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謝王妃恩典

  約莫一刻鐘後,溫清竹終於穩住白流芳的情況。

  左冰凝已經走回來,看他的神情好了一些才問道:「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等會你們就知道了,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白流芳真的不願意對左冰凝動手,可是如果左冰凝不來,他的消息根本無法給她。

  「不是,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是為了調查裴奕,要你付出這樣的代價,我不會讓你去的。」

  左冰凝沒想到,白流芳竟然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連累她。

  很快,門外的庭院中,幾道身影出現。

  溫清竹提醒他們:「先別敘舊,正主來了。」

  身後兩個人齊齊回頭,看見季淳帶著人到了鐵柵欄外面。

  「王妃,真沒想到,你竟然被我抓住了!」

  「你確定你抓住了我?」溫清竹嘴角一翹,饒有興味的看著季淳。

  她實在不懂,這個季淳到底哪來的底氣,竟然敢在德州動手。

  季淳看見鐵牢裡面的溫清竹有恃無恐,心裡不禁有些慌張,但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當然!這座鐵牢可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

  「你想拖住我?」溫清竹略一思索,臉上的笑容更深,「看來裴奕已經在雲州墓葬入口了。」

  「你——」季淳臉色一變,正要質問,突然想起溫清竹狡詐無常,連忙收斂情緒,「我勸你不要詐我。」

  溫清竹側過身,慢慢的在屋內踱步,時不時的看向外面的季淳。

  「既然你的目的就是困住我,那剛好,我給你分析分析。」

  季淳沒說話,總感覺和溫清竹說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你被人派來困住我,目的也只是拖延時間而已,方便雲州那邊的人動手。可是你就沒想過,我為什麼這麼輕易入套?」

  「你……」季淳握緊拳頭,不敢輕易回話,畢竟這困住溫清竹的辦法,是那位大人提供的。

  至少目前肯定是奏效的。

  溫清竹笑起來:「我一路的行蹤想必你也了解,再來德州之前,我可是去了一趟雲州,到了地下墓葬的入口,那座無法直接暴力破開的石門,想必你們肯定有辦法打開吧。」

  「你這是將計就計!」季淳轉頭要走,但又覺得不對。

  裴奕如此聰慧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預測到這種情況。

  於是他又慢慢的回頭,決定先看住溫清竹再說。

  看他不上套,溫清竹心裡微沉,看來裴奕連自己這番反應也已經預測到了。

  不過裴奕想不到的是,她並沒有對關家的人趕盡殺絕。

  拿出一枚哨子,溫清竹輕輕吹響。

  季淳頓時警惕起來。

  周圍一片安靜,什麼都沒發生。

  看著溫清竹疑惑的模樣,季淳才稍微鬆了口氣。

  突然間,白流芳盯著溫清竹手裡的哨子不動:「你怎麼會有我們白家族長的信物!」

  「這是關老三給我的。」溫清竹也並沒隱瞞他。

  白流芳的神情低沉下來,他半天才問:「你沒有處置關老族長?」

  「這倒不是,他罪有應得,現在在天牢,但因為他配合的好,我放了關家無辜的人,這是他交給我的東西之一,說是在關家若是遇到困難,可以用這個。」

  白流芳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正在外面的季淳緊張的時候,忽然間有數聲笛子聲響起,緊接著上是個穿著暗紅色斗篷的人出現在院子裡。

  溫清竹連忙舉起手裡的哨子喊道:「是我叫你們來的,趕快把他們抓住!然後放了我們!」

  話音一落,這數十個人暗紅斗篷便圍了上來。

  溫清竹仔細盯著他們,季淳等人仿佛在碰到這些人的時候就暈了過去。

  鐵柵欄也緩緩升起來。

  溫清竹走出去,外面的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地上暈過去的季淳等人。

  回想起剛才那些人的身手,溫清竹感覺有些眼熟。

  離開白家,溫清竹很快趕到了衙門,發現沈玉也在這裡,連同無水也在。

  一看見溫清竹,無水條件反射的別開頭。

  這讓溫清竹心裡很不舒服,仿佛在時刻提醒她,自己該回京。

  後門處,有人扶著溫明良進來,溫清竹連忙走上去查看了一番,確定沒事,這才扶住他坐下。

  「七姐,你接到芯兒的信沒?」

  溫清竹一怔:「清芯寫信給我了?」

  「沒有嗎?」溫明良認真看著她的神色,不像作假,這才猶豫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我從沒收到過清芯的信。」

  「是這樣的,你自己看。」溫明良拿出了一封折起來的信紙。

  溫清竹迅速看完,神情很是沉靜。

  左冰凝發現了不對,小心翼翼的問道:「京城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沒事,我們先回雲州,不出意外的話,裴奕極有可能在那裡!」

  德州這邊的事情,溫清竹交代了一番,同時讓溫明良看好季淳,必要的時候可以用點非同常人的手段。

  墓葬入口。

  溫清竹一進入地下,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硝煙味。

  掩鼻往裡走,在前面開路的唐勤拿著一塊很大的夜光石,照著前面的路。

  停在第二重機關門口,溫清竹慢慢的放下了手。

  幽暗的光線下,之前巋然不動的石門,竟然已經碎成了渣渣。

  門後是無盡的幽暗,隱約間還能聽見風鈴一樣的聲音。

  「你們有人進去嗎?」溫清竹問道。

  唐勤指著最旁邊的血腳印道:「我們試圖派人進去,但每一個進入的人都不再聽我們的話,往前走了沒幾步就全部倒下,不過裴奕的人似乎進去了。」

  「裴奕本人沒來?」溫清竹感覺有些奇怪。

  唐勤搖頭:「沒來。」

  看著墓葬的入口,說不定後面還有第三重機關,溫清竹想到裴奕沒親自到,便決定暫時不進去。

  回去衙門地牢,溫清竹讓人把賈二帶來他面前來。

  「參見王妃。」

  溫清竹單手托著下巴,仔細打量著賈二:「我看你和裴奕長得完全不像啊。」

  賈二神色一怔,隨即解釋:「王妃說笑,小人雖然和裴大人有血緣關係,但早已經疏遠。」

  「那你們賈家還對他忠貞不二?」溫清竹這時候,真有點不明白賈家到底怎麼想的。

  賈二沉默,並未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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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清竹收起手,靠在椅背上,凝神望著眼前的賈二。

  自從知道裴奕和賈家先祖有關,她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一百多年過去,賈家是怎麼確認清雲公主的後人呢?

  按照裴芷萱的意思,似乎一直有人在暗中幫助裴奕。

  「賈二,我也不想多說,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告訴我,你們怎麼一直和清雲公主的後人聯繫的?」

  「抱歉,小人不能告訴大人。」賈二跪伏在地,表明他的態度。

  溫清竹冷笑,她竟然沒看錯人,賈二是值得信任,只是忠心的人不是她而已。

  站起身來,溫清竹走到牢房門口,背對著賈二道:「機會我已經給了!是你不珍惜,從今天開始,我會讓王赤全面接手賈家。」

  「多謝王妃恩典。」賈二的手抓著地,忍住內心的痛苦道了謝。

  從今天開始,他們賈家不復存在。

  不過也好,賈家終於可以解脫。

  那位先祖留下的詛咒,也終於在他手裡斷掉。

  走出去沒多久,溫清竹陡然轉身回來,正好看見獄卒把賈二架了起來,正在試探他的鼻息。

  陡然獄卒臉色一邊,回頭看著溫清竹:「大人,賈二自盡了。」

  溫清竹凝神望著賈二安詳的模樣,心裡愈發的奇怪。

  她並沒有要殺賈二的意思,賈二自己也很清楚,可他還是選擇了自盡。

  「把他燒了,骨灰送去雲州寺。」

  「是!」

  夜晚,正在百無聊賴看著佛經的九燭,突然聽見敲門聲。

  他連忙站起來開門,發現來人是溫清竹的人,頓時堆滿笑臉:「這位大哥,可是溫大人有什麼吩咐?」

  「這個那好,誦經七天超度。」侍衛遞給他一個罈子。

  九燭很奇怪的打開一看,嚇得面色一白,嘴裡念叨著『不知者無罪』連忙蓋上蓋子。

  他顫顫巍巍的拿著罈子問道:「這是誰的骨灰?」

  「你不必打聽,超度就好,另外大人還吩咐,以後說不定還有更多的罈子送來,九燭大師可要好好照顧這些亡人。」

  「是是是!」

  送走了侍衛,九燭連忙把骨灰送去大殿,當即焚香燒紙,然後敲木魚。

  才敲了一下,身後忽然出現一個黑影,九燭的手一滯。

  「大師沒有武功竟然能察覺在下的存在,看來大師的確不一般。」

  身後傳來一個清冽的聲音,自帶一股優雅氣質。

  九燭根本不敢回頭,哆哆嗦嗦的道:「施主深夜來訪,可有什麼事?只要施主開口,貧僧能辦定然幫助施主辦。」

  「我要你面前的骨灰!」

  墓葬的事情,和裴奕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溫清竹加派人手看住這裡。

  至於京城那邊,她也該回去看看。

  定遠陸家。

  溫清竹站在傅烈面前,再三問他:「你早就收到了清芯的信,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就會回京嗎?」傅烈反問,直接把溫清竹問住。

  「不是!」溫清竹急得走來走去,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傅烈的話無懈可擊,就算早就告訴她,自己也不會立刻回京。

  最後她只能坐下來,盯著傅烈的眼睛道:「跟我回京。」

  「那邊關沒人管?」

  「傅大哥放心,我會守好邊關的!」

  陸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雷爍扶著他到了他們桌邊坐下。

  「你身體如何了?」溫清竹伸手,給陸川把脈。

  收回手,她這才安心:「已經恢復了大半,在好好休養,很快就能恢復的。」

  傅烈深深的看著陸川:「你真的能守好邊關?」

  「當然能!無水已經給我們算過,你離開這邊,我們不會有事,會一切順利的。」

  溫清竹看著他們的神色,總感覺這倆人話裡有話。

  「清竹,薇娘那邊有了些眉目,要不我們去找她看看?」雷爍很適宜的分散了溫清竹的注意力。

  想到雷爍可能知道裴奕的秘密,溫清竹便起身跟著她離開。

  到了門口時,她還是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發現傅烈和陸川的神色並無異常。

  跟著雷爍走出來後,溫清竹忽然問道:「這幾天陸川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