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灝看著蘭婷如此悲傷,卻什麼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別人是把傘往母親頭上移動,把雨水遮住,而他半邊的肩膀都淋濕了。
蘭婷一坐就是下午,沈灝站在那裡都快成了雕像。
這樣放任的結果是第二天蘭婷和沈灝都染上不同程度的感冒。
父親去世,重山集團還需要他坐鎮,他只能帶病上班,一早起來就不停地咳嗽著,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他正吃早餐的時候,談雅麗便開車送傅向晚便過來了。
「你們來得這麼早,吃早餐了嗎?」沈灝放下了牛奶杯,起身迎向他們。
「我們吃了,我想你要上班,所以早些過來陪媽,免得她一個人總是往悲傷里鑽。」傅向晚想著她有人陪著,開導的話就不會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也是。媽這些天的精神特別不好。」沈灝然後就輕咳了兩聲。
談雅麗看他面色帶著一絲病容:「你生病了嗎?」
「就是小感冒。」沈灝匆匆吃了早餐,然後讓家裡的王嫂拿了些家裡備的感冒藥吃下,「我去上班了,媽還沒起來,你們隨意。」
談雅麗想起此時的目的,便打開了手裡的包包,取出了他的墨鏡,遞了上前:「這是你的墨鏡,物歸原主。」
沈灝的目光落到了那個墨鏡上,唇角輕輕一扯:「我都快忘了這件事情。」
「真不好意思。」談雅麗覺得自己當時太過衝動了,可是那可是自己8年不見的「戀人」,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遇到後自然會不顧一切。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沈灝伸手拿過了墨鏡,隨手便戴在了臉上,「那我先走了。」
沈灝拿起西裝外套穿上,抓起車鑰匙便離開。
傅向晚拉著談雅麗坐進了沙發里,然後王嫂替她們兩人送上了新鮮榨的果汁:「小姐,六小姐,這是少爺吩咐我鮮榨的,請慢用。」
在昨天沈灝已經對王嫂講過了傅向晚的事情,所以她也記得很清楚,不敢怠慢。
「六姐,我看沈灝對你的態度沒有以前冰冷了,有沒有想過你和他……」傅向晚對她輕輕挑了挑眉,暗示著。
談雅麗則拿起了果汁:「晚晚,你是醫生,什麼時候要改行當媒人了。」
「六姐,我這是不關心你嗎?你和子沛之間不過是為了應付父母,就算安舟走了,你也可以重新選擇你喜歡的人啊,何必這麼委屈自己。六姐,這一點上我可不贊同你這麼做。」傅向晚也拿起果汁杯就到唇邊喝了一口,「其實我能感覺到你喜歡沈灝,否則你不會這麼關心他。你不用急著反對我說的話。」見談雅麗拿眼橫她,她頓了一下,「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要找到一個自己全心全意喜歡的人真的不容易。六姐,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了,新的生活在向你招手。你可以善待自己。」
談雅麗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喝著果汁。
談雅麗建議道:「晚晚,要不我們上去看看蘭姨。順便把早餐送上去。」
「好。」傅向晚讓王嫂把早餐準備好送過來,談雅麗端著托盤,兩人一起上樓。
傅向晚輕敲了蘭婷的房門:「媽,我是晚晚,你起床上嗎?我能進來嗎?」
「晚晚……進來吧,咳咳咳……」蘭婷的聲音有些沙啞,接著便是一陣咳嗽。
傅向晚推了門進去,談然後看到蘭婷還窩在床上,面色帶著蒼白的病態,又有些憔悴,這段時間讓蘭婷身心損耗太大,心力交瘁。
「蘭姨,這是早餐。」談雅麗把托盤放到了櫃檯上。
「六小姐也來了。」蘭婷虛弱一笑。
「蘭姨,別叫我什麼六小姐了,叫我雅麗或者麗麗都行。」談雅麗看了一眼身邊的傅向晚,「我和晚晚不是姐妹,勝是姐妹,你也別和我客氣。」
「不客氣。」蘭婷接著又咳嗽了幾下。
傅向晚抬手放到蘭婷的額頭上,感覺到一陣發燙:「媽,有溫度計嗎?」
「就在這個柜子最的第一個抽屜里。」蘭婷指了一下身邊的床頭櫃。
傅向晚抽開抽屜,把溫度計拿了出來,甩了甩,然後放到蘭婷的嘴裡讓她含著。等了五分鐘後取出來一看,已經燒到了三十八度八。
「媽,你把早餐吃了,然後吃點藥。」傅向晚坐到床邊,端起碗,「就算你沒胃口不想吃,也要吃,吃飯才好吃藥,免得傷胃。」
談雅麗則扶著蘭婷靠坐起來,在她的身後塞了一個軟枕,這樣舒服一些。
「蘭姨,多少吃點吧。」談雅麗也勸著她,「不要讓沈灝在工作的時候還掛心你,還有晚晚。」
「媽,來。」傅向晚吹涼了一勺送到她嘴邊。
蘭婷看著傅向晚和談雅麗,含著喝下了那口粥。
談雅麗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對蘭婷輕輕含首,然後便走出了臥室到走廊上接電話,一看竟然是陌生的電話,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接了:「餵?」
「六小姐,打擾你了,我是沈毅琨。」那端傳來低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