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叔,她已經這樣兩天了,到底要怎麼辦才好?」梁韻飛皺著眉頭,問著一旁的寧峻笙,「她這樣下去會怎麼樣?」
「韻飛,她身體上的病會好的,可是心裡的病讓她不願意醒來面對這個現實的殘酷,她逃避是因為她生無可戀……」寧峻笙嘆息著,她遭受了那麼大的罪,想要復原真的很難,除非她自己能堅強地走出陰影。
「寧叔……什麼叫生無可戀?」梁韻飛蹙了一下眉,「她還有她在乎的東西……就算阿姨不在了,她還有我不是嗎?」
他的目光落在了席佳榆然地臉上,變得凝重而嚴肅,聲音鏗鏘有力,「佳佳,你的母親還沒有下葬,就等著你醒來送她離開,讓她入土為安,你這樣逃避下去是不孝,你不是最愛你母親嗎?你就捨得眼睜睜看著她一直等你去送她嗎?佳佳,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面對,堅強地面對才是唯一的方式!」
「媽……」席佳榆聽得動容,眼角的淚水一直流淌不停,卻依然在昏迷當中。
席佳榆一直昏迷著,席母的後事還在等待著她的處理。梁韻飛覺得自己幫不了席佳榆,不能減輕她的痛苦,他很是自責又是心痛,心裡壓抑的痛苦也找不到可以發泄的出口,像是淤泥在心裡越積越深,直到腐爛發臭。
梁韻飛看著外面的夜空,最後無奈的撥了一個電話給遠在美國的談希越,他也在第一時間接起了電話:「老飛,席阿姨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正要和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情。」梁韻飛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道,語氣也變得沉重了幾分,「佳佳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過世了……」談希越也淡淡的重複了一下,心裡百感交集,「這不是已經聯繫上了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了嗎?怎麼還是沒有……那佳佳現在怎麼樣?相必一定很悲痛吧。」
失去自己的母親那種痛,是傷及內心深處的,靈魂與肉體都會疼痛。
「自從席阿姨過世,佳佳暈倒到現在已經三天了沒有醒來,高燒囈語惡夢不斷,她在夢裡都一直哭,不願意醒來。寧叔說她已經生無可戀……」梁韻飛抬起手指揉著自己的眉心,那裡已經蹙到發酸發疼。
「生無可戀?」談希越也覺得是有些太誇張了,「就算她失去了母親,可是她還有你可以依靠,怎麼可能是生無可戀。」
梁韻飛扯唇苦笑,目光看向遠處:「老七,你猜席阿姨最後的遺言是什麼?」
「是什麼?」談希越覺得有不好的預感,如果能讓她猜中的話,梁韻飛就不會問他了。
「席阿姨讓我對佳佳放手,她把佳佳交給了風揚,就是她上班的公司的老闆照顧。」梁韻飛的唇角習慣性的抵了一下唇角,「老七,我對佳佳的這份愛是不是太失敗了。席阿姨臨走最後把佳佳託付的那個人竟然不是我。我真的不服。」
談希越自然能聽出他的不甘心,還有糾結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放手還是繼續愛下去,如果放手,就是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向其它男人的懷抱,而若是繼續愛下去,那麼就是違逆了席母的遺願,就是讓死者不安,不尊重死者。他現在就像是走在懸崖邊的人,沒有退路,可勇往直前,也只墜入深淵,摔個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