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蛀蟲精神(二合一,求訂閱!!!)

  「如果你的一隻手臂潰爛,危及到了生命,你是選擇切除保命,還是帶著手臂進入墳墓呢?」

  教育者協會,樓下傳來劇烈的抗議聲,若是從窗戶向下俯瞰,就能看到義憤填膺的民眾或者說被革除公職的前教師們。

  一切的始作俑者,四王子亞瑟坐在沙發里,手指順著玻璃杯沿轉動,對樓下的抗議聲充耳不聞。

  坐在他對面的,是大王子查爾斯。

  「你這樣做會引起公憤。」大王子沉聲說:「看看樓下吧,這些遊行的人給倫敦帶來了太過惡劣的影響,明明還有其他解決問題的方法,你卻選擇了最極端的一種。」

  「就如我剛才說的,斷臂方可求生,至於惡劣的影響.」

  亞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說:「我並沒看到什麼惡劣的影響,我只看到了一群氣急敗壞的蛆蟲。」

  「你知不知道,許多公學的校長曾是議員?他們背後的家族很有實力!」

  「我知道,可那又怎麼樣呢?」

  亞瑟看向大王子,目光平靜道:「教育改革刻不容緩,每年王國都要發放大筆的公學款,這些錢最終都落入了蛀蟲的口袋,蛀蟲的精神已經污染了公學環境,唯有將他們徹底剷除,才能打造全新的公學環境。」

  「很多人和我們有利益關係!這些天很多議員來找我說過此事了!」

  大王子情緒激動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何必趕盡殺絕呢?依我看,就算你把他們全都辭退,新上任的教師、校長也會變成所謂的蛆蟲!與其讓錢落進別人的口袋,何不給自己人呢?」

  誰跟你是自己人.

  亞瑟笑了笑:「原來是因為我辭退了自己人,所以你才興師問罪。」

  「教育我並不關心,隨你怎麼搞,可你不能對自己人動手,這是底線!」

  大王子下達了最後通牒:「你立刻取消行政令,如果這樣會讓你感到為難,那就讓名單上的人重新當上校長!」

  放下一張名單,大王子憤憤的離開了教育者協會,他走後,亞瑟慢悠悠的喝著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一隻手從黑暗中伸出,拿起了桌上的名單。

  「都是些大人物啊」

  「如果不是大人物,也不會讓查爾斯親自到訪。」亞瑟幽幽說道:「神父,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有事找你幫忙。」

  大王子已經下達了最後通牒,沒有給亞瑟留任何談判的餘地,甚至有些惱怒。

  在大王子看來,亞瑟不過是他提拔上來的狗而已,如果不是他,怎麼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既然是狗,那就應該忠誠,不聽話的狗,當然要受到懲罰。

  具體聽不聽話,就要看狗執不執行主人的命令了。

  「你想怎麼做?要我幫你除掉名單上的這些人嗎?」馬維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不,除掉他們對我毫無幫助。」亞瑟搖了搖頭:「我有些想擺脫查爾斯,自立門戶了。」

  「現在是時候了嗎?」

  「我不知道。」亞瑟瞥了一眼馬維:「你覺得呢?」

  「現在還太早了。」馬維說:「大選剛剛結束,各黨派成員基本固定,局勢不夠混亂,讓大王子和二王子爭的頭破血流是最優解,反之,眼下不應該出現第三股勢力,否則有可能讓大王子和二王子聯合起來。」

  「要麼不做,要麼就在朝夕之間一招斃命.」亞瑟嘆道:「這次的教育改革,是肅清蛀蟲最好的機會,我不能讓步,既然還不到和查爾斯撕破臉的時候,那就讓我見一面舒克里吧。」

  「好。」

  「亞瑟給我的請帖?」

  肯辛頓宮,二王子一臉懵逼的看著管家遞來的信函,懷疑自己聽錯了:「亞瑟·溫莎?」

  「是的殿下,就是您的弟弟。」管家畢恭畢敬的說:「他的妻子,古麗哈娜要舉辦一場晚宴,邀請了您。」

  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亞瑟什麼時候邀請過自己?

  除了每周在溫莎城堡固定的家庭聚會外,舒克里和亞瑟很少有私下的往來,更別提邀請參加宴會之類的了.

  二王子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臉色有些難看,原地轉了兩圈,立刻去拜訪了岳父弗雷德里克男爵。

  「亞瑟這是要幹什麼?他是不是想借宴會的名義暗殺我?」

  「殿下冷靜,四王子畢竟是您的弟弟,怎麼會在宴會上暗殺你呢?」弗雷德里克男爵勸道:「就算要暗殺您,平時周日的聚會上不是有很多動手的機會嗎?」

  「這倒也是.」

  舒克里鬱悶道:「我就怕查爾斯那混蛋把索菲婭王妃的死栽贓到我頭上,女神在上,我那年才15歲,怎會暗殺索菲雅王妃呢?希望亞瑟不要懷疑我明明查爾斯才是嫌疑最大的那個!」

  弗雷德里克男爵思索片刻後說:「我覺得應該和索菲雅王妃沒什麼關係,或許和《教育改革法案》有關。」

  「《教育改革法案》?」

  「是的,不知殿下你聽說了沒有,最近一周,教育者協會被辭退的教師圍了個水泄不通,許多人在找四王子抗議,而且據我所知,被辭退的那些教師、校長,很多都來自上流家庭,其中不乏貴族之後。」

  一個家族,其關係網一定是枝繁葉茂的,像舍瓦利家族只有一脈相承的情況很少,大多都有許多條分支。

  而貴族對家族名看的很重,在他們眼裡,姓氏比血緣還要重要,沒有血緣關係無所謂,只要傳承姓氏就可以了。

  這也是上流社會喜愛收養孤兒的原因之一,被他們選中的孤兒,往往是十分聰慧有前途的,賜予他們姓氏,可以確保家族的發展。

  倫敦有許多傳承了數百年的家族,大多都是貴族,哪怕沒有頭銜,也能追溯到貴族祖先,子弟基本都是社會精英。

  公學校長是非常有地位的職位,長久以來,被這些古老家族霸占,外人根本融不進去,誰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把他們全都辭退。

  「亞瑟的所作所為,激怒了這些家族。」二王子說:「他自身不保了.可他不應該去找查爾斯幫忙嗎?」

  「大王子想必不會幫他。」弗雷德里克男爵說:「殿下您別忘了,保守黨本就是守舊派的陣營,裡面都是一群百年貴族,自由黨則是新興貴族,四王子激怒的家族,恰恰是保守黨的關係戶。」

  「哈!」

  二王子一下子明白了:「查爾斯不會幫他的!保守黨是查爾斯的根基!他怎麼會為了亞瑟和保守黨對抗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亞瑟想要投靠我們!」

  說著說著,二王子又有點疑惑了:「雖然亞瑟激怒了那些家族,但好歹也是查爾斯的手下,都是自己人,按理說,只要亞瑟退一步,讓那些人恢復原職,這件事不就平息了嗎?幹嘛要鬧到叛逃的地步?」

  「這就是四王子殿下的聰慧之處了。」弗雷德里克男爵感慨又欣賞道:「這是一步妙棋,大選結束後,四王子殿下成為了西島議員的領袖,加上教育者協會會長的身份,早就和剛來倫敦時不一樣了,他擁有了自己的勢力,不可小覷。」

  「現在的四王子,已經不是大王子可以隨意拿捏的存在了,議會中有他的一席之地,若是此刻退縮,乖乖聽從大王子的命令,恢復那些人的原職,四王子殿下先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他會失去西島議員的忠誠,誰會追隨一個朝令夕改的軟蛋呢?」

  「反之,若是四王子不遵從大王子的命令,與之對抗,那大王子就要掂量掂量了,現在的自由黨風頭正勁,保守黨盡顯頹勢,西島議員是一股不小的助力,失去四王子,保守黨就無法徹底控制議會了。」

  上一次議會,芙蕾雅率領民主黨站在了自由黨背後,保守黨之所以能壓他們一頭,是因為得到了西島議員和北部議員的幫助。

  若是亞瑟帶著西島議員投靠自由黨,那麼保守黨將立刻失去主導地位,這是大王子絕對不能接受的。

  「哦」二王子反應過來了:「亞瑟這是要利用我,逼查爾斯妥協!」

  「是的殿下,就是這樣。」弗雷德里克男爵說:「您可以選擇去,也可以選擇不去。」

  「我為什麼要去?」

  二王子往沙發上一坐,叼起一支雪茄,眉飛色舞道:「看他們狗咬狗不是更好嗎?」

  你們是四兄弟,如果大王子和四王子是狗

  弗雷德里克男爵咳嗽一聲,沒有多說什麼:「殿下您說了算。」

  傍晚時分,沒打算前往海德公園別墅赴宴的二王子正在家吃飯,忽然管家推門進入,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尼古拉斯來了?快讓他進來,以後尼古拉斯來拜訪不用通報,直接請進來就可以了!」

  「是。」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二王子放下吃了一半的晚餐,來到會客廳,看見馬維一身晚禮服,帶著蝴蝶結端坐在沙發上,就連尤妮亞都穿上了禮服小裙子,不由得愣了一下:「尼古拉斯,這身打扮你要結婚?」

  「.殿下,這很明顯不是婚禮服裝。」

  「我知道,跟你開個玩笑。」

  二王子擺擺手說:「穿這么正式,不知道的以為你要去約會呢!是不是跟芙蕾雅?」

  「不是,我要去海德公園參加四王子舉辦的宴會。」

  眉頭微皺,二王子意外道:「你去參加亞瑟的宴會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亞瑟最近的處境嗎?他要利用咱們,逼查爾斯妥協!咱們可不趟這渾水!你還是留下來吃晚飯吧!吃晚飯咱們喝一杯,抽兩支雪茄不好嗎?」

  「我知道這是四王子殿下的陰謀,所以才來邀請殿下你跟我一起去。」馬維說:「我們應該參加這場晚宴。」

  「給我一個理由。」

  「首先,四王子殿下背後是西島議員,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們應該伸出援手,若是今天我們冷眼旁觀,將來還如何拉攏西島議員呢?」

  馬維侃侃而談,說出了提前準備好的說辭:「四王子遇到的危機,不是他一個人的危機,也是西島議員的危機,而西島議員之所以支持四王子,是因為四王子包容他們,而在這之前,倫敦政客對西島始終保持敵視態度,殿下請試想,你會投靠一個敵視自己的勢力嗎?」

  二王子抿了下嘴:「西島議員支持的是亞瑟,就算我們今晚參加了宴會,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反而會促成他和查爾斯的合作。」

  「這只是表面現象,當四王子殿下決定舉辦宴會時,他和大王子殿下之間的關係就已經出現了裂隙。」馬維說:「這條裂隙是不可彌補的,因為大王子想讓四王子當狗,一條俯首帖耳忠誠可靠的狗,而四王子不想當狗,亦或者說,他若是選擇當狗,將再也抬不起頭來,西島議員也不會再支持他。」

  「大王子在侮辱四王子,他根本沒將四王子視做與自己平等的地位,天生帶著高傲,換做是我也無法忍受。」

  「若是殿下你在此刻出面,伸出援手拉四王子一把,表現出尊重,那麼在不遠的將來,四王子很有可能給予回報。」

  「你的意思是,亞瑟有可能拋棄查爾斯投靠我?」二王子半信半疑。

  「羞辱,是最低級卑劣的手段。」馬維語速緩慢的說:「想要收服一個人,一個有獨立思考的人,首先我們要給予其尊重、尊嚴,承認其人格是獨立的,並將其視作平等的存在。」

  「只有這樣,接下來的合作才能展開,四王子的性格我雖不了解,但他應該不是蠢貨,否則也不會發出邀請函。」

  在二王子思索的沉默中,馬維一字一句的說:「殿下,得人心者得天下,想想馬維·恩德斯,他的成功,不正是依靠了民心嗎?」

  聽到馬維·恩德斯的名字,二王子終於點頭,深吸口氣,忍不住感慨道:「是啊,馬維·恩德斯就是靠洗腦獲得了成功,不管他用了什麼手段,其目的是達到了,我該效仿他嗎?」

  「我覺得殿下你該試一試,反正失敗了也沒什麼代價。」

  「好!」

  二王子一拍大腿起身:「我去換件禮服,咱們去參加亞瑟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