清竹吩咐綠陶:「去拿紙筆來。」

  筆墨紙硯擺好,溫清竹提筆蘸墨,仔細想了下這幾天的事情,開始一一羅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