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給招兒診脈時,綠陶便回來了。
見有外人在,她沒有立刻說,而是耐心的等待著。
溫清竹也不急,仔細的查看招兒的身體,然後發現招兒似乎有話要說。
看完之後,寫好藥方,便問道:「你有什麼話要問嗎?」
「沒,沒有。」招兒搖頭,總覺得自己會誤導她。
畢竟先前她看見紀先生會死在定遠,可現在紀先生還沒死。
溫清竹也沒強迫,告辭離開這裡。
走在宮道上,綠陶壓低聲音道:「是何騅給皇上進獻了一個美人,皇上收下了,何大人今天就把人送了進來。」
「美人?」溫清竹感覺很奇怪,這個節骨眼上的美人,怕不是一般人。
她又問:「那你查到那個美人的消息沒?」
綠陶搖頭:「暫時沒有,我去問過白笛,她那邊也全然不知道,能避開白笛的人只有皇上,看來我們得去問夜乾。」
「不行!」溫清竹當即拒絕,「現在的皇上不是從前的皇上,不能貿然聯繫夜乾,既然是何騅送來的,那我們去見見他。」
不想才出宮就遇到了喜兒。
她連忙抓住溫清竹道:「王妃!少爺被金大人提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明軒被金元寶帶走了?」溫清竹覺得怎麼有些不對。
喜兒看起來很著急:「最近我也見不到元寶,他好像不願意見我,我感覺事情有些糟糕,所以馬上來找王妃了。」
溫清竹思考片刻,最終安慰喜兒道:「你別擔心,我相信金大人,也相信皇上。」
「可是……」喜兒倒不是不相信金元寶,她是擔心皇上有什麼吩咐,金元寶肯定護照辦。
溫清竹勸了她好半天,才打消她的疑慮。
這不是她大意,而是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姜遠晗是真的不會動溫明軒。
清寧宮中。
姜遠晗屏退所有人,然後讓夜乾把溫明軒帶出來。
取下眼罩後,溫明軒就看到了床上躺著衛卿霖,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
不過走了一步他就停下,盯著姜遠晗問道:「不知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從今天開始你照顧霖霖吧,以後我不會再來清寧宮。」姜遠晗需要全心全意的對付姐姐。
溫明軒聽出他的話,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頓時又問:「皇上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不也得聽著嗎?你放心,朕真的把你哥哥,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姜遠晗想了想又道:「可能過幾天會需要你幫朕一個忙,不過也無傷大雅。」
想來也是傷不到姐姐。
說完這些話,他就吩咐禁軍和暗衛把這裡保護起來。
回去乾元宮,姜遠晗進去後,便有人上來稟報:「陛下,何大人送的美人來了。」
姜遠晗眼裡一亮,腳步都快了不少。
走入寢殿時,屋內的女子立刻轉身行禮。
他站著沒動,只吩咐道:「抬起頭來,給朕看看。」
女子慢慢的抬頭,露出和溫清竹一模一樣的臉來,只是整個人的五官看起來有種割裂感。
最重要是還是她的眼睛,雖然眼睛的形狀一模一樣,但那眸色卻還是有一點不同,但也極為相似。
姜遠晗欣喜的神色淡下來:「原來是你。」
夜裡,何騅從府衙回來。
走了書房門口,吩咐隨從下去,他需要自己待一會。
推開門後,他徑直走到圖軟榻上坐下,心裡很是沉重。
不到片刻,何騅忽然站起來,轉身警惕的盯著書桌那邊。
黑暗中,有兩個身影一坐一立。
「是誰?!」何騅的心臟跳到了嗓子眼,渾身都繃得極緊。
見來人沒說話,有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是公子嗎?」
這時候,站著的人動了,熟練的掏出火摺子吹燃。
火光映照在坐著的人臉上,何騅臉上頓時血色全無,雙腿都情不自禁的軟了下來。
坐著的人正是溫清竹,她淡淡的笑道:「看來你和姜遠成還有聯繫,你送給皇上的美人不會是姜遠成的人吧?」
何騅迅速冷靜下來,他早就知道溫清竹看穿了自己,或許現在也知道他和裴奕勾結。
想到這,他才慢慢冷靜下來,上前行禮道:「參見王妃。」
這一些列的神情變化,一分不差落在了溫清竹的眼裡,她忍不住感慨:「不愧是能姜遠成看重的人,這份隨機應變的本事真是讓人羨慕。」
「王妃說笑,微臣哪能和王妃相提並論。」何騅想起家人,只能硬著頭皮上。
溫清竹也沒多說,直接問道:「你送給皇上的人到底是誰?」
何騅沒說話。
看他的樣子,溫清竹今晚怕是不會知道,便站起身來:「雖然我只是你是迫不得已,但誰又是隨心所欲,希望何大人在正確的時候,做出正確的選擇就是。」
「多謝王妃指點!微臣定當努力不辜負王妃的希望!」何騅深鞠一躬,態度謙卑到塵埃里。
溫清竹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只淡淡的提醒道:「這個正確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我很期待你的選擇。」
離開何家,溫清竹神色微冷。
京城的這群老的少的,還真不好對付。
上了馬車,溫清竹擔心夜長夢多,問著綠陶:「有段那邊還沒動靜嗎?再不搞點事情出來,裴奕和姜遠成怕是都要準備好了。」
「陸磊已經在盯著,最新的消息是有段已經在去了皇家圍場那邊。」
「怎麼是皇家圍場?」
綠陶想了會道:「我們不知道有段的存在,但皇上是知道的,當初朝中大臣被抓走,只怕也好有段有關。」
時間悄然到了三月底,期間京城風平浪靜,新政有條不紊的推行。
皇上也慢慢的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只是攝政王常常被外派,百姓心裡記住的都是傅烈。
這一點衛子嬰不是沒提過,但都被皇上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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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溫明軒的案子,金元寶一直堅持己見。
三月二十九這天,何騅忽然提議道:「金大人此言差矣,微臣認為,刺傷龍體罪當該斬!」
這個提議頓時掀起無數風浪,京城中百姓在幕後黑手的推動下,也開始分為兩派。
消息送到落英閣,溫清竹懶懶的點頭,並不放在心上。
她已經查明,溫明軒一直在清寧宮照顧衛卿霖,這說明皇上根本沒想處置溫明軒,頂多只是利用他做一場戲而已。
至於什麼戲,溫清竹一點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個住在乾元宮,日也陪伴皇上,卻除了皇上誰也沒見過的女人。
這太奇怪了,期間她甚至都聯繫過夜乾,試圖調查那個女人底細,結果卻是不知道。
溫清竹也並不排除夜乾是受了皇上的旨意。
三十這天一早,雲州快馬入京,帶來一則消息。
「你說崔秀山進入了清雲公主墓,只剩下沒有開棺驗屍?」溫清竹最近一直沒怎麼留意雲州的消息,結果傳來一個消息就是石破驚天。
綠陶神色認真的道:「沒錯!這個唐勤,陸川,還有溫明良大人的密函幾乎是同時到的,有陸家軍在,並未出現很大傷亡,他們之所以能這麼快進去,全靠崔大人。」
「崔秀山的確還是個人才。」溫清竹不住的點頭,裴奕柳光他們付出那麼多心血,居然不如一個崔秀山。
溫清竹想了下又問:「那匈奴那邊一直沒動靜嗎?」
「沒,聽說是陸姝親自鎮守邊關,這不是辛重大人也在嗎,出不了大亂子的。」
綠陶這麼說著,可溫清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京郊之外,農舍內。
有段死死的盯著雲州來人:「你說墓中並沒有起死回生丹?!」
來人點頭:「是!墓葬之中陪葬之物全是天下珍寶,但裴公子仔細檢查過,並沒找到起死回生丹。」
「開棺沒?」有段之所以留在齊國,那起死回生丹便是首要目的。
和傳聞的不同,根據裴奕的意思,那起死回生丹不止一個,他答應自己,只要找到了肯定會分給他一個。
有段不是天真的人,不管是一個還是多個,他都必須有一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是鮮卑族這一代最聰明的年輕人,怎麼可能只有這點手段。
「沒有!裴公子不主張開館,所以暫時擱置下來。」來人如此回答。
有段卻聽出其中深意,不主張開館?
裴奕可不是那樣迂腐的人,除非他一開始就開館檢查過裡面。
怎麼會沒有呢?
有段恨不得立刻趕過去,可是京城這邊的防備越來越森嚴。
小皇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仿佛和和攝政王和解了一樣,居然認真治理起齊國。
這讓有段越來越不安,他很清楚這絕不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姜遠成那邊沒消息,裴奕也不在京城,他貿然出手,只怕會成為炮灰。
正在這時候,外面有人進來稟報:「公子!溫清竹悄悄帶人離京!目前到了洛城!」
「她真的走了?」有段下意識的不信。
突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急匆匆的吩咐:「來人!備馬!馬上追上去!起死回生丹找到了!」
洛城之中,溫清竹很快見到了崔秀山。
他看起來比之前離京的時候瘦了很多,情緒看起來也不是很高。
「王妃,你看看這個。」崔秀山說著,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盒子來。
溫清竹接過來,沉甸甸的。
這個盒子很光滑,暗紅色,嚴絲合縫,並不像是一個盒子。
要不是崔秀山拿過來的時候,盒子裡面發出滾動的聲音,溫清竹也不會知道這是盒子。
「這就是起死回生丹?在裡面?」溫清竹感覺很是奇怪,這個盒子的觸感很奇特,冰冰涼涼的。
崔秀山也沒客氣,轉身坐下,這才解釋道:「消息我雖然一直又傳回來,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從我一去雲州,裴奕就找到了我,直接表示願意全力以赴的幫我。」
「所以他提了條件?」溫清竹現在越發的不懂裴奕到底是怎麼想的。
提起裴奕,崔秀山也完全不懂:「他說起死回生丹有很多,情況允許的話,我要多少他給多少,我當時思考了一晚上,裴奕手裡有著最全的資料,關於這個清雲公主墓,他知道的最多,所以我就答應了他。」
「你很相信他?」溫清竹發現,崔秀山似乎對裴奕有種莫名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