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溫清竹笑眯眯的道:「很簡單,你可以將功贖罪。」
夏天也是個聰明的姑娘,她很快明白了溫清竹的意思,但她下意識的搖頭。
「不,不行的!」
陸川也知道溫清竹想要幹什麼,有些不贊同。
不過事急從權,他心裡也對夏天很失望。
畢竟一個多年的妹妹竟然投敵,讓陸川再次有了陸策背叛齊國時的挫敗感。
溫清竹走到夏天的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溫言細語的勸說道:「你可以的,只塔能給你的,我們也能給你。」
側身看了眼陸川,溫清竹又對她道:「我知道你心裡還是很喜歡陸川的,以前你在他心裡是妹妹,如今你卻成了奸細,那在他的心裡,你就永遠是敵人。」
「我……我不想……」夏天真的沒想到,她竟然一過來就被發現了。
本以為自己是不甘心,可是在親眼看見陸川之後,她才徹底明白過來,自己這麼做只會離陸川越來越遠。
掙扎半天之後,夏天終究是點頭同意。
溫清竹笑著拉著她的手,走到陸川面前:「那從今天開始,你就繼續在陸川身邊照顧他。」
一瞬間,夏天的眼裡湧現了一絲希望。
陸川正要拒絕,卻見溫清竹再看著他,微微搖頭。
這天夜裡,夏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溫清竹連夜做好了計劃,趁著夏天去廚房那邊的時候,陸川終於開口:「你這樣本質上和只塔有什麼區別。」
正在分揀信件的溫清竹抬起頭來,望著他道:「我知道你不想利用夏天,可是你把她直接粗暴的趕出去,只會讓她被只塔利用,與其這樣,不如還是把她留在家裡。」
陸川還是不認同,可是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草原上,匈奴主營帳內。
只塔看著阿桑部落的來信,正焦頭爛額,外面巴列求見。
他便隨手推開信件,讓巴列進來。
「王子,谷括那邊來信了,雷姑娘現在還昏迷不醒,但陸川依然準備娶雷姑娘。」
只塔猛然抬起頭:「陸川執意要娶雷爍?」
「是。」巴列自認為不該說,但他心裡還是希望王子儘快放棄雷爍。
為了雷爍,只塔做了很多他原本不會做的事情。
「嗯。」只塔心裡很累,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匈奴這邊一團亂,齊國那邊,除了傅家軍受到重創,陸家軍似乎沒有太的損失。
「不對!」只塔都陡然站起來,看向巴列問道,「你說什麼?」
巴列心裡微沉:「大概就是這個月底,陸川準備迎娶雷爍。」
只塔摸著下巴沉思,現在齊國和匈奴的仗還沒打完,陸川為什麼要這麼著急的迎娶雷爍呢?
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個人的模樣,只塔轉頭看著桌面上齊國來的信件。
這些天陸承恩始終沒有露面,軍營的事情都是陸姝在掌管。
陸家的事情應該是陸川在掌管,谷括已經確認陸川清醒。
「王子可是發現了什麼?」巴列上前一步,感覺王子好像不受雷爍的影響了。
只塔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詢問阿伊莎那邊的情況:「波冬還沒找到嗎?」
巴列搖頭:「還沒,阿伊莎大人在昨天給多澤大人送信去了,或許這次多澤大人會幫忙。」
「阿元車的死因還沒查明,多澤不會分心幫阿伊莎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你去把丹頓找來,明天我要去定遠看看。」
「王子!」巴列頓時著急起來,怎麼王子還是要去定遠?
只塔沒有回話,只是深深的看他,巴列迅速冷靜下來,行禮告退。
正月十八,陸家熱鬧非凡。
雷炎在屋裡和陸川陸姝商談婚禮事宜。
溫清竹站在屋外,正在和左冰凝解釋上次的事情。
「冰凝,真的對不起,那時候定遠太混亂,萬一城破,你不肯撤退,我們都自身難保,實在抽不手來保護你。」
「我可以保護自己!」左冰凝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的。
她看了看屋內,這場婚禮本該是陸家長輩來辦,可現在陸姝就算是陸川的長輩了。
「都是我沒用,一點忙也幫不上。」左冰凝低下頭,很是自責。
從藥神谷回來,她也聽說了齊國和匈奴的戰事。
齊軍雖然占據上風,但也是慘勝。
回到陸家這邊來,才發現陸大將軍至今昏迷沒醒,傅烈還不能出面統軍。
溫清竹拿出手帕,替左冰凝擦乾眼淚,勸說道:「和你沒有關係,這次請你過來,一方面是陸川的婚事,一方面可能需要照顧一下爍姐姐,她的病情有些特殊。」
「怎麼特殊?」左冰凝也剛回來不久,還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和屋內的三人打了招呼,溫清竹就帶著左冰凝去了雷爍的房間。
一進屋,就看見雷爍坐在梳妝鏡前,目不轉睛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爍姐姐。」溫清竹掀了珠簾進去,來到了雷爍身後。
「你是……」雷爍站起身來,望著溫清竹的臉,感覺很是熟悉,但她一想,腦袋就痛得不行。
溫清竹自己就經歷過這種狀況,耐心的再次介紹道:「我是溫清竹,我娘和你娘關係很好,你是雷家六小姐雷爍。」
轉頭又看向身邊給她介紹:「這是左冰凝,定遠知府左大人的女兒,這次你和陸川成婚,她會在身邊一直照顧你的。」
「陸川?我要嫁的人是陸川?」雷爍對著名字似乎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覺得很陌生,但又有點熟悉。
溫清竹點頭:「嗯,等會他們也會看你的。」
「那你跟我說說,我以前是哥什麼樣的人,我現在什麼都記不得了。」雷爍拉著她們一起坐下,迫切的想要了解自己的過去。
關於雷爍的過去,溫清竹已經說過很多遍,所以這次她只花了半個時辰就又說了一遍。
雷爍聽完,總感覺還有什麼遺漏,追問道:「只有這些嗎?為什麼我感覺我還忘記了什麼事情?」
看著她急切的眼神,溫清竹和左冰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皺眉。
他們刻意沒有提起任何關係只塔的事情,可現在看來,雷爍對只塔的記憶比她們以為的更加深刻。
屋內有片刻的寂靜,溫清竹覆上雷爍的手背:「爍姐姐,沒有了,等會炎哥哥來了,你也可以問他,想問什麼他都會告訴你的。」
「嗯。」雷爍點頭,沒有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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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忽然傳來夏天的聲音:「雷大人,你怎麼站在一個人站在這裡?」
屋內的三人齊齊回頭看去,發現雷炎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夏天帶著幾個丫鬟送了好幾套嫁衣過來。
跟在雷炎的身後、進屋,這還是她回了陸家以後幾天後,第一次看見雷爍。
和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女不同,眼前的雷爍臉上帶著幾絲病態,眼裡還有幾分迷茫。
「辛苦夏天姑娘了,你把東西放下吧,等會我們讓爍姐姐來挑。」溫清竹起身,指揮著丫鬟把衣裳放下。
夏天應了,但視線還是停留在雷爍身上。
「夏天姑娘?」溫清竹側身擋住了夏天的視線,笑問,「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沒了。」夏天連忙低頭,帶著丫鬟離開這裡。
等她們一走,溫清竹就看向了雷炎。
他坐在雷爍面前,一夥兒說說他們以前,一會兒說說雷家的事情,又是激動又是謹慎。
這一幕看得溫清竹心疼不已。
溫清竹看向左冰凝,她立刻會意過來,站起來道:「你放心,我這邊我來照顧她。」
離開這個院子,溫清竹立刻派人去跟上夏天,自己則是去找杜薇娘。
剛到院子門口,杜薇娘拎著藥箱準備出來。
連忙停住腳步,她問著溫清竹:「大人怎麼來了?」
「你要去給雷炎診脈?」溫清竹看著她的藥箱。
杜薇娘本不想承認,但又知道自己騙不過她,只能點頭:「嗯,他中的毒雖然不嚴重,但比較麻煩,他又不是個心細的人。」
說了一堆,溫清竹總算明白過來,杜薇娘還是擔心雷炎的。
抬手指了指:「雷炎現在在陪著爍姐姐,我們進去聊聊爍姐姐的事情。」
回屋坐下,杜薇娘放下了藥箱,轉頭倒了兩杯茶過來。
「雷姑娘的病情和你之前還有點不同的。」
「這個我知道,另外再過幾天我請的人也該到了,到時候需要你幫幫忙。」
杜薇娘遲疑著道:「你不是在這裡嗎?」
停頓片刻,她突然想起什麼來:「你要回京還是去匈奴?」
溫清竹苦笑:「果然瞞不過你,我打算再等七天,要是只塔還不來,我想去和他談談。」
「這件事情攝政王和陸小將軍他們都不知道吧?」杜薇娘是不同意的,可是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夫而已,國家大事她也插不上手。
「不知道,所以到時候需要你幫忙隱瞞,爍姐姐的情況,我有種感覺,只有隻塔能幫她。」溫清竹想起自己當時,也是因為傅烈而迅速恢復的。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的心裡有一股信念。
握緊杯子,杜薇娘擔憂的道:「我是什麼都不懂,可是現在齊國和匈奴的情況這麼緊張,你一個人過去,實在讓人擔心。」
溫清竹笑了起來:「這只是一種可能,如果只塔甘願為了爍姐姐再來定遠,我們就掌握了主動權。」
「那行吧。」杜薇娘點了頭。
大約三天後,溫清竹正在院子陪傅烈,茉莉匆匆趕進來。
「大人,谷括離開了定遠城內。」
溫清竹立刻站起來:「你確定?」
茉莉拿了一封信出來:「這是謝公子親自送來的消息。」
接過信一看,溫清竹這才放心下來,繼續吩咐道:「你繼續去盯著,謝哥哥那邊有什麼消息,你趕緊告訴我。」
「嗯。」茉莉轉頭就走。
溫清竹望著院子門外,有家丁抬著紅木箱子過去。
她突然想起茉莉和辛重的事情,於是又喊道:「等等。」
茉莉回過頭來問道:「大人還有什麼事情嗎?」
斟酌了半晌,溫清竹才慢慢的開口:「要不,趁著這個機會,把你和辛重的婚事也辦了。」
「啊?這,這麼快嗎?」茉莉一時間手足無措。
溫清竹又道:「也不急,你自己可以先想想,過幾天再答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