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夜晚的時光
看花火做菜其實是一種享受。
印象中，廚子都有發黃的白圍裙、挺挺的肚子，他們的眼睛下瞟，盯住案板，手拿一桿大菜刀利索地處理食材，揮動起來咣咣咣地響。
看他們切菜更會在意技術速度，會在意他們切的是否整齊，是否厚薄鈞一。
但如果食材由美少女來處理，那關注點就不在切菜上，而在於少女認真又專注的表情、秀色可餐的臉蛋。
花丸花火白淨的手指按在表皮泛出水珠的西紅柿上方，汁水的聲音從紅瓤里流出，一片又一片的鮮汁切片被餐刀一次次分離。
每一片西紅柿被切下，她的手指就向右挪動一點，動作不急不忙，悠然從容。
在她身邊的千愛依一動不動地盯著花火姐姐手裡的動作，眼睛做到了全神貫注。
「做蔬菜沙拉很簡單，只要把切好的材料放在盤子裡拌勻就可以了。」
技術要點就只有這個，蔬菜沙拉真正要講的是裡面蔬果的搭配。
只要蔬果選搭好了，那就如花火所言，攪和攪和拌勻即可。
千愛依點了點頭，一邊聽，一邊學。
花丸花火把西紅柿片放進切好的蔬菜水果拼盤裡，拿了瓶沙拉醬擠在上方，最後加上甜味鮮奶油和勻，這樣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花火姐姐。」愛依跑了過來。
「怎麼了？」
「明天要和哥哥一起去買衣服！」
花丸花火看了站在對面的上杉櫂一眼。
告訴別人令自己開心的事情，上杉櫂也算發現了愛依很孩子氣的一面。
「千愛依喜歡什麼款式的衣服？」
「啊我、我不知道。」千愛依聽到要買衣服，表情也變得不好意思。
「那這件事就和花火姐姐好好商量一下，你們女孩子買衣服，我是給不出什麼太多的建議。」上杉櫂說著說著就想到了之前花丸花火和北川榊紗一起買衣服的那次。
那次買衣服買了一下午，讓他等得苦兮兮的。
陪女生逛街真的很麻煩，有時候很難理解她們是怎麼能挑那麼久。
不過試著換位思考，女生似乎也不明白遊戲有什麼意思。
女朋友重要還是遊戲重要？
脾氣暴一點的還會直接摁掉電源，即便那個時候還在打大龍團，而你剛好是c位。
花丸花火沒怎麼玩過遊戲，她更喜歡看晨間劇，上杉櫂很少玩，他更喜歡看書。
所以他們倆的周末日常就是扎堆在沙發上，一個看書一個看電視，吃著零食喝著果汁，以此度過豐富平淡的一天。
今晚的晚餐不算豐盛，甚至說得上簡單。
不過吃得很讓人愜意。
愛依喝了兩碗湯，吃了一個三明治，甚至在吃了半盤子的蔬菜沙拉後摸著小肚子，不停打嗝。
因為說了男性用語，千愛依作為姐姐耐心說她要淑女一點。
上杉櫂就一個勁地吃蔬菜，他看了眼花丸花火面前的三明治，感覺那裡面一定夾著辣醬。
吃完晚飯，花丸花火和千愛依在廚房洗碗，上杉櫂就幫她們倆準備好睡覺的被子。
她們來住過一次，房間也一直空著，這次鋪被子就要簡便不少。
上杉櫂剛一鋪好，愛依就脫掉鞋子往床上一趴，一動不動，估計是吃飽了，沒精力蹦蹦跳跳。
「洗完澡再睡覺。」
「哥哥幫我洗~」
「讓花火姐姐幫你洗。」上杉櫂看見她這趴在床上懶懶的樣子，感覺和沒睡醒的花丸花火簡直一模一樣。
「哥哥。」
「怎麼?」
「為什麼花火姐姐胸前會鼓鼓的？」
「你不知道女孩子都會鼓鼓的？」
「知道，但是為什麼會鼓啊？」
「因為人會長大，胸也就跟著長大。」上杉櫂沒打算去說一堆她理解不了的專業名詞。
正常情況是因為性激素，脂肪組織、乳腺組織和結締組織受激，在不同時期發生了變化，青春期尤為明顯。
愛依壓著從花丸花火那裡借過來的一隻鯊魚，腦袋趴在上面，抬起眼睛去看站在床尾的上杉櫂，「姐姐最近像哥哥一樣流了好多血。」
「千愛依哪裡受傷了？」上杉櫂沒記得看見她身上有什麼傷口。
「是流了好多好多血。」
「.」上杉櫂沉默兩秒，「千愛依幾歲了？」
「姐姐十三，愛依十一。」愛依晃蕩著身後的小腿。
「那就是青春期到了。」
上杉櫂算是清楚了愛依說得流血是什麼，他依稀記得數年前在學校里，花丸花火又羞又著急地突然來找自己，還是在體育課剛下課的時間。
就是因為突然流了好多血。
他一本正經地去向小花火解釋流血是因為什麼。
但這種事，他終究是只明白個大概，很多細節、應對方法不是他一個男生說清楚的。
就像他還不知道衛生巾是怎麼用的，這玩意兒他也只聽過某些男生軍訓時拿來踮鞋底。
第一次流血，花丸花火還是立即請假，休息了一天，向花丸太太了解清楚前因後果才重新上的學。
第二天，從家裡重新回到學校，小花火看上杉櫂的眼神都變得躲閃，臉蛋也更加羞赧。
像月例這種事情，小女孩應該去問她的媽媽。
不過倆姐妹的生活沒有父母這個選項，很多時候都必須依靠自己。
現在愛依只能幫姐姐問上杉櫂這個哥哥，他覺得還是不能由自己來解釋，「愛依把流血的事情給花火姐姐說吧。」
「為什麼呀？問哥哥不好嗎？」
「不好，我又不會流血。」
「花火姐姐會流血嗎？。」
「嗯，她會，所以你要幫千愛依問問她。」
愛依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從床上站起來，「不公平！」
「什麼不公平？」
「憑什麼男孩子不會流血。」
「.你跟我說也沒有用啊。」
相對於男生，女孩子的麻煩事確實要多很多，上杉櫂也會在那特殊的幾天多體諒一些花丸花火，幫她揉揉小肚子什麼的。
「這是性別決定的事情，我又沒辦法變成女生。」上杉櫂無奈說道。
愛依又重新趴在鯊魚上，上下搖晃雙腿，「愛依也會流血嗎？」
「這個是肯定。」
「好像會變得很痛。」愛依想起千愛依慌張給她說的樣子。
「這個不一定。」
「女孩子好麻煩。」
怎麼幫著愛依解答生理問題了，上杉櫂在心裡搖頭，然後對床上趴著的愛依說：「我先去洗澡，等會花火姐姐洗完碗再帶你們一起洗。」
「可是愛依想四個人一起洗。」
「不行。」上杉櫂知道她這算是喜歡自己這個哥哥表現出的依賴，做什麼事情都想要呆在一塊兒，以前花火也是這樣的。
「那好吧，哥哥晚安。」
「嗯，晚安，記得洗完澡再睡覺。」
上杉櫂看了眼愛依昏昏欲睡的眼皮，便幫她關上了門。
他走向客廳，花丸花火和千愛依在聊天洗碗，發現沒自己什麼事情，便走去浴室放熱水，準備泡個熱水澡。
浴缸很大，能容納下兩個人，這也是上杉櫂選租這套房子的原因之一。
脫光衣服，整個人沒入滿是熱氣的浴缸里，仿佛一整天的疲憊都鬆散在了熱水裡面。
上杉櫂將雙手張開在浴缸上，閉眼仰著頭，仔細感受熱水帶來的舒爽。
浴室門沒鎖。
不是他故意不鎖，而是他平日沒有這個習慣，因為在這裡無非就他和花火兩人。
身子嘛，讓小花火看見了也沒什麼。
但家裡現在三個女生，不會有什麼誤入情節吧？
「對、對不起！」
吱呀一聲，仰頭的上杉櫂聽見了千愛依的聲音。
「我我是來上廁所的.本來看見有燈光沒準備推開的.」
也就是下意識地碰了一下，沒想到門沒鎖。
這簡直就像是輕小說裡面才有的劇情。
浴室霧蒙蒙的，上杉櫂也泡在浴缸里，其實什麼都看不見。
千愛依只是知道了浴室有人，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沒事，等會我出去，你和花火姐姐把愛依叫上進來洗就是了，我會幫你們把熱水先放好，想上廁所的話，二樓也有。」
聽見他的聲音，千愛依也稍微從慌張的心緒中回過神，「謝謝哥哥.」
「沒關係。」
千愛依去拉住門栓，正要關門，心裡糾結一秒，還是問道：「哥哥說要一起去買衣服是真的嗎？」
「當然。」上杉櫂沒去看站在門口的千愛依，但他還是想起了兩姐妹那大一號的小學生制服。
「愛依肯定沒有和哥哥說謝謝.但她其實是非常開心的。」
上杉櫂知道，愛依雖然沒嘴上說，但之前跑去告訴花丸花火的動作，就已經能很好地說明她的心情。
「愛依是個很孩子氣的妹妹，希望哥哥不要介意她的一些表現。」或許是因為在浴室門口的原因，千愛依愈加通紅起來，露出很可愛的表情。
上杉櫂不知道她的表情，因為熱氣，啥都看不見，只能隔著氤氳與她對話，「不會介意的，相反，我反而覺得愛依有很可愛的一面。」
她們有些地方堅強到令人感到心酸。
比方說剛才，愛依吃辣醬，即便辣到嘴巴受不了，她也會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估計是不想讓姐姐擔心，已經成了習慣，辣味消失過後她還笑了笑，把眼淚給抹了乾淨。
倆個小蘿莉真的很懂事。
愛依很會在上杉櫂面前拐彎抹角地關心姐姐。
千愛依也會在他面前關心自己妹妹，害怕愛依偶爾說出莫名其妙的話，導致她的印象不怎麼好。
明明還都只有十一二歲，還在父母面前爭寵的年紀，卻已經學會了相互幫助。
家庭不和諧，兄弟姐妹的關係反而會更好，上杉櫂莫名想到了這一句話。
她們父母送給她們的唯一禮物，恐怕就只有妹妹和姐姐。
上杉櫂泡完澡，穿上衣服重新放熱水，浴室就留給了她們。
他一個人跑去樓上呆著，靠在床上，借著檯燈，抓起書看。
不過看著看著，這書就沒了意思。
因為他總能聽見她們的打鬧聲。
上杉櫂的聽力很好，能聽見浴室裡邊愛依說了些很驚訝的話。
上次她也是這麼驚訝來著。
以愛依的性格，絕對會好奇，
小花火肯定是害羞的，不會同意。
要說最苦惱的事情，那就是今晚他只能一個人抱著鯊魚睡。
第二天一早，鳥鳴聲，汽車聲，從遠處淡淡傳來。
四人洗漱完畢出門，一路前往地鐵站。
這會快到父親節了，花丸花火會打算給岳父送件禮物。
又是幫愛依買衣服，又是父親節的，上杉櫂雖然存款還多，但他始終是沒有收入。
也只有花火還在兼職工作。
「是不是應該找份兼職來做做？」
「櫂君在說什麼？」走在前面帶愛依和千愛依的花丸花火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今天她穿的是白襯衫，領口上有個紅色的蝴蝶結，裙子依舊是百褶裙，她只喜歡穿裙子。
自打她以前被上杉櫂看過胖次以後，燈籠褲是必須的。
「啊，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找份工作來做，大部分時間我都很閒，只能看書，但看書終究是不能切身體會，缺少了感覺，當然最主要原因的是沒有收入。」
花丸花火走在他身旁問：「櫂君.最近不是說要去參加劍道比賽嗎？」
「那個啊，七月份暑假去了，雖然師父老是叫我過去訓練，但我覺得沒有必要去。」
「為什麼啊？」
「當然是不需要。」
「櫂君也很久都沒有跟爸爸練過劍道了。」
「那當然是我足夠厲害，岳父覺得我可以出師了。」
說了一轉，話題又回到了上杉櫂想找份穩定的工作上。
「櫂君想做什麼？」
「還真不好說，說是要買大房子，但其實我現在都還沒有頭緒怎麼能掙錢。」
花丸花火的收入真不好估計，那本她負責插畫的輕小說還沒準備發行，作者要完善文章，花火也要趕著畫插畫。
早上起床洗漱的時候，愛依跑來和他說昨天晚上花火忙畫畫忙了好久，晚上睡醒了一次，花火姐姐都還在畫畫。
上杉櫂也算知道為什麼自己昨晚會一個人睡了，花火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熬夜工作。
這章被刪了點，大致就是浴室里小愛依很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