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正儒盯著周子沛:「子沛,恐怕你一個人也是承擔不起的。」
「子沛,你是承認這照片上的人是你了?」談奶奶拿起一旁的一張報紙,上面的照片就是證據。
「是,就是我。是我做得不夠好,讓談家的名譽受損,讓雪瑩痛苦,讓二哥蒙羞。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希望你們不要怪雪瑩,怎麼罰我都沒有關係。」周子沛已經抱著最壞的打算,「只求你們讓雪瑩嫁給我。」
「周子沛--」唐雪瑩站在他的身邊,急急地叫他,眼眸含淚。
「你別說話。」周子沛拍拍她的手背。
「子沛,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好孩子,可這一次怎麼能這麼糊塗?你這樣做,你的父母知道嗎?你不僅讓談家受損,也是讓周家蒙羞,是毀了你自己,你的前途你還要不要?」談奶奶無限地嘆惜,她還看好她和談雅麗的事情,「你不是和雅麗交往的好好的嗎?怎麼就喜歡上了雪瑩?」
「老夫人,其實在我來談家,第一次看到雪瑩的時候我就喜歡上她了,她站二樓的陽台上,陶醉的拉著小提琴,一身白裙,微風拂過她的長髮,那樣的她像欲飛上天的仙子般。這樣靈秀的她,安靜的她,唯美的她就是我心中的那個她。」周子沛表情愉悅地講述著他初見唐雪瑩的時候,「雪瑩她不想對不起二哥,可是她已經空守了六年時光,女人最美好青春的時光都給了空虛,她孤苦一人,我不想她一輩子都這麼過下去。二哥不在了,總要有人替二哥愛她疼她保護她,我想做那個人,所以我對雪瑩苦苦糾纏,讓她無法拒絕我。她是被我逼的,錯不在她。」
周子沛句句都在替唐雪瑩開脫,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要給她的是清白,是自由,還有幸福。
唐雪瑩聽著周子沛的深情告白,淚水潸然而下,她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唇,卻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瘋狂的漫延。
在她身處困境的時候,有一個男人這麼無私地把她納入羽翼下保護,還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不懼責罰,向她求婚。她是感動的,無比的感動,所以才會哭得這麼悲傷。
周子沛也是名門之後,家中從軍從政,他還那麼年輕,他還有大好的前途,她不能毀了他。
「周子沛,我不需要你這麼做,我是談家的人,這也是我們的家事,犯錯的是我,該受到懲罰的人也是我。我不能這麼自私地讓你替我承擔一切,我做不到。」唐雪瑩的淚顏綻放,如一朵憂傷的百合花,心疼到讓人心碎,「子沛,謝謝你替我做的一切,我不會忘記。」
「雪瑩,如果你要感謝我,那麼就答應嫁給我。除了用這個方式感謝我,其它的我都不接受。」周子沛仿佛是在逼她就範,其實是費盡了苦心,「我是不是太過霸道?」
如果她同意嫁他,那麼就是周家的人了,談家總要顧些兩家的情分,也許就不會太過為難她了。
「謝謝你。」唐雪瑩抹去了臉上的淚痛,看向談正儒和談奶奶,還有其他人,「爺爺,奶奶,爸媽……對不起,子沛是無辜的,請你們不要怪他。所有都是我的錯,所以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
說罷,她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周子沛,奮力往牆根兒邊跑,眾人一見,大驚失色,紛紛都意識到了危險,紛紛追上前去,想要阻止她。
「二嫂,你別這樣--」傅向晚花容泛白,輕推了一下身邊的談希越,「希越,快去攔住二嫂。」
談希越和談銘韜已經舉步追了上去,就算唐雪瑩現在錯了,背叛了他們二哥,但是也不希望在家裡發生血光之災。
剛才唐雪瑩是用盡全力推開周子沛,所以他差點跌倒在地上,待他穩定身形站穩,才看到唐雪瑩已經撞向了牆壁。他肝膽俱裂,仿佛被人當頭一棒。
「雪瑩,不要--」周子沛撕心裂肺地呼喊,只覺得得天眩地轉。
他急著跑上去,卻跌倒在地,重重地摔了一跤。又馬上爬起來,跑上前去。
唐雪瑩這一舉動來得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談希越也只是抓到了她的裙角,卻依然沒有阻止她撞上牆,自尋短見。
唐雪瑩撞在了牆上,雪白的牆面上血花四濺,勾繪出最最嬌艷而奪目的花朵,盛放開來,而唐雪瑩順著牆壁無力地軟下了身子,仿佛失去生命的布偶,癱倒在那裡,血水順著牆壁流淌而下。看得人是心驚膽顫,眾人沒有了聲音,沒有了呼吸,空氣里靜到發緊,只要一點點小舉動就會撕裂這一切平靜安好一樣。
「雪瑩,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能這樣?」周子沛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把唐雪瑩從地上抱住,她的額角開放著一朵鮮紅的血花,染紅了她雪白和肌膚,「我不是答應你,要帶你離開這裡,給你一個家,給你幸福,會保護你嗎?你怎麼能不相信我呢?你是男人,受點罰又能怎樣?可是你怎麼可以用這麼慘烈的方式傷害你自己?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