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家……
這話聽起來多麼的親切,可是席佳榆這心裡有些掙扎。她站在那裡,沒有坐下,指尖抓緊。梁韻飛伸手攬著她的肩:「坐下吃飯吧。」
「好。」席佳榆輕輕道,聲音里泛起一抹暗啞。
「爸,媽,你們也坐下吃飯,我們一家好不容易吃一頓團圓飯。」梁韻飛也如此說,坐在了席佳榆的身邊。
飯桌上,董繪珍對席佳榆十分的熱情,梁克定也是對她暖言暖語了起來:「老婆,你給佳佳盛一碗雞湯,燉了一下午的湯,入了味。」
「是是是。」董繪珍便用子盛了一碗手邊的湯,由梁韻飛接過去放到她面前:「媽的心意。」
「佳佳,這是我用上好的人參燉的雞,你多喝一點,你瘦了許多。」董繪珍的心裡對她是滿滿的歉意。
席佳榆努力地看淡這一切,她小心地喝了幾口湯,她只是不想梁韻飛難做。看到梁韻飛看著自己的期望眼神,看著他看到自己喝下雞湯時那微揚的唇角,她知道自己付出能讓他高興,這就夠了。她可以受一些委屈。
這頓晚餐在這樣和睦而溫馨的氣氛下愉快的度過。
梁韻飛知道席佳榆的心裡還是有一點疙瘩的,但是他相信席佳榆是深明大義的,她說到就必然會做到,絕對不會給他的父母難堪。飯後,他們移坐到了客廳,梁家父母都逗著騰騰,透出了孩子無比的喜歡。
席佳榆和梁韻飛坐在那裡,看著他們享受著天倫之樂,看著他們其樂融融。他們也只是看著。
梁韻飛想了想,然後對父母道:「爸,媽,有兩件事情我想和你說一下。」
梁克定和董繪珍看了過來:「什麼事?」
「媽,我和佳佳已經合好了,也有了騰騰,自然想一家完整,所以我們準備儘快去領證,給孩子一個完整溫馨的家,給他父母的愛,讓他健康的成長。」梁韻飛把第一個事情說出來,梁家父母都點頭同意,「這是應該的。那我就給你們挑一下吉日,把婚禮也籌辦一下。」
「至於婚禮我覺得就算了,只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開心幸福就好了。」席佳榆並不想太高調,還有因為騰騰的原因,她不想他太過爆光。
「這話雖不錯,但是這樣的喜事不能這麼馬虎,我們梁家不能讓你再受委屈。」梁克定想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深深慚愧,「所佳佳,就讓我們梁家補償你一次好嗎?」
「是啊,佳佳,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現在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嗎?原諒我們吧。」董繪珍也請求著。
「我愛韻飛,所以我不覺得我委屈。只是年輕我沒有做出人生最好的選擇,才會把我,把我身邊的人都卷進來。以後,我會考慮得更加的清楚。」席佳榆委婉的拒絕,「至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韻飛……」他們見說不過席佳榆,是好向兒子求救。
「爸媽,這件事情我和佳佳再商量一下,你們都不要急。」梁韻飛知道席佳榆的心裡一定在很多的考慮,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騰騰。
「這樣也好,商量一下。」梁克定點頭。
「那今天晚上你們都在家裡住,我已經讓劉嬸換好了房裡的床單被套了。」董繪珍期盼著他們都留下,他們捨不得才剛剛相認的孫子。董繪珍抱著騰的手也收緊了一分。
「爸媽,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情。」梁韻飛接著道,卻讓梁家二老都揪緊了一顆心,沉靜地等待著答案,「我和佳佳結婚後,想在外面住,就是我的公寓。當然,我們會第個星期都回來看你們二老,你們也隨時可以到家來看騰騰。」
「不……我不同意。」董繪珍看著懷裡可愛的孫子,眸子裡全是不舍,她看向席佳榆,「佳佳,不要搬走,就住家裡好嗎?以前是我不對,我們沒有好好地對待你。現在我們都後悔了,希望你看在我們是韻飛的父母份上,原諒我們吧。我們不能沒有騰騰,我們想天天都看到他。」
席佳榆沒有說話,只是微斂下了羽睫。她知道會出現在這樣的情況,梁韻飛說過她不要說話,一切教給他處理。她等待著他的決定。梁韻飛開口了:「媽,我們是年輕夫妻,我們想有屬於自己的空間。而且我們的作息時間和你們不一樣,我們回來遲了就怕會吵以你們,你就不要為難我們了好不好?我們住的又不是太遠,你隨時可以來看騰騰,也可以住幾晚的。」
「不,這不一樣。」董繪珍搖頭,心裡痛苦,「佳佳,我知道你還不能原諒我們是不是?」
「媽,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梁韻飛的話被父母打斷,梁克定看著度佳榆,聲音柔和,「我們想聽她說。佳佳,你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我們想聽你的心裡話。你是不是還恨著我們,你的母親的事情,你還是不有辦法原諒我們是不是?」
自從席佳榆進來後,她的目光從沒有和他們正視過,她在逃避著。
席佳榆暗自深吸一口氣:「有些事情我想忘記,可是我拼盡了全力還是沒有辦法。有些愛我躲不了,有些恨,我也忘不了。我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假裝一切都還好,不去面對。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和你們住在一個屋檐下。」
這是她的心裡話,她只能接受梁韻飛,只能接受分開住,不用每天面對著面,她怕自己心裡的壓抑著那份恨會受到刺激,會瘋狂的生長,會傷人又傷自己。她只想平靜的生活,不想再生波折。
席佳榆說完這句話,便站了起來,微微一鞠身,這是她僅能做到的地步,以後,她也許不會像今天這樣表現得這麼好了。
「佳佳,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們。」梁克定也站了起來,董繪珍也是,她把騰騰給了梁韻飛,「是我們親手種下這樣的苦果,如今讓我們自己品嘗,也是告訴我們不能有害人之心。佳佳,其實你的媽媽並不是我們害的。」
席佳榆的羽睫猛地一揚,瞳孔碎裂,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什麼?」
梁韻飛也感覺到背脊上有冷汗地滲出來,指尖有些失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