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上杉師範代

  第271章 上杉師範代

  被人用木刀指著鼻子,有種.屈辱感。

  這種屈辱感從內心深處迸發,並夾雜著不甘,逐漸變為憤怒。

  「藤野學員,」上杉櫂表情依舊,手中的刀尖向前一伸,藤野正仗這個1米9的大個子心頭一緊,隨即向後踉蹌一步,心中的憤怒也蕩然無存,「不知道你還有沒有鬥志?如果你想繼續挑戰,隨時奉陪。」

  能怎麼辦?藤野正仗在這吞口水的時間裡閃過了很多思緒,雙手還是發麻的狀態,激盪的心緒仍困在剛才被壓著打的畫面中。

  難以平復。

  藤野雙目通紅,想要攥緊手中斷裂木刀的木柄,但終究是有心無力,只得無奈口中道出一聲:

  「我認輸。」

  認輸兩個字一出口,緊繃的身體都仿佛鬆懈下來,但上杉櫂突然戳近的刀尖又讓他渾身打了個激靈。

  上杉櫂冷聲說道:「認輸?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句認輸就能了事的,你的誠意呢?」

  誠意?

  藤野正仗在道場內左看右看,發現大家都在盯著自己,默不作聲。

  都似是在期待自己做出承諾。

  此刻,空氣都在凝固,凝固到指著自己鼻子的刀尖之上,散發著壓迫感。

  藤野將話語在喉頭醞釀許久,最後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師範代——」

  「別誤會了!」上杉櫂眼睛凝睇著他,用平靜的語氣打斷他的話,「你對我不滿,我並不在乎,上節課你直接走開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藤野沒能理解,對方似乎並不想要自己道歉與服軟。

  不需要這些.又為什麼會在之前說那些話。

  他現在只覺得被刀尖指著,被大家這樣看著很沒面子。

  上杉櫂再次說道:「我只覺得你這傢伙很沒有禮貌,榊原小姐和我過,你在廊道上故意打翻別人東西,什麼話都沒說,徑直就走了。我想問你,你當時的道歉呢?」

  除了藤野,場下團座的學員都沒能明白上杉櫂說的是什麼事情。

  但也有一個人反應過來,他作為藤野的同伴,當時也在場。

  「師範代,想要我怎麼做.?」藤野對上杉喊出『師範代』這個稱謂還是十分勉強。

  「怎麼做?呵。」

  上杉櫂知道他還有點不服自己,被壓著打後,心中還存有點點桀驁,但迫於形勢,不想在這裡在多待下去,想快點妥協,然後離開這裡。

  「該怎麼做還需要我教?小學生都知道說的五個字。」

  『五個字?』

  藤野心裡掰著手指頭算了算五個字,好一陣後,頂著刀尖硬著頭皮吐字道:

  「對——」

  「錯了!」

  突然,上杉櫂響亮的喝止讓藤野再度後退一步,整隻腳踏出了比賽場地外,「不是對我說,應該對什麼人道歉你二十多歲的人了,還不明白嗎?」

  「瀧澤!」

  「嗨!」名為瀧澤的學員聽到師範代大聲喊他的名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上杉櫂斜眼看他,說道:「當時你也在場,相信你也清楚藤野學員應該向什麼人道歉,帶他去庭院找人道歉去!」

  瀧澤聽到他的吩咐後,趕緊從一堆學員中間跨步走出,使勁拉著藤野的胳膊,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道場。

  藤野離開,氣氛瞬間就安靜下來。

  剩下的一眾人,團座在道場內,都看向正中的上杉櫂。

  他手中的橡木刀已經崩出了裂紋,對手的那一把更是斷成了兩節,躺在了牆角。

  這種帶韌性的木材最不易折,可想而知,那揮刀的氣力有多大。

  到現在,他們還覺得自己耳朵裡面在『嗙嗙嗙』的響。

  領教過師範代劍技的學員都清楚他的實力,但沒人能明白,他是如何做到這種程度。

  可以確定的是,師範代確實有教訓大家的實力。

  之後,上杉櫂又幫他們各自講解了一下劍技的難點。

  在休息區靜坐數小時後,確認目前沒什麼可以再幫到他們了,他重新換上日常服飾,準備離開無心館道場。

  「上杉師範代!」道場外圍的廊道上,橘有我出門喊住了他。

  「怎麼,還有問題?」上杉櫂回過頭。

  「以師範代目前的實力,一定有機會在全國大賽上奪冠。」

  她的意思是,他現在的實力可以去試著參與一下。

  「奪冠?」

  上杉櫂見橘有我很在乎這個東西的樣子,「奪冠是為了什麼?」

  「證明自己。」橘有我立即說道。

  「奪冠更多的是虛榮心吧,自身站在頂峰,俯瞰下方一眾落敗的人,讓眾人聽見劍道第一這個頭號的時候,給自身帶來深深的被敬佩感。」

  「不否認師範代所說的這一點,虛榮心是人人都有的東西。」

  「你覺得我缺這一點嗎?」

  橘有我說:「更多是不需要。」

  上杉櫂說:「相比於這種威名和成就,我更喜歡小確幸,運動完後喝上一杯冰鎮水、超市里經常買的便當忽然降價、摸摸錢袋突然發現多了幾百円、出門時一片櫻花雨飄零在面前.」

  橘有我忽然展露出笑:「師範代很有少女喜歡的那種風格。」

  「是嗎?」

  「以我的經驗來看,沒有小女生能拒絕師範代這種類型的男生。」

  上杉櫂覺得大部分是自己臉的緣故,符合女孩憧憬的少女漫男主氣質,花火也經常看著自己發呆。

  「上杉師範代沒過談戀愛嗎?」

  橘有我這麼說,純粹是把自己當成了姐姐。

  也是,總歸比18歲的上杉櫂要大些歲數。

  「已經訂了婚,」上杉櫂抬起手,就說這麼一句,轉移話題,「所以橘學員找我是有什麼事?」

  「只是想問問,為什麼師範代這種實力沒有試著去參加全國大賽。」

  「我並沒有說我不會去參加。」上杉櫂說,「先告辭了。」

  橘有我看著他踏著木板離開的背影,心想有這種實力的人不應該在劍道界沒有消息啊。

  懷揣疑慮,她走道場的休息區內,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在網絡上搜索「上杉櫂」這個名字。

  很快便出了結果。

  橘有我新奇地翻動手機瀏覽器里的條條目錄。

  映入眼帘的大片信息,全是帶有「新生代弓道第一」「不世の流星」「全國弓取」的標題。

  有的還附有視頻,標題寫著:

  「第73回全日本男子弓道選手權大會,弓取第一中的(di)錦集。」

  點進去一看,剪輯的都是上杉師範代穿著白衣黑袴拉弓的樣子。

  下方的高贊評論在分析他的射型,吧啦吧啦扯一大堆,說值得新手學習,引發激烈討論。

  另一個高贊評論列舉了他視頻里每次面對的對手,並表示他沒落過靶。

  還有人在問他的流派,有人說是小笠原流,有人說並不是。

  視頻很火,530多萬的播放量。

  弓道?

  橘有我更加驚奇了,不停翻手機里的頁面,試圖在一個個檢索出的網頁里找出關於他參加劍道比賽的信息。

  遺憾的是,每一條都是弓道,並沒有關於任何劍道的記錄。

  她穿著劍道護具走出休息室,把手機拿給正在保養竹刀的濱悅輝:

  「你看看。」

  濱悅輝放下拆散的竹刀,接過手機快速過目,理解到裡面的幾個關鍵信息後,抬起頭問:

  「這是上杉師範代?」

  「以視頻里出現的臉來看,就是他了。」

  濱悅輝繼續看向手機,「上杉師範代還是全國弓道第一?」

  「以目前網上這麼多的信息來看,就是他了。」

  「.」

  「這是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

  —————————————

  上杉櫂也看過那個視頻。

  因為推送到了很多與弓道不相干的人身上,評論區除了稱讚外,也有很多其他的聲音。

  「和弓遠不如什麼什麼」,「如果他上奧運會射擊項目一定進不了前十」.

  諸如此類帶有味道的評論。

  有人與他們爭執,闡述觀點,反而惹得自身全是麻煩。

  這些人占少數,但上杉櫂是不喜看那種話,充斥著偏見與自滿。

  所以他很少在網上打開有關自己的視頻看。

  他向來建議花火少看新聞,因為那種東西抓大事件特徵與醜聞侃侃而談,讓人誤以為正確,然後信服。

  看這種東西,有每日回去喝上一杯咖啡幸福?

  如此這般想著,上杉櫂走到了庭院內,花丸花火和榊原小姐在池塘里餵金魚。

  周圍矮松蒼勁,山石矗立,流水聲中夾雜著竹筒敲擊的聲音,一片祥和寧靜。

  一條條魚尾浮出水面,又頃刻落下,在落葉的池塘里泛起片片漣漪。

  偶爾,還能看到幾隻烏龜踩在金魚的背上。

  「有沒有想過再餵養一隻天鵝?」上杉櫂走進問。

  榊原小姐看見他走來,微笑說道:「這池塘養養金魚和烏龜還可以,養只天鵝太小了些。」

  天鵝生性敏感,遇到那種暴躁性格的,能追著小孩跑完整個庭院。

  確實不適合養在家裡。

  「櫂君,是忙完了嗎?」花丸花火喊道。

  「嗯,」上杉櫂對她點點頭,發現她的感冒要好很多,「可惜的是今天沒有工資,不能再請你吃東西。」

  花丸花火清楚他是在向自己開玩笑,他可是很有錢的,「沒關係,花火可以請客。」

  「嗯,那人來過沒有?」

  「來了.」花丸花火小聲說。

  「他怎麼做的?」

  「他向花火道了歉,然後就離開了。」

  很簡單的事情,上杉櫂也不奢望藤野那種性格的傢伙能做出什麼真誠的歉意來,被自己收拾一頓,向她道了歉,讓花火知道就好。

  「他沒再說什麼?」

  「沒有.」花丸花火搖搖頭,「是櫂君要他向花火道歉的?」

  「不是,是他自己,我只是『稍微』提醒一下。」

  「嗯。」

  花丸花火沒能聽出他的稍微,兩隻小手捏住餵給金魚的飼料,看向他的臉甜甜地說:

  「謝謝櫂君。」

  微風搖曳,她的髮絲與臉蛋是同樣的柔和。

  「不用謝。」

  幸福是什麼?

  上杉櫂覺得,她能對著自己,甜甜的喊出一聲『謝謝櫂君』,那就是幸福。

  自己想要保護她的心理,以及剛才那麼生氣的原因,就是源於這個小小的幸福。

  上杉櫂視線轉向池塘里的金魚,「來,飼料也給我喂喂。」

  「好。」花丸花火向他遞出了手裡的包裝袋。

  他抓起袋子裡的顆粒飼料,向池塘內一揮,片刻間,成群的金魚盡皆上游,紅火火的一片,水面滿是波瀾。

  花丸花火與榊原小姐就站在一旁,一起在下午的微風拂面中,欣賞這片刻間的閒暇時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