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那白衣紅髮的女子不是雲安安還會是誰。
一身龍袍的南拓瞪圓了雙眼,不看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畫面。
「沒想到吧,咱們會在五年之後再次相見。」
五年前,西北邊境城牆的高樓上。
雲安安清清楚楚的記得,南拓一槍打在了自己的心臟上,一槍打在了腹部上。
很疼
一步步走上前,周圍儘是死去的侍衛屍體,雲安安緩緩抽出手中的橫刀,向著南拓走近。
「在你臨死前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雲安安笑看著南拓,如今的他已經成為了瓮中之鱉,宮中的大內侍衛此時應該已經被鏡南宏的人處理了乾淨。
「你……為何會活著。」
「這個問題問得好。」
點著頭,雲安安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為何還會活著。
片刻後,雲安安笑著,給了南拓一個完美的答案。
「因為我要北辰逸死,要顛覆他所擁有的一切!」
唇角的笑意更濃,白紗下的血色眸子看向南拓的時候滿眼都是嘲諷與殺意。
「真想讓你看看我親手殺了北辰逸的那天,可是怎麼辦,我很不喜歡你活著。」
撲哧——
一道刺入南拓的腹部,如五年前的那一槍,狠狠地穿透了他的身體。
「怎麼會……朕為什麼動彈不得!!」
南拓想要逃,回身的瞬間卻被雲安安一道刺穿了腹部,全身癱軟的躺在地上,血源源不斷的流出。
劇烈的疼痛從腹部流向全身各處,南拓這才明了,自己喝的茶被人下了毒。
撲哧——
拔出刺入的橫刀,雲安安又是一刀刺入他的心臟。
當然,她不會讓南拓死的這麼輕鬆。
「你說,我讓你怎麼死去才能解了我心頭之恨呢?」
雲安安的話在南拓耳中恐怖至極。
清風拂過,垂落了蒙在雙眼間的白紗,漏出了血紅的雙眸,在南拓眼底更是如惡鬼一般。
可驀地,恐懼的南拓笑了出來。
「就算你復活了又如何,想要與北辰帝君抗衡,不過是蚍蜉撼樹而已。」
血染紅了地面,南拓惡狠狠地看著雲安安。
他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怎麼復活的,可如今北辰國強大無比,又是一個雲安安能與之抗衡的。
「瞧瞧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哈哈哈~真是可憐。」
南拓笑著,猛地抓住長刀用力捅向了自己。
「雲安安,你一輩子也報不了仇。」
撲哧——
抽出橫刀,雲安安一刀揮去斬斷了南拓的頭顱。
看著滾落在地上的人頭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雲安安將橫刀收回了刀鞘。
「那我們就打個賭。」
鏡南宏一行人殺進來的時候,南拓已經死了,身首異處一地的血。
雲安安站在正陽殿外,四周皆是死屍,堆積成了小山,血流淌成了小河。
森白的月光照在她身上,血紅色的眸子凝視著天邊的圓月。
不知為何,殺了南拓後,她沒有報仇後的快感。
「戚風,我們去北辰國吧。現在就去。」
只有手刃了北辰逸,籠罩在她心中的那片陰雲才會徹徹底底的消散。
「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
站在雲安安身側,看著那道迷茫的背影,北辰麟輕輕地擁著她入懷,用行動告訴雲安安,這世間她不是孤單一人。
無論要做什麼,即便前方是萬丈深淵他都會陪在身側。
南境皇宮發生變動,在裡應外合之下,皇帝鏡南宏重新登上帝位。
之後發生了什麼,雲安安並不在意,只是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寫明了她要求的一切。
等鏡南宏派人尋找雲安安三人的時候,阿普早就駕著馬車離開了境都,朝著目的地北辰國駛去。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馬車悠悠的前行著。
從南境國境都前往北辰國至少需要一個半月的路程。
馬車裡,雲安安半倚在毛皮墊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書。
「好懷念二十一世紀的飛機高鐵,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北辰麟扯過毛毯蓋在了雲安安身上。
「再忍一忍,還有兩日便到了西北邊境,想不想聽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北辰逸死了?
「韓青還活著。」
北辰麟告訴雲安安他接收到的飛鴿傳書,韓青並沒有死,而是被關押在了都城的天牢中。
放下手中的書,雲安安鳳眸微抬,看著北辰麟的目光似乎在審視著消息的真假。
「此話當著。」
「這個世界上誰都能騙你,唯獨我不會。」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剮蹭著雲安安的鼻尖,北辰麟還告訴雲安安當日她墜崖之後的種種消息。
雲安安認真的聽著,得知老王爺,雲千山都還安好的消息時,臉上浮現出了難得的笑容。
他們都還平安活著,真好。
「還有一個消息,我本不打算告訴你。」
北辰麟正要說出不想告訴雲安安的這個消息時候,只聽不遠處馬蹄聲響起。
飛奔的駿馬上,一攏白衣的翩翩俊朗公子漸漸出現在雲安安的視線中。
五年的時間,元思年依舊俊美的讓神明都失了顏色,在看到雲安安的那一瞬間,眼中濃烈的思念依舊未曾改變。
阿普停下了馬車,看著側身下馬一步步走近的白衣公子。
不用說,這眼神兒他太熟悉了,一定是雲姑娘的故人。
果不其然,元思年三步並作兩步走,當走到馬車旁停了下來。
五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改變,元思年變得更加成熟,而雲安安也變了。
「安安。」
「好久不見了,元思年。」
雲安安起身走到馬車邊緣,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現在唇角。
元思年輕聲患者雲安安的名字,看著那一襲白衣紅髮女人就在眼前,再也抑制不住滿心的思念。
雙手緊緊地,緊緊地擁著雲安安入懷。
即便懷中的女子溫度冷的讓人顫抖,可元思年不敢放手,他怕,怕自己一旦放手懷中的女子便會煙消雲散。
「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
他一直都相信,也一直從未放棄過尋找。
皇天不負有心人,安安真的還活著。
馬車上,看著被元思年擁入懷中的雲安安,北辰麟強忍著醋意雙手端著肩膀。
但……
十秒不到,北辰麟起身將雲安安從元思年的懷中拉回到自己身側。
「外面冷,你身子又虛。」
給雲安安披上了白色的狐裘大氅,北辰麟占有欲十足的宣示著所有權。
作為男人,他已經十分寬容的容忍元思年抱雲安安八秒鐘,莫要再得寸進尺。
元思年想要上前,卻再一次被北辰麟隔絕了視線。
「馬車裡小,容不下元公子,天氣涼,還是不要再耽誤時間為好。」
北辰麟擁著雲安安回到了馬車裡,剛與雲安安重逢的元思年怎麼會放任被驅逐,縱身一躍也踏入馬車裡。
馬車有限的空間擠了三個人,任由北辰麟言語如何不善,元思年的眼底至始至終只有雲安安一人。
「對不起。」
遲來的一聲對不起,元思年並不知曉,元城一別後再見竟然是五年後。
他本想等元家的事情處理好了,就去京都,到時候即便是北辰逸如何謀算,也不可能傷雲安安絲毫。
但……一切發展的太快,快到他還沒回過神來,便得知雲安安在西北邊境墜落絕崖關的消息。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該發生總要發生的。」
雲安安知道元思年想要說什麼,她不怪元思年。
「不,如果知道他會做出後來的事情,當初在元城我便會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北辰逸一直都在暗中謀劃布局,可他萬萬沒想到,北辰逸竟然如此狠心,將安安逼上了絕路。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早的發現所有事情,也不會讓你承受如此結果。」
元思年自責,他恨北辰逸,也更恨自己。
「元思年,若說是錯,錯只在我。」
「錯在我的一廂情願,自以為是,錯在我以為我所愛的也是愛我的。」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雲安安的淡然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就像說著別人的事情。
從絕崖關下墜落的那一瞬間,她已經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是她的錯造就了現在的一切,不僅讓自己成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失去了孩子。
所以,她這次回到北辰國就是要糾正這個錯誤。
「安安。」
看著雲安安,元思年清晰的察覺到了她的變化。
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
千言萬語想要說的話都堵在了嘴邊未曾說出口,好一會兒後,元思年再次對上雲安安的血眸。
「你要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即便賠上整個元家也在所不惜。
「不需要。」
北辰麟一口替雲安安拒絕了元思年的好意。
他不喜歡元思年看雲安安的神情。
先前的雪千城也好,宇文修也罷,這些人並不存在任何威脅性。
可眼前的元思年明顯是奔著雲安安而來,目的不純良。
「作為安安的未婚夫,她身邊有我幫助足矣,就不需要元族長過分的操心。」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決很簡單。
不喜歡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大不了使用原始的武力一決高下。
而且,北辰麟相當不喜歡元思年,威脅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