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案中案
王二死了?
陸白覺得他不死,也要笨死。«-(¯`v´¯)-« 6➈Ⓢħᵘ𝕩.Ⓒᵒ𝕞 »-(¯`v´¯)-»
他以為捕快都是草包,見一個人頭就發銀子,不考慮究竟是不是屍首的頭顱?
「咳咳。」
旁邊的書吏尷尬,「發,發銀子了。」
當時知府壓力大,在城主逼迫下急於破案,見到這一頭顱,想也沒想就以為是以為受害者斷頭老嫗的頭。
知府還把這個頭顱,當成重大線索報了上去。
城主還口頭褒獎知府了。
奈何,轉頭王二就死了,他娘的屍體也被發現,知府這才知道,他們被王二涮了。
「呃。」
陸白無話可說。
書吏為知府打個圓場,「誰也想不到,王二這廝幹得出殺母這等不是人子的勾當不是?」
陸白點頭。
在重壓之下,難免會做出蠢事。
不過,王二的死,並不是毫無用處,倒給陸白提供另一條思路。
邦,邦!
陸白手指頭在桌沿輕輕敲著,若有所思。
兇手是偶然選中王二,把他殺了?
還是兇手知道王二為了銀子,殺母偽造他行兇,所以一怒之下就把王二給殺了?
不是沒這可能。
許多兇殘至極,以殺人,收集頭顱為樂的兇手,最得意他的殺人手段。
他們覺得殺人是藝術。
尤其這種無規律可循,無固定目標,隨心所欲殺人,兇殘至極的兇手。
若有人偽造他們殺人,他們會覺得藝術得到了玷污。
是侮辱!
「還有別的冒領賞銀的案子嗎?」陸白問。
要是有別的冒領賞銀的案子,或許可以佐證下他的猜想。
書吏搖頭。
陸白遺憾,他得不到正確答案了。
他不能讓人再學兇手去殺個人不是。
「不過,還有一樁案子十分稀奇,不少人認為或許不是兇手所為,但因為現在還沒尋到確切證據,所以歸到本案中。」
書吏從故紙堆中翻出幾個卷宗,遞到陸白面前。
這幾樁案子與前面案子大為不同。
前面案子死的人,全是一人,即便同床共枕有四人,斷頭只斷一個……
陸白打斷他,「同床共枕四人?誰呀,這麼厲害。」
「青樓上的。」書吏答。
「玩的挺野啊。」陸白驚嘆,這孫子太有福氣了。
「三男一女。」書吏又答。
他們銀子不多,三個人湊起來才包了一青樓女子的夜。
「哎!」
陸白嘆口氣。
這年代破個身子不容易啊,有錢有勢的,莫說三妻四妾,四十二個小妾都有。
窮苦人家就慘了。
稍微有個一技之長的,還能娶個媳婦;再窮點的,還有兄弟共一個妻子;再貧困點兒的,就只能潦倒一生了。
當初在鹿園,後兩種人不少。
難怪顧清歡提過把忘兒許配給他,這樣彩禮,嫁妝全省了。
陸白不同意。
但要不是後來發達,估摸著陸白想娶媳婦,只能在大黑牛和忘兒之間考慮了。
所以說,娶妻得趁早。
扯遠了。
回到這樁奇怪案子上。
這案子斷頭斷了一雙,而且案宗上,仵作寫明,脖頸上埠粗糙,不平整。
前面的案子,斷頭處,除了皮肉緊縮外,刀口平滑,似用利刃一刀下去的。
這兩人,脖子上卻是割了兩三刀,頭顱才斷。
更不同的地方在於,死者為母女二人,其中女人死之前曾遭到強暴。
「這有意思。」
這明顯不是斷頭連環案的兇手所為。
四人頭中取一頭,夫妻共枕還取一頭,獄中犯人共居也取一頭——這斷頭連環案的兇手很有職業道德,不會幹作奸犯科的事兒。
這兩人割頭的案子,另有兇手。
陸白低頭翻看卷宗,頭兒不抬,「這案子歸到斷頭連環案中了?」
書吏點頭。
多一樁案子,不如少一樁案子。
斷頭連環案已經讓捕快,知府,城主焦頭爛額,誰也不想節外生枝,再把這案子立案另查。
斷頭連環案現在也不差這幾個斷頭的,他們於是就丟到了裡面。
陸白一喜。
他的猜測有辦法論證了。
王二拿來的斷頭,同樣有割了兩三刀的瑕疵,但不妨礙王二被殺。
若找到這案子的兇手,或許就知道斷頭連環案兇手的一些線索了。
「這同時斷倆頭案子的死者,他們的鄰居或親戚,有沒有斷頭?」陸白問。
書吏們不知道。
於是陸白派書吏查案牘,派捕頭去坊間查問。。
從城主府回來後,知府就把大權交到了陸白手裡,讓書吏,捕快任由陸白調遣。
現在陸白讓他們去查,他們不敢不查。
不過,這大晌午的,書吏們坐案頭還成,捕頭和捕快們頂著大太陽出去轉悠,不免心生怨氣。
「姥姥,一毛頭小子,竟然來指揮我們!」一光頭捕快滿腹牢騷。
「就是,毛都沒長起呢,他會辦案?」另一個捕快跟著附和。
他一頭白髮,是個少白頭。
「行了,知府大人既然讓咱們聽他的,就肯定有一把刷子!」捕頭打圓場。
雖然他也一肚子不願意,而且這不願意在焦陽炙烤下,化成了一肚子怨氣。
晌午的街頭,不見人影。
知了都歇了。
一條大黃狗,吐著大舌頭在河邊柳樹下歇息,對路過的他們投以心疼的目光。
「有個屁的刷子!讓我們去查那兩樁斷頭案子,分明急病亂投醫,準備連環案不成,破這案子交差呢。」
少白頭捕快一點兒不客氣。
他拍胸脯打賭,「他要真能查這案子,把連環案給破了,我去吃屎!」
「我陪你!」
光頭捕快很夠義氣。
大黃狗收回憐憫的目光。
他問捕頭,「這毛頭小子,不會把這案子的兇手,當成連環斷頭案兇手了吧?」
「有這可能!」捕快們一致點頭。
**
晏城,上城區。
晏河畔。
楊柳依依,隨風漫舞;和風習習,掀起河面波光粼粼。
一群鴨子漂浮在柳蔭下水面上,避開灼熱陽光,頭藏在翅膀下,昏昏欲睡。
一隻鴨子抬起頭,瞥一眼岸上。
岸上站許多人,或一身錦衣,腰挎長刀;或一身華袍,腰挎長劍。
他們卑躬屈膝站在一釣魚錦衣人身後。
錦衣人年過半百,頭髮灰白夾雜,唇邊噙笑,即便他不笑,也似乎在朝人笑。
水鴨打個哆嗦。
不知怎麼的,這笑容讓它打顫。
魚兒遲遲不上鉤。
眾人更安靜了,呼吸時不敢大聲喘,覺得頭上蟬鳴十分聒噪。
「你認識剛才的書生?」釣魚人忽然開口了。
趙百里身子一振。
他瞥了瞥兩旁,見幾位公公沒有站出來的打算,才知道在問他。
趙百里慌忙站出去,「有,有過一面之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