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人頭
憐兒還真聽過陸白這名頭。♨😂 69𝕊𝕙ỮЖ.℃๏ᵐ 😺ൠ
她見陸白固執,只能吞吞吐吐的壓低聲音,「這,我,我喬裝沈掌柜的時候不得有,有那什麼才不令人懷疑麼。」
陸白疑惑,「那什麼?」
憐兒白了他一眼,「哥,想不到你這麼單純。」
「這跟單純有什麼——」陸白話說半截,恍然大悟,「哦,是那個啊。」
憐兒點下頭,「然後我超常發揮,我們就,就那個了。」
「哪個了?」陸白心想這猜謎呢。
憐兒還沒說話,沈夫人已經羞紅了臉往旁邊去了,一同去的還有那個綠衣婢女。
「哎呀,就是情根深種,日漸情深,私定終身了!」憐兒索性說了一個明白。
陸白啞然。
他看著憐兒,片刻後擺了擺手,「行吧,你們要真那個關係了,那就留著他們吧,你也留在這兒繼續當沈掌柜吧,咱們以後復仇的時候指不定有用到你的地方。」
關鍵在於,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兩者又不相往來,一般很難有人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我起主要作用好不好。」憐兒不服氣的說。
她覺得起兵造反的時候,她絕對有大作用。
陸白笑了笑沒說話,只是說道:「千萬別讓人知道咱們的關係,你這樣,等你化身為沈掌柜後,你讓我抓住你,然後再因為查無實據,在你們沈家的威逼下把你給放了。」
陸白扭頭看向沈夫人,目光再問沈家應該會為沈掌柜出這個頭吧。
沈夫人點了點頭。
只要他們把銀子按時送上去,緩了沈家的用錢之急,解了沈家家主的怒氣,沈家就必然會幫沈掌柜去出這個頭。
「別看剛才沈洗說可以把這一攤生意交給別的支系,其實離了我們這一系,至少在半年內這梅記布莊的生意是走不上正軌的。」沈夫人說。
現在又是沈家用銀子最要緊的時候,沈家斷然不會輕易捨棄沈掌柜。
陸白聞聽此言,回頭看著憐兒,「她行嗎?」
沈夫人微微一笑,「不瞞大人說,這梅記布莊的不少生意都是我打理的,沈畜生主要做遠行的生意,譬如運送絲絹布帛,經營生絲,往西北走私等需要出門的生意。」
這些生意沈夫人即便不曾涉及,但都聽說過,略懂一些。
況且子沈掌柜也不是次次都出去,至少一半時間都是讓手下去的,所以現在手下不少人都知道怎麼做生意。
如此一來,內有沈夫人照應,外有一些熟手在做,憐兒大致可以遮掩過去。
「我小半年又教了她不少東西,做生意完全夠用了,而且在只要不是太熟悉的人,一般都識破不了她。」沈夫人說。
憐兒在旁邊不忘補充道:「就是有了識破我了,我還有媚術呢。」
對陸白這樣境界高的人她不敢用,但對於普通人或者修為低於她的人,那憐兒運起來還是爐火純青的。
聽到此處,陸白問了一句,「你現在修行如何?」
憐兒嘟噥下嘴,「道行差不多在一百年左右。」
陸白換算一下,也就在破空境初期。
「但我的媚術還有我的變形術厲害呀,媚術由胡娘親傳,她都說我在這方面很有天賦。」憐兒得意的說。
陸白讓她歇一歇。
在同境界下,她的媚術或許有用,但境界高了,她的媚術壓根起不到作用。
這個世界就這麼奇怪。
即便偶爾可以憑藉招式以弱勝強,但在境界面前一切都是浮雲,就感覺跟遊戲設定好了一樣,只要等級不夠,再厲害的職業選手也難以憑藉技術取勝。
憐兒撇了撇嘴,非常懷疑他們壓根不是兄妹,「你說,你修行進步飛速,被認為是天才中的妖孽,為什麼我修行起來就磨磨蹭蹭呢?是不是你把所有的聰明勁兒都從娘胎里吸走了,就給我留下一些傻氣兒?」
憐兒心裡非常不平衡。
憑什麼呀,好事兒都讓陸白跟占了。
她古憐兒——不對,現在應該叫陸憐兒風餐露宿在野地里長大就不說了,這天賦還沒占到陸白的百分之一。
「有些東西沒辦法,你認命吧。」陸白只能給憐兒一個幸災樂禍的笑。
接著,他轉念一想,「你修習的全是妖術?」
憐兒沒好氣,「對呀,不然呢,我倒想學人術,有人教嗎?」
陸白繞著她轉一圈,「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沒有?」
憐兒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一切都好。
難道人也可以修習妖術?
陸白沉吟一番,卻想不出頭緒,最後放棄了。
接下來就沒陸白什麼事兒了,在約定今晚上送銀子,明天憐兒化身沈掌柜,陸白派人來抓他以後,陸白就起身告辭了。
他這次從正門光明正大出去的。
在出去時,陸白望了望天空,見天上陰雲堆積,估計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要有雨。
顧清歡早上還說過,快到江南梅雨季了,每到這時候,江南不下上十幾天雨就就不自在。她還讓陸白打上傘,陸白沒打。
他一個堂堂錦衣衛鎮撫使,還能被雨給淋了?
看了看天空後,陸白低頭向碼頭去了,他得趕快找幾艘去往妖州的貨船,最後腳程快的,讓他們追上昨兒出發的二哈和紅太浪,告訴他們憐兒找到了。
陸白如此想著,剛走了幾步又停下來。
不成!
陸白同憐兒的關係暫且得保密,要讓船夫們這麼傳話,他作為京城的風雲人物,估計明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妹子找到了。
等到了後天,估計說媒的人要把門檻給踏破了。
他陸白這個親家,誰不想攀附?
陸白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讓人送信兒,但口信兒的內容變了,讓船夫們轉告二哈和紅太浪,就說他們兩個要找的蓮子找到了,讓他們務必立刻馬上回京。
陸白要找的這個船有點兒苛刻,既得今天啟程,還得腳程快。
雖然不少貨商都想讓陸白欠這個人情,卻許多都無能為力,陸白一連找了好幾個碼頭,在臨近中午時才在朱雀敲南岸的碼頭上找到一個船隊。
這船隊是炭船隊。
他們今兒剛到京城,裝了一船瓷器,今兒晚上就要啟程回妖州了。他們在得知是陸白在找人捎口信後,忙不迭的表示可以加快腳程追上紅太浪他們傳遞口信。
他們正好昨兒還見到二哈他們搭乘的那艘船了,是個路上經常跑商熟識的,知道他們的落腳點,不會存在錯過的問題。
對他們而言,加快下腳程就能讓陸白欠他們個人情,這帳太合算了。
以後萬一在京城裡出了什麼事,他們還可以找陸白幫忙還人情呢。
陸白在說了口信以後,看著他們搬運瓷器,心裡很是疑惑子。
妖州產炭,陸白是知道的;妖州缺瓷器,經常販運瓷器到妖州謀利,陸白也是知曉的,但這船隊今兒早上才到京城,怎麼炭就卸貨要回去了。
現在才中午,炭就卸完了?
陸白純屬好奇,離開時隨口問了一句。
炭商咧嘴一笑,牙齒縫裡還沒有炭黑,看起來倒是個運炭的。
他告訴陸白,他們運氣好,三天前的傍晚,他們船隊在下游碰見一主顧,他把他們的炭全包圓了,他們卸了貨又歇了歇,這才到了京城。
若不然往年這炭倒騰倒騰,要浪費他們好長時間呢。
陸白恍然點下頭,同他們離別,隨後就把炭這事兒拋之腦後了。
陸白上了朱雀橋,信步朝對面走去,剛走到橋中央,天上忽然下起了雨,橋上的行人立刻行色匆匆的跑起來,兩盤占橋經營的小販也慌忙收拾東西。
陸白趁著一小販慌忙收拾東西的當兒,趁機買了一包蜜餞。
小販急於收攤,價兒被陸白砍了下來。
陸白不怕雨,雨落在他頭頂自行就散開了,陸白一邊走一邊吃著蜜餞,順便看著雨水在秦淮河平靜的水面上灑下一點又一點雨腳,然後蕩漾開去。
秦淮河上飄著幾條畫舫,藏在了柳樹灣里,畫舫上的花紅同柳樹的翠綠相映成趣。
陸白呆在橋上看著,畫舫上的人也站在窗前看著。
「那位就是陸鎮撫使了?」一個姑娘站在窗前,望著橋上的陸白。她穿了一身緋紅軟綾衫、淺粉色羅裙,頭上用一根紅絲繩扎了個斜山式烏油髮髻,上面插了六朵粉色的杏花。這杏花是剛從沿街叫賣的花童手上買的。
「嗯。」紅姑娘點了點頭。
她今兒難得休息,坐船來找姐妹清倌人花奴聊天。
花奴喜歡花。
她最喜歡花,人也同花一樣,因此雖然她在秦淮河上不是太出名,卻吸引了一批喜歡她的公子哥兒,還有她們這些同行的姐妹。
「還真帶一番仙氣兒啊。」花奴看著陸白橋上的身影。
陸白在雨中的瀟灑閒適,讓花奴看了心都為之一顫,這或許就是修行境界高了以後的氣質吧,像一叢竹子一樣,既有竹子的堅韌,又有竹叢的謙謙君子風。
「哎——」
紅姑娘用手子在花奴臉前擺了擺,「回神了,你可千萬別看上他,若是害了相思病,把你這多花折了,那可就不大妙了。」
花奴回過神,打趣紅姑娘,「怎麼,紅姐姐你看上他了?」
紅姑娘苦笑一聲,「我?我身不由己,比那浮萍還無根,我能看上誰呀,我誰也不敢看上。」
花奴臉上笑容收斂一下。
她知道紅姑娘的處境。
這皇上臨幸紅姑娘世人皆知,因此紅姑娘被視為皇帝的禁臠,誰也不敢對她動歪心思,可皇帝卻從不提把紅姑娘收入後宮的事兒,一直任由她呆在青樓中。
誰也不知道皇帝怎麼想的。
但誰都知道紅姑娘接下來的處境。
皇上若不強行把紅姑娘納入後宮,那又太后在,紅姑娘是根本見不到後宮的紅牆。若生一兒半女,估計不是被抱入宮中,就是逼她把胎兒墮了。
若一兒半女也沒有,等皇帝把她厭棄了,紅姑娘怕在整個南朝都沒有立足之地。無人為她贖身,也無人照顧她生意,等待她的估計只有青燈。
「或許他有辦法救你。」花奴看著橋上的陸白。
她看的出來,現在京城,不,是整個南朝,陸白都是一個很奇葩的存在。
她早聽人說了,陸白須臾之間破了劍仙的悟道石碑,境界深不可測,到了飛升境都有可能。他現在是一秋山莊忌憚,八大派拉攏,皇帝都要和顏悅色的存在。
這人若是開口救紅姑娘於水火,那是手到擒來。
紅姑娘苦笑。
他如何不知。
她是親眼看到皇帝耐著性子拉咯陸白的。
然而陸白對她卻形同陌路,莫說高看她一眼了,就是多看她一眼都不會。
她唯一有的就是美色,陸白對這個不感興趣,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花奴望著穿上吃蜜餞的陸白,半晌後說道:「那就讓我試試,萬一他喜歡我這樣子呢?這樣,我現在就招呼她上了飲一杯花茶。」
紅姑娘笑了,「我看是你看上他了吧。」
花奴一本正經,「我這是為你好子。」
她在窗邊跳起來揮手,還招呼道:「陸大人,橋上涼,下來飲一杯茶暖暖身子,賞一江春水啊。」
陸白剛吃完手中蜜餞。
他耳目聰靈,自然聽到了船上花奴的招呼,還一眼看到了旁邊不自在的紅姑娘。
不過,陸白現在沒有案子去找他們問話。
至於閒聊,陸白覺得同這些人聊天太麻煩,還不如找人說會兒大白話,吹會兒牛皮呢。於是陸白向她們點下頭,收起蜜餞的紙包,慢悠悠的向朱雀橋北頭去了。
「哎——」
花奴還在招呼,見陸白遠去後不由地一怔。
紅姑娘在後面笑她,「看來陸大人也不喜歡你這樣的。」
花奴嘟下嘴,「本姑娘花容玉貌,他不喜歡我這樣的,喜歡什麼樣的?」
「或許是顧四小姐那樣的吧。」紅姑娘收斂住笑容,「顧四小姐可比咱們好看多了,我前些天在秦家河房小小處遠遠看了她一眼。說實話,我要是男的,我肯定對顧四小姐痴迷。」
花奴點下頭,「也對。整天看顧四小姐,咱們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朱雀橋的北面是御街,御街左右是貢院和宗廟。
陸白優哉游哉下了橋的時候,忽見細雨之中,御街之上,行人繞行之處,有一個婦人跪在地上,手裡托著一個人頭高高地舉過頭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