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要求,耿怡柔有片刻遲疑地垂下了眼瞼,側了一下身,思緒一下回到了那個冬天的下午。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寧峻笙,在某個聚餐的會所里,她在空調房裡待久了,覺得很悶,就到了花園裡走走,透透氣,外面還下著雪,她卻不受影響,看到滿院開得燦爛的紅梅,她欣喜地走上前去,伸手去折了一枝,就在這個時候寧峻笙出現了。
「小姐,梅花這樣開得十分好看,眾人都可以欣賞到它的美麗,你何苦要把它折下來,把它的美麗自私地擁有呢?」寧峻笙清俊秀美,穿著一件狐狸毛領的黑色大衣,站在風雪裡,像是不俼人間煙火的上仙,就這一瞬間有相對,耿怡柔就失了那顆原本屬於自己的心,就這樣把他深刻在了心版上。
也就在寧峻笙說她的這個時候,耿怡柔折花的手指不小心被樹枝給釗劃破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水就滲出了白淨的肌膚。從小生養嬌貴的她疼得微擰了蛾眉:「噝--」
寧峻笙看到她的手指出了血,便就幾步上前,從他的身上掏出了隨身帶著一方手帕,替她把手指上的傷口包裹著。他低眉順眼,神色專注仔細,這麼近距離得靠近看得耿怡柔的心跳加快。
「包好了。」寧峻笙站直退開了兩步。
耿怡柔微笑著看著他:「謝謝你。」
「小事而已。」寧峻笙也不在意,「況且我是學醫的。」
「其實我該聽你的話,不該去折花也不會劃破傷口了。這樣不僅是摧毀了梅花的美麗,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耿怡柔看著包紮著手指的那方格子帕,淡淡道。
「嗯?」寧峻笙有些沒懂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這怎麼就對自己不負責任了。
正在他疑慮之時,她抬眸對他解釋著:「你知道嗎,我的血型是A型RH陰性血,擁有這種熊貓血型的人是不能輕易受傷,如果大出血的話,等待的可能只有死亡。」
「所以更要好好地愛惜自己。」寧峻笙那冬日裡的微笑像是陽光,融化了她心上的冰霜。
自此,這個男人就永遠地駐進了她的心裡,這麼多年了,她都無法忘記。她用盡了最傷害別人的手段擁有了了二十年,卻依然被戳破了謊言,被他記恨著,她愛他,而他則恨著她。
耿怡柔想到曾經,想到現在,她的睫尖染了一層傷感悲楚的水氣,唇角淡淡彎起:「什麼條件都可以嗎?」
「只要是我們寧家能辦到的。」寧峻笙一直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不用你們寧家,就你一個人可以辦到。」耿怡柔的聲音很輕,如羽毛拂過,卻暗藏了酸澀難過。
「你說……」寧峻笙的心裡開始沉了下去。
「我要你答應我這一輩子都不和我離婚,和我做夫妻,我就抽血給娜娜救她。否則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耿怡柔還是在幻想著能維持他們這已經走到盡頭的,殘破不堪的婚姻,妄想利用任何的機會抓住這虛幻的幸福不放手,那都是因為她深深地愛著他,就算他已經不再愛她了。
「怡柔--你明知道這不可能,所以你不要逼我。」寧峻笙的語氣里透出疲憊,「我我們之間再也沒有可能了。你就念在曾經你看著娜娜長大,你和她也特別親,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的份上,你也該救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