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大先生

  第449章 大先生

  這本起居注很不錯,陸白收藏了起來。

  當然,陸白收藏起來倒不是當作打架的書看,而是當做一份資料。

  劉翠蓮的案子陸白現在還毫無頭緒呢。

  這上面就有劉翠蓮被皇上寵信的記錄,或許日後查案子的時候可以用到。

  他把起居注放到懷裡後,吩咐錦衣衛們動手,好好地把這些太監拷打一番,而這些個太監又都不是守口如瓶的人,於是相互攀咬、牽扯,一時間讓內書堂血雨腥風。

  然而,就在陸白轟轟烈烈的徹查內書堂食兒魔一案時,有官員彈劾陸白僭越,先是石家一系的官員。

  陸白對此不稀奇。

  他把石七公子給殺了,石家以前是夾著尾巴不敢反抗,現在有了劍齋這個靠山,殺一殺陸白的威風是應該的。

  當然陸白奇怪的是,等到了第二天,彈劾陸白的官員多了起來。

  除了顧家以外的各大世家及其附庸,乃至於一些散官都上奏章彈劾陸白,甚至有的人還直言陸白脅迫皇恩,操持過柄,請求皇上把陸白下獄的奏摺。

  這些都是顧家那邊傳過來的消息。

  顧家家主作為內閣首輔,這些奏章都要經過他的

  至於沈家,他們作為上來陸白船的人,自然比任何人都積極,他們也打探了不少消息,說近些天來有一個傳言在各大世家之間流傳,說陸白的浩氣門一夜移雪山,一夜起高樓這等手段引起了世家身後門派的忌憚。

  更讓他們忌憚的是,傳言陸白浩氣門裡的十三位先生,各擅長劍道、琴藝、梨園、茶道、書法等等,幾乎把八大派的道行涵蓋了個遍。

  這明擺著是要搶八大派的飯碗啊,而且一搶把八大派全搶了。

  這八大派自然不會高興。

  也就顧家背後的洗硯池因為顧家的緣故沒有落井下石,但從顧家傳話讓陸白低頭來看,估計洗硯池也是不大高興的。

  沈家也顯的憂心忡忡。

  沈家家主沈師行不無擔心地問:「侯爺,硬撼八大派,這是不是有點兒太——太張揚了?」

  陸白擺了擺手,「別聽他們胡說,我何時有撼動八大派之意了?」

  陸白站起身走到窗戶邊。

  現在天晴空萬里,站在摘星樓上向北望去,竟然看得見那北面師門的雪山頂。

  「這只是內書堂的人為了阻止我查案的說辭罷了。」陸白讓沈師行他們不用理會。

  他轉過身自信滿滿,「莫說我沒有此意,就算撼動八大派之意又如何,我浩氣門現在有足夠的底氣對付他們而不落下風。」

  沈師行不知道陸白的自信來自何處,反正他是沒自信。

  就算傳聞中陸白浩氣門的十三位先生都是飛升境圓滿的修行者,恐怕也不是八大派的對手,除非陸白說的話是真的——他師門的祖師爺鎮元子是真的。

  這話在陸白吹牛皮給皇上的第二天,就不脛而走傳遍全城了。

  見陸白自信滿滿,沈師行也不好再勸。

  不過,他告訴陸白,皇上面對這紙一般飛過去的奏章不會無動於衷,而且陸白的把柄又著著實實的存在,因此不出幾日必定要降下責罰。

  陸白對此毫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查案,只要能把這案子查下去,讓他當一個小捕快都可以。

  果然,第二天聖旨就下來了。

  陸白因為僭越被降為錦衣衛同知,免去一年俸祿,而蕭斬又被提拔為了錦衣衛指揮使。

  在宣罷聖旨以後,白大太監笑呵呵的看著陸白,「我的陸侯爺哎,皇上這次是真沒辦法了,參你的本子都在御桌上建起房了,皇上沒辦法了只能如此。」

  陸白對此倒是不以為意。

  他問起了太后,「嬸娘打算今兒請太后去浩氣門,不知道啟程沒有?」

  白大太監讓陸白放心,「太后今兒早上已經啟程了。」

  不止陸白,白大太監也想把太后送走。

  對他而言,太后才是最大的炸彈。

  白大太監很快就回宮了,只留下一個忐忑不已的蕭斬。

  他並不因為自己升官了而高興,實在是因為陸白這尊大佛,即便是錦衣衛小旗那也是讓人仰望的存在。

  他讓陸白放心,「侯爺,在咱們錦衣衛,還是您說了算。」

  蕭斬拍著胸脯保證,陸白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讓他攆狗,他絕對不趕雞。

  陸白聞言很是欣慰。

  他拍了拍蕭斬的肩膀,「那很好,等再有這案子的時候你往上沖,然後讓皇上降下責罰,你下來我上去。」

  陸白覺得這計劃很完美。

  蕭斬卻覺得很扯淡。

  陸白可以完好無損的下來,那是因為他自身硬,境界高又有靠山。

  蕭斬可不一樣。

  他在上面若被那麼多官員彈劾了,現在指不定已經下昭獄了。

  蕭斬只能哭喪著臉,請求陸白鬧的不要太過,不然這屁股他得用命去擦。

  陸白被降為同知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

  那些參他一本的人並沒有因此而高興,他們看得出來也都知道,陸白無論自身境界、門派還是師門來歷,都讓人不可小覷。

  現在人們已經開始把八大派改為十大派了,這都證明陸白的崛起不可避免。

  現在的挫折只是一時的而已。

  陸白若願意的話,他現在都可以退出廟堂回到雪山頂上,照樣可以操控朝廷。

  然而,這一時的挫折都是短暫的。

  過了一天,坊間忽然傳來消息,原桃花觀的長老,桃花觀在分崩離析後留在桃花觀為桃花觀撐場子的劍心,在早上跪拜在浩氣門前請求拜入浩氣門。

  不久後,就有人收了劍心為徒。

  這人沒露面,聲音從雪山頂上傳下來的,而且在答應收徒以後,一隻仙鶴從天而降送給了劍仙一截枯樹枝,接著就讓劍心上山撿一住處自行修行去了。

  「那劍心長老在叩拜以後,望著那截枯樹枝入了迷,聽說跪在地上盯著枯樹枝大半天不動彈,而且越看越熱淚盈眶。」在一家茶肆內談起,一個樵夫說起了這事兒。

  他經常進山打柴,經常去桃花觀後山,因此見到了這一幕。

  樵夫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然後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繼續道:「他最後朝著雪山頂重重的磕了一頭,謝過師父後就慢慢上山去了。」

  「嚯!」

  眾人聽了驚嘆。

  這真是一個敢拜師,一個敢收徒,而且還真有收穫啊。

  「收徒的師父是誰?」有人好奇地問。

  眾人跟著一起伸長了脖子和耳朵,想要聽這人回答。

  他們聽說浩氣門收徒不拘束於出身,也不拘束於有沒有銀子,只要品格好資質好就可以拜入山門。

  雖然現在浩氣門還沒傳出要收徒的消息,但許多平民百姓都在摩拳擦掌了。

  有孩子的讓孩子上,沒孩子的就自己上,反正只要修行就可以改變現在的生活。

  他們在想,這要是拜入劍心所拜師父的門下,那豈不是要成劍心的師兄弟?

  劍心可是桃花觀的長老。

  這換算一下就是道士們的師叔祖了。

  當然,以上只是玩笑話,真正讓他們心動和感興趣的還是這位師父。

  一個敢於收飛升境修行者為徒的人,必定不尋常。

  「大先生。」

  在眾人期待下,樵夫緩緩的道。

  「不愧是大先生!」眾人一起點頭。

  這位大先生神秘莫測,現在就更神秘了。

  陸白也是到了晚上才知道大先生收了劍仙當徒弟的,這是大先生的主意,實現並沒有問過陸白,倒是顧清歡點了頭。

  陸白對此沒說說什麼,反正桃花觀關注不可能去要人,而且指不定過幾天桃花觀都要在浩氣門另起爐灶了。

  陸白在用晚飯時,建議邋遢道士和缺德和尚也去浩氣門當個先生。

  道士和和尚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們閒雲野鶴慣了,若多了幾個弟子,以後少不得許多麻煩。

  他們最怕麻煩了。

  陸白對此倒也不強求。

  至於這位大先生,他是一個神秘的存在,也是一個了不得的存在,陸白都把劍奴交給他去培養了。

  所以嚴格來說,劍奴還是劍心的師姐呢。

  以劍仙當初同劍奴論劍輸了後的坦然,他估計是不會在意這一點的。

  「哎,你查的案子怎麼樣了?」邋遢道士聊了一會兒門派後忽然問。

  對於這樁駭人聽聞的案子,邋遢道士和缺德和尚都很上心。

  「今兒又抓了一些太監。」

  陸白飲一口酒後繼續道:「不過我估計是查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凡是往內書堂客卿以上靠的線索都斷了,陸白現在以為抓到的境界最高的太監在破空境,牽扯出一個逍遙境的太監,白大太監還告訴陸白死了。

  至於是不是真的死了,只有天知道。

  「我看一時半會兒是牽扯不到那些內書堂老祖宗了,即便牽扯出來,除非你準備同內書堂和那小皇帝撕破臉,不然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邋遢道士說。

  現在這個案子很透徹。

  內書堂的太監在外放時當過食兒魔,擄掠來的孩子十有八九進了那些老祖宗的口。

  這些都是明擺的。

  這個案子現在差不清楚,只是政治的原因,而不是案子的原因。

  陸白點下頭,「我也覺得這條線可以暫且擱置了。」

  另外一條線到時候也要歸入到內書堂的老祖宗頭上來,那時候再清算這些老祖宗也不遲——也只有那時候陸白才有本錢和底氣。

  「現在查的是十年前的食兒魔,接下來要查的是十年來的食兒魔。」陸白說。

  大約在十年前,一位美婦人出現後,食兒魔就變了。

  他們不止用食兒魔擄掠孩子,還提出了一換四的法子,鼓勵被擄走孩子的父母去拐賣別人家的孩子。

  他們比十年前的食兒魔更大膽,而且擄走的孩子更多。

  這幕後黑手的手也更長,他們不止把手伸到了殺豬行、營造行等普通百姓所生活的角落,還把手伸到了錦衣衛、內書堂,桃花觀,讓老祖宗都默認他們把內庫的銀子盜走。

  這幕後黑手的勢力很龐大。

  陸白想要把他們揪出來要困難得多。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譚德嗣開口了。」陸白輕嘆一口氣。

  「我覺得譚德嗣快開口了。」邋遢道士說。

  現在是他和缺德和尚在看管譚德嗣,然後由陸白用龜息功不斷地為他療傷,這才勉強保住了譚德嗣這條小命。

  不過陸白估計,最多再有十天,不,在陸白噩夢卡的折磨下甚至不用十天,再有個四五天,譚德嗣還不開口的話,陸白就救不回來,譚德嗣要一命嗚呼了。

  缺德和尚也點了點頭,「他現在每天生活在困苦中,還盡問我一些輪迴往生之事。」

  「對了。」

  說到這兒,缺德和尚抬眉望著陸白,「你當真可以操縱他們的來生?」

  陸白苦笑一聲。

  操縱來生這是不可能的,就是讓譚德嗣的子女來生做牛做馬做豬都是陸白在信口胡說。

  他可不能因為老子犯錯,就讓子女來受過。

  況且陸白只能更改判詞,換言之就是有罪的人在死後才會被他操縱受刑。

  當然,這也是以前了。

  在陸白改了幾次判詞以後,他忽然發現,他這判官筆不能用了。就像系統出了漏洞,讓他鑽了幾天,現在改了漏洞,他鑽不進去一樣。

  他都懷疑這判官筆使用有次數限制了。

  「嚇唬他們的而已。」陸白回答了一句。

  他讓邋遢道士和缺德和尚多費心,這幾天是最後關頭的一哆嗦了,可不能讓他給死了。

  「你就放心吧!」邋遢道士說。

  他們兩個飛升境的高手若看不住一個譚德嗣的話,可以跳進秦淮河去喝姐兒們的洗澡水了。

  說起姐兒們的洗澡水,邋遢道士來了興致。

  「小陸啊,我聽說秦淮河上最近出了一位酒奴的姐兒。」邋遢道士把臉湊過來。

  這酒奴溫酒、品酒一絕。

  在飲酒前後的床上更是一絕,傳聞酒前溫柔可人,酒後颯爽引人,因此初到秦淮河不久就名滿秦淮成為了名姐兒。

  「我去,你個糟老頭子,你不會對這姐兒感興趣吧?」陸白咋舌。

  邋遢道士讓他別胡說。

  他只是聽說這姐兒自己釀了一種酒,極為珍貴,尋常不拿出來招待人,只有人出銀子上了她的枕席以後才拿出來共飲一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