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對不起。」歐陽起上前一步,想要近距離的再看看連梔。他進一步發現連梔立刻退了一步。
歐陽起止住腳步,定定的看著連梔。
現在,說什麼,都無用了。
「真正的沈源,在哪?還活著嗎?」連梔略帶期待的眼神投向歐陽起。
「沒有,在我們換身份以後,就死了。」歐陽起搖搖頭。
連梔看見有人湊近了和歐陽起稟報,應該是去青提夫人的帳篷內尋了,沒見到人。
歐陽起聽完手下的稟報後,並沒有追問青提夫人的下落。
而是請連梔進帳篷內一敘。
「不必了,你交出悠洺饗,我交出青提夫人。儘早換人,我並不想多看你一眼。」連梔態度堅決。
可隨即聽到後面的人在吵鬧著走水了,快滅火,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
而這時有人在歐陽起的身邊說了句:主公,是牢房著火了。
連梔望著滾滾黑煙,立刻狂奔去包圍圈,向著著火的帳篷跑去。在擠開人群的時候,歐陽起沒有下令阻攔,他們也就放任連梔跑了過去。
歐陽起緊隨其後。
可等所有人到了著火的帳篷的時候,發現那頂帳篷已經燒塌了。熊熊的火焰在那燃燒著,火苗足足有兩三米高。
屋內有很多乾柴稻草,還有散落碎裂的裝油用的瓦罐。
「怎麼回事?!怎麼會起火?!」
歐陽起隨手薅起一個人來質問。
那守衛一臉的黑,手裡還捧著雪泥。一時間,他們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來滅火了。
被歐陽起質問,那守衛指向了躲在角落的朱柔。
朱柔的手裡,還攥著一個火把。
她依舊是仰著下巴,傲嬌的不行。挑釁得逞的眼神盯著連梔失魂落魄的臉,成就感爆棚。
連梔卻將臉轉向了歐陽起。「告訴我,裡面關著的,是不是悠洺饗?!」
「小妹,你聽我說,他以前那麼傷害你,你不用為了傷害過你的人傷心.」
「你閉嘴!」連梔大聲吼著:「你告訴我,裡面的人是不是悠洺饗!歐陽起!說話啊!」
歐陽起心中焦急,卻不想親口說出真相。
朱柔卻扔下手中的火把,得意洋洋的走過來,斬釘截鐵的告訴連梔,那裡面關著的就是廣北儲君悠洺饗。
告訴連梔,她的心上人,死了,被活活燒死了。
這時候,火勢漸漸熄了,只有偶爾的木柴噼啪聲。
連梔死死盯著中間被燒的黑漆漆的鐵籠子,腳步虛浮的挪動著靠近過去。
「別去,火還沒滅,小心灼傷了。」歐陽起一把拉住連梔的胳膊,擔心她一腳踏進來火堆里。
連梔轉身,掙脫開的同時,甩給了歐陽起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什麼都沒說,眼神里的哀傷和恨意,卻足夠說明一切她此刻的心境了。
歐陽起心中劇痛。
見到連梔還是不要命的向裡面走,歐陽起只能喊著手下人去滅火,將裡面燒焦的人拖出來。
拖出來的,是三具焦黑的屍體。
連梔知道,從中間鐵籠里拖出來的那個,是悠洺饗。她蹲下身去,指尖顫抖的想要去觸碰焦黑的人的額頭。卻遲遲沒有觸碰到,眼淚先一步滴落下去。
「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死了呢.」
她還沒有機會告訴他,她生了兩個他的血脈啊。
他還沒有看一眼,那兩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呢。
連梔猛地起身,幾步就來到了朱柔面前,手指如鐵鉗般捏住朱柔的脖子。
連梔眼睛血紅,帶著濃烈的,毀天滅地的殺意。
朱乘總是慢半拍的到來,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的女兒將要被人扭斷脖子。他搶過一把弓箭,瞄準連梔的腦袋。
嗖!
噗!
最後一刻,歐陽起擋在了連梔面前,被射中了胸膛。
歐陽起吐出一口血來,同一時間,連梔捏斷了朱柔的脖子。
場面混亂起來,有人衝上來扶住歐陽起,有人衝過來推開連梔,將朱柔抱在懷裡。
連梔則轉身將那焦黑的屍體扛起來,一步一步,向著外面走去。
抱著朱柔哭嚎的朱乘發現了即將離開營地的連梔,立刻下令,將連梔誅殺。
歐陽起拼著最後一絲清明,下令,放連梔安然離開。
向東走,有一片樹林,是每天陽光率先照耀到的地方。
連梔扛著那句焦黑的屍體來到林中,從系統拿出灰鏟,開始挖土。冬天的土,有些難挖。
挖著挖著,連梔一屁股坐在地上,將南宮子熙從系統放了出來。
南宮子熙正和青提夫人打的正酣,突然出來,還有些懵。
等他看清了眼前的場景,更加懵了。
「這焦炭是誰啊?」說著,還腳欠的踢了焦炭一腳。
連梔眼刀子飛過來。「這是小勺和小椒的親生父親,你就這麼管不住自己的腳嗎?!不要可以剁了!」
「什麼?!這是,這是悠洺饗?!」南宮子熙向後跳了一下。
他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連梔則是扔給他一個灰鏟,讓他挖坑。
「你不會,是想把堂堂廣北少主,埋在這麼個荒郊野嶺的地方吧?是不是,草率了點?」
「還有啊,你拿灰鏟,一個平鏟來挖坑。挖的還是雪地里的土,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連梔張開手,手上出現一把劈柴的斧頭。
她不理南宮子熙的聒噪,竟用斧子劈砍起土地來。活像是,跟土地爺爺有仇。
「哎呀行了行了,我來我來。」南宮子熙奪下連梔手中的斧頭,開始認命的用平鏟費力的挖坑。
連梔則是坐在一旁發呆。
「對了!小勺和小椒還在裡面,那個青提夫人,不會對他們倆做什麼吧?你快進去看看!」南宮子熙突然喊道。
連梔神色一慌,就消失在原地。
「哎,還是得用騙的啊,你才會聽話。外頭多冷啊,還是回去坐著吧。」
南宮子熙扔下鏟子,開始近距離端詳焦炭,想要確認,他究竟是不是悠洺饗。
系統內,青提夫人被稻梗編成的繩子五花大綁,從頭到腳栽在泥地里,動都動不了。
因為她是臉著地,得拼命的抬著脖子才能保持呼吸。
別說現在她去傷害兩個孩子了,就是她自己,都快將脖子揚斷了。
不僅如此,那襁褓里的男娃娃,哭聲簡直要命。震耳欲聾,無休無止的。
連梔將青提夫人一把拉起來,扔到田埂上。
走到小勺和小椒身邊,先將小勺抱起來餵奶。
青提夫人呸出幾口你,躺在那,歪著頭看著連梔。「你竟然,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