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劍心神一震,他看到了玉鮫,也看到了那座山。
在他的神識中,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座沒有實質,只有魂體的山。
同樣,他也能感受到此時的玉鮫,也並非實體,而是魂體,亦或者說,是一縷殘魂。
「吞天貝之珠!」
張劍雙眸中閃爍著精芒,別人不知曉這符文之山是何物,但張劍作為吞天貝的主人,又豈會不知。
這座山,本是吞天貝內的珍珠,也是整個吞天貝之魂,曾經被張劍點化,獲得了靈智,從此可以修煉。
曾經,這座山與鮫人族關係匪淺,因為鮫人族便生存在吞天貝內,二者互幫互助,也是張劍願意將吞天貝借給鮫人族當棲息之所的原因之一。
然而此刻,這座山卻沒有了實體,只剩下了山魂,而在其對面,對它進行狂猛攻擊的,卻是玉鮫,曾經關係極好的朋友。
「你這個背主求榮的小人,枉我鮫人一族當初對你如此信任,竟然在張大哥遇害後與人謀逆,毀我家園,滅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
玉鮫的聲音在暴風雪中呼嘯,她的身軀並不大,然而此刻卻是如同世界的中心,讓人不敢忽視。
在說話之際,玉鮫巨大的魚尾掀起,猛然拍擊而出,在其身後,竟然有一片大海虛影,咆哮而起,掀起萬丈狂瀾,占據了半邊天,浩浩然向著山魂拍擊而去。
這一刻,玉鮫宛若大海之靈,號令萬海,氣勢滔天,即便是魂,依然強悍無匹。
「我生來不凡,何須他人恩賜,只需滅了你,我之魂便可脫離此地,我之本體如今已在外界成就一尊妖王,只要魂與體融合,我便能突破皇道境,到時候逍遙自在,有何不可!」
冰冷的聲音從山魂之上的宮殿內傳出,狂傲不羈,與此同時在山體之上的百萬符文齊齊閃爍,與半空中凝聚成一個巨大無比的白色貝殼,此貝殼比之前更為龐大,更有滔天的寂滅之風呼嘯凝聚,占據了另外半邊天,與那大海虛影形成抗衡之勢。
剎那間,大海之影與那白色貝殼碰撞在一起,恐怖的能量化作衝擊波,轟然四散而開,形成摧枯拉朽之勢,所到之處,一切都化作齏粉,不復存在。
「這便是暴風雪的形成原因嗎?」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張劍看在眼中,他看到了山魂與玉鮫,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此時的心中,有一種憤怒,更有一絲自責。
「曾經我以為我庇護了他們,然而卻是種下了惡因,如今結出了惡果,這便是因果之道!」
「玉鮫一族因我而生存,最後也因我而毀滅,吞天貝之珠因我而獲得靈智,最後也因我而反叛,何為因?何為果?」
張劍心神震動,這一刻,他似乎感知到了因果大道,然而想要去抓住,卻是缺了一絲,讓他始終觸摸不到那觸手可及的因果之道。
「再給我一次感悟,說不定,我能感悟出因果之道!」
張劍惋惜,卻是再也觸摸不到因果的門檻,因為此刻,那大海之影與白色貝殼碰撞後的衝擊波,已經來到近前,如此恐怖之力,讓張劍不得不中斷了感悟。
「法天象地!」
這一次不僅有暴風雪與空間裂縫,更有強烈的衝擊波,單憑目前的實力,張劍沒有把握能擋住,於是他直接施展神通,化作十丈大小。
就在張劍施展神通的剎那,衝擊波陡然來臨。
轟的一聲,張劍身體震動,晃動一下,一連退後七步,方才止住身形,但卻並未受傷,此刻他的實力已經突破到了化形境二重,其力量,也是達到了恐怖的六萬斤之力,再加上法天象地的增幅,足有六十萬斤之力,足以抗下這戰鬥的餘波。
「先前聽那貝珠所言,他的本體在外加為妖王,難道是那東海的妖王,若真是他,那麼便可以說明,為何會有兩名五品海妖專門為我而來,相比,他是感受到了我體內的神魂!」
張劍迎風而立,神識與目光散開,卻是死死盯著遠處的戰鬥,而此時,他心頭一怔,卻是想到了什麼。
「若真是如此,恐怕這東海,我也待不下去了!」
念及於此,張劍有八成的信心,那東海的妖王,便是吞天貝之珠的本體,也唯有如此,方能解釋之前的種種。
在張劍思索之時,中心處的玉鮫與山魂的戰鬥,已經有了結果,在這轟鳴之聲中,大海之影破滅,符文所化的白色貝殼也怦然崩潰,以此同時,在那宮殿之中,此刻居然探出一隻手,此手迎風見長,竟然化作百丈大小,宛若一座大山,轟然間拍向玉鮫。
山魂與玉鮫雖然都是魂體,但二人原本的實力境界便極為強悍,此刻即便是魂,所引發的戰鬥波動也是令整個古墟界都崩潰破滅,更別說張劍了。
張劍如今不過化形境實力,別說去幫助玉鮫對抗山魂,就連靠近都無法做到。
「玉鮫因我而亡,是我虧欠於她,而這吞天貝之珠,也是因我而起,這些皆為因,如今還未有果,那麼,便由我來得出這果吧!」
張劍深深的望著玉鮫,眼神之中有一抹決斷,揮手間,剩下的十三顆定風丹直接出現,布滿四周,十三顆定風丹之力,堪堪擋下了此地的暴風雪與衝擊波,使得張劍,可以安心去做自己心中之事。
「對於魂體,最好的便是神識武技,而我目前的蘭亭劍書,卻是無法對其造成傷害,只能去動用,本體的那一縷神魂!」
張劍盤膝落座,十三顆定風丹保護他不受風雪侵襲,這一次,他需要全身心的投入進去。
張劍的神識,猛然擴散而出,而在這神識之中,有一股特殊的氣息,陡然出現,這氣息剛一出現,便極為驚人,有一股尊貴與強悍出現,更有一絲蠻荒的氣息,這氣息帶著滄桑,似蘊含了無窮歲月,仿佛存在了很久很久。
這道氣息的散出,使得張劍直接虛弱,就連容顏,也都蒼老了許多,而這道氣息,正是張劍身為至尊神帝如今世間上唯一存在了一縷神魂之力。
以神魂為主,以神識為體,這一刻,一股越來越強的氣息,猛然從張劍身上無窮的爆發出來。
而這股異動,此刻,也吸引了玉鮫與山魂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