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580.不同的人生（4K）
「嘿，你聽說了嗎？臨近【YGGDRASIL】關服，那個傢伙還在收購道具。」
「哦，【安茲烏爾恭】的飛鼠是吧？」
「對，那傢伙不知道發什麼瘋呢，一個馬上就要下線的網遊，這樣撒錢。」
「誰知道呢，或許閒的發慌吧？」
廣場之中，當初人聲鼎沸的遊戲，如今只有寥寥幾人在街道上來回走動。
除卻那些一成不變的NPC們，大多數的玩家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因為人氣遊戲【YGGDRASIL】已經臨近終結。
距離關服倒計時也就三天不到.
現在會留在這裡面的，無非就是緬懷過往以及看看風景的「遺老」。
畢竟再怎麼樣，始終都是要去面對現實的。
……
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
那是安茲最為熟悉的地方
不如說在被毀滅之前，他都一直待在裡面。
看著那擺著桌子攤位在墳墓大門口的人影，他沉默不語著。
作為從者戰敗，靈魂不知何時就已經隨著鈴木悟的回歸來到了這裡。
可惜的是，沒有人能夠看見他，也沒有人能夠接觸與其對話。
這半年的時間，他再次目睹了【YGGDRASIL】的衰落。
同樣也見證了鈴木悟那不同於往的一次次改變。
「再怎麼樣，這也太貴了吧？」
「你不要就算了。」
「無所謂，我雖然是要收道具和裝備，但也不是硬要收你這樣故意來抬價的。」
「反正遊戲關服，你這些道具都跟廢鐵沒區別，是來我這裡賺點回本還是抱著溺死，自己選吧。」
「唔可惡，行！」
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了，鈴木悟坐在攤位前處理的相當熟練。
看著對方那表面咬牙切齒的模樣，他不為所動。
這幫人恐怕心裡想的只會認為自己是傻子
「已經快要裝不下了嗎？」
看了看自己的背包和道具格，鈴木悟嘀咕著。
他此時不是以「死亡支配者」的樣式，而是以正常的人類種出現。
並沒有利用道具去轉換自己的種族，而是重新在半年的期限內練了一個新角色。
歸功同一個帳號下，所以隨時可以進行切換。
不過這近半年，鈴木悟都是在以「人類」角色在露面行動。
這個角色主攻的是塔其米那樣的戰士系，為了儘可能精煉，也砸了不少安茲烏爾恭的資源。
但.現在公會都是他一人說了算，所以挪用「公款」也沒人會譴責.
可要說強度的話.
鈴木悟並不覺得這個角色會比得上已經退游的塔其米。
不如說正常戰鬥的話，要對抗「飛鼠」那種角色都不一定穩勝。
但對此，他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在遊戲產能沒有繼續更新的期限以及生活嚴重影響下半年能夠迅速練出一個畢業的百級戰士系角色已經相當快了。
肯定無法和以往一直在用的「飛鼠」相比。
但也沒關係.
「三天嗎？」
「今天就先把東西放進擴充的背包里吧。」
總覺得可以收攤了，站起身，他看向了後方的宮殿喃喃道。
自從在那邊死亡後，未曾想到本身還能夠活著。
秉著汲取教訓，所以他打算做出改變。
重新練了「人類種」也是之一。
而面臨今後的關服鈴木悟最終還是在那時做出了選擇。
即.賭一把。
先是把新角色練滿，又儘可能的用「老號」去棘手的怪物區域搜刮重要材料，隨後等待關服通告發出，他又在最後一個月花錢收購道具。
也是託了【YGGDRASIL】要關服的緣故。
許多還沒離開的玩家們紛紛找上了他這個「冤大頭」。
那一套套來自不同世界的神器級裝備和稀有材料，如今早已塞滿了諸多背包。
哪怕是罕有的「世界級道具」，鈴木悟至今都已經收集到了92個.
剩下的要麼沒消息，要麼就是不知道在哪藏著的「二十」。
但他也沒有焦慮，而是就那樣每天在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公會前擺攤等人上門。
只是越臨近關服時刻，人也就越少。
現在也見不到幾個有意出售東西的人了。
「唉」
決定下線休息，鈴木悟又回到了那令人覺得壓抑的現實中。
1:00
摘下設備，看著那顯示的時間，他嘆了口氣。
就算之前準備堵上一切，可仍然會有些焦慮不安。
那沒能辭掉的工作就是證明
「先休息吧，還能睡三個小時。」
在這裡，凌晨4點起床準備上班已經是普通人的常識。
一周要工作滿7天，休假日更是不用想，需要長久才偶爾會有一次。
鈴木悟住的地方並非什麼豪宅，只是普通的平民區公寓。
甚至是那種門軸都歪掉，推門會發出尖銳詭異聲響的地方。
雖然換個新的，就沒問題，但他覺得還是過於浪費。
沒有必要將多餘的錢花在每天只有上下班才會用到的門身上。
或者說把那「吱吱」作響的陰森聲音當做回家的祝賀音，反倒是另類的趣味。
最重要的是無法否定這個聲音可以當做防賊警報，如果有小偷會來這破爛公寓的話，不管是誰也不會覺得發出這種聲音的門後會有值錢的東西吧？
陷入了沉默，他就那樣昏睡著。
「.」
絲毫不知道旁邊真的有幽靈在跟隨。
這是何等懷念的地方
安茲看了看周邊的房間，隨後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那男人與女人抱著嬰兒的家庭照上。
伸手想要拿起那份照片，但得到只是手穿透的畫面。
心情無比的複雜.
他以恐怖的外貌飄蕩在窗外，卻只能當一個看客。
什麼都做不了.
「這如果是我的懲罰.」
「那麼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未來又會是如何吧。」
………
「還是不行嗎？」
第二天勞累的回到家中，繼續登錄進【YGGDRASIL】中，鈴木悟看著灰暗的好友列表嘆了口氣。
拜託了.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哪怕只上來一分鐘也行
哪怕只願意停留那麼幾秒也罷
向曾經的好友們發送了數封郵件，但結果卻根本不理想。
幾乎不再上線
如同面臨關服的【YGGDRASIL】，「安茲烏爾恭」這個公會也到了末路。
就算鈴木悟線下發消息，也很難得到眾人的回應。
已經算是常態了
明明兩天後就要結束，但心中仍然有種失落。
不安？
一直飄在旁邊的安茲則是默然不語。
他又豈會不知鈴木悟只是在「垂死掙扎」呢。
妄想將公會的大家都帶進新的天地.
但被現實糾纏的友人，是無法理解的。
就算喊的再大聲，說的理由如何動聽，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那份信任和期待.不會有人回應的。
縱然是同為無上至尊的友人亦是如此
更何況，到底能不能穿越到異世界還是兩說呢。
這種模稜兩可的事情，鈴木悟本身就沒有底氣。
要不然也不至於還拖著工作不敢辭職。
這或許就是大人.
總想要留一條退路給自己。
但並非不能理解.
畢竟就算提前做了準備，可一旦無法抵達異世界的話，那一切都成了可笑的妄想。
是一事無成回歸那個普通的職員
還是在異世界開展新的生活.
安茲想看著鈴木悟的「末路」。
而那份等待也沒有多久。
臨近【YGGDRASIL】關服的倒計時已經不遠了。
………
「沒想到飛鼠還在呢，但換了新角色嗎？」
「啊，算是一時興起吧。」
「你的郵件我看見了，所以今天睡之前抽空上來了。」
「那還真是感激不盡，黑洛黑洛。」
「沒那麼嚴重，我們都已經兩三年沒見了吧？」
「是的.」
未曾想到作為好友的黑洛黑洛在關服當天的22時上線了，鈴木悟充滿了欣喜。
還有希望
「還是完全沒變呢，這裡。」
「飛鼠你也真辛苦。」
「抱歉呢，我得下線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等！」
正想伸手和張口阻止，但翠玉錄之前的情況讓鈴木悟猶豫了。
（抱歉啊，飛鼠，雖然我也很想和你待到關服最後一刻，但還要照顧孩子.）
（今天本來也只是想上來給雅兒貝德送最後的餞別禮。）
手頓在了空中，鈴木悟默然著。
是啊
相比起現實里已經「一無所有」的他，黑洛黑洛等人不一樣。
他們還是有牽掛的
【黑洛黑洛退出了遊戲】
手緩緩放下，沒能再開口而出，鈴木悟哀嘆著。
23:45
不知道在空曠的圓桌大廳里坐了多久，鈴木悟回過神，隨後看向了那飄浮的「安茲烏爾恭之杖」。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切換到了飛鼠，將法杖拿捏在手中，他緩緩朝著外面走去。
看見路途上那些熟悉的NPC們，安茲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前往玉座上調出了系統的面板。
【是否銷毀所有已生成的NPC？】
【是/否】
【銷毀後，NPC所持有道具和裝備會放入背包中，請準備充足的空間。】
沒有猶豫，鈴木悟做出了那個選擇。
無論會不會去異世界，他都打算做個了斷。
23:55
將一切都打理好，安茲坐在玉座上才想起一件事。
「都特意準備好了那樣的東西，不用的話有點可惜了。」
這般想著，他駕駛著這幅軀體飛行去了外面。
必須去.就算只有一人也好，在最後來個華麗的收尾！
前往沼澤地上方的島嶼，鈴木悟看著迫在眉睫的時間。
23:59
「來得及」
也就那個瞬間，島嶼上幾乎毫無間隙的升空著光彈打在了空中。
那是煙花
是鈴木悟最後想做的一件「蠢事」。
在最後一分鐘，看著縹緲美麗的煙花度過，也算是一種新的「麻痹」方式了。
「砰砰砰！！！」
「嗯」
煙花停止，那剛好是限時一分鐘的設定。
「應該.關服了吧？」
詫異的說著話，鈴木悟此刻顯得有點慌張。
他定的煙花正好是23:59到00:00的。
煙花停止，也就意味著【YGGDRASIL】關閉。
可現在這幅狀況.
「唔」
「成功了？」
手中的法杖觸感更為真實了，眼睛裡見識到的景色也不同。
腳下也不是之前的沼澤，前方的島嶼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卻是
城市的.
廢墟
「這就是實際掌握帳號角色的體感嗎？」
「唔」
沒有去光顧下方的情況，他只是在注意著自己。
魔法的發動會比遊戲中更為流暢
而在適應一會，他緩緩落在荒涼的城市裡，隨後使用了那個功能。
「切換.」
白骨的雙手變成了肉身，骷髏的外表浮現了人的容貌。
從不死族的「飛鼠」變成了人類種的「飛鼠」。
「果然，相同帳戶里的角色也能夠切換。」
身穿著神器級鎧甲，手裡同樣拿著破格的刀劍，以人的視角看見的畫面也截然不同。
這裡果然是異世界
只是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但是.也不是糾結那種事情的時候。」
「這不死者反應倒是挺誇張的。」
「作為生者踏進來好像有點失禮了。」
以這個戰士系職業的角色，倒不太怕普通的不死族。
鈴木悟本身就有意用這個身份在異世界活下去。
至於不死族的「飛鼠」.他打算封印了
「被不死族支配的都市嗎？」
「唔看來和他所在的世界有點相同。」
在這廢墟里徘徊見到的也只有殭屍。
將其輕鬆砍殺，隨後察覺到了那逃跑的聲響。
「嗯？」
秉著探知情報的消息，他循著聲音追了過去。
戰士角色的強悍此刻就輕鬆體現出來了。
遙遠的距離一瞬被拉近，同時截停了那穿戴兜帽奔跑的矮小軀體。
「你是.？」
能夠隱隱看見對方害怕的樣子，兜帽下掩蓋的金髮和紅眸明顯就不是正常人。
「啊嗚.」
本想詢問什麼，但眼前的小女孩口齒不清，完全說不出有用的話語。
而鈴木悟則是耐心著和他席地坐下交流，最終得到了那名女孩的名字.
「琪諾·法斯莉絲·茵蓓倫」
作為人類的「飛鼠」與吸血鬼的少女相遇了。
………
心情無比的複雜.
安茲要怎麼形容呢.
看著鈴木悟那完全不同的旅途人生，總有種「原來還能這麼做」的懵然感。
五年這五年知道他怎麼過來的嗎？
就是看鈴木悟和琪諾的雙人旅途.
雖然期間偶爾會有強大的敵人出現，但鈴木悟能夠靠著優秀的戰士職業和層出不窮的裝備將其打倒。
莫名的讓人有點嫉妒啊
雖然沒有雅兒貝德那些NPC相助，但那一大堆世界級道具和神器級裝備更過分。
戰鬥時用著不帶重樣的.
而如今，似乎就要面臨最終的挑戰了。
「琪諾，你在這裡等著。」
「那那個，還是不要了吧，好嗎？」
和仍然是吸血鬼還稚嫩的琪諾不同，作為人類種，本來年輕的面孔如今已經浮現了滄桑感。
「那是讓大範圍人們變成不死者的存在就算是悟的話也斷言很難贏吧？」
「確實.」
「所以，我們」
「抱歉啊，琪諾，對於我來說有一種無論如何都無法饒恕的事情。」
「那就是讓同伴遭罪後卻放任罪魁禍首不管的情形」
聽到那份話語，安茲默然著。
鈴木悟變了嗎？
變了但沒完全變。
他比當初的自己還保留著那份為新同伴著想的感情。
是人類種的影響？
試圖說服自己但卻又無法肯定。
「安心吧」
伴隨著離開，留給金髮少女的只有那穩妥的背影。
「誇下海口了，那麼必須得贏才行。」
望著遠處的景觀，鈴木悟猶豫了一陣子。
「但如果是為了琪諾的話，為了同伴再次變成不死族又有何妨呢？」
健全的肌膚化為了白骨，法袍披在身上，這被封印起來的姿態再一次顯現。
死亡支配者.
再臨！
上一次看見這幅姿態還是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
從那之後，他就一直切換在人類種的角色上.
可惜，這次不行。
戰士系的角色應對不了那種大塊頭.
對方不僅有數量上的優勢，更是兼具強大的BOSS性能。
以戰士系職業是贏不了的。
但.如果是作為死靈系兼不死族的「飛鼠」就有贏的機會！
檢查著佩戴好的神器級裝備以及那背包里隨時可以切換的稀有裝備、道具。
隨後將那九十多件世界級道具都捎上
以往熟知的魔法仍然可以熟練運用.
準備完全
他目光望著遠處盤旋的龍王冷聲道。
「你挑錯了對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