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溏心只是對他這樣肯定的話語嗤之以鼻,她甚至都沒有辯解什麼,她不會答應的。Google搜索
僵持之際,服務員敲門端菜進來,這人放開回到座位,季溏心只感覺跟這個男人同處的時間過得那麼慢,她不想看到戚嶸的臉,每每看到關於那晚的印象就會更加加深,更加具體。
好不容易吃完飯,她立刻要走,戚嶸並未阻攔,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季小姐,你快過來吧,你母親唐如意病情忽然加重,現在已經進搶救室了……」
一句話將季溏心所有的傲骨全部折斷,掛斷電話,她深吸一口氣轉身看著主座上的男人,「戚先生。」
戚嶸尋聲抬眸,看著去而復返的女人,嘴邊勾起一股譏誚的弧度,「不是要走……」
「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去醫院。」季溏心匆匆打斷他的話,神情之間早已沒了剛才的鋒芒,「我母親出事了。」
戚嶸唇角的笑容就這樣僵住,他看著跟自己一桌之隔的女人,那麼脆弱卻又該死的堅定。
……
半小時後,季溏心衝到了手術室外,牆上紅色的燈亮著,不時有醫護人員進進出出,她一顆心也隨著七上八下起來。
周身的一切都靜悄悄的,她靠牆站著,心急如焚無奈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最殘忍的酷刑。
季溏心在季家生活了十年,看過各種難看的嘴臉,也經歷過無數次的絕望,她不信命,不信命運,此時卻忍不住在心底禱告——
保佑母親一定要平安無事。
戚嶸看著坐立難安,臉色幾乎蒼白的女孩,那種溢出身體的恐懼和慌亂連他都感受得到,心口一陣莫名的煩躁,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裡的煙,卻在看到走廊上禁止吸菸的標識後又收了回來。
黝黑的眸子移開,不再看她。
四十分鐘過去,主治李醫生一邊摘口罩一邊走過來,「小季啊,你母親暫時沒有危險了,你過來我辦公室,我跟你講兩句話。」
季溏心一顆心終於落地,點了點頭,剛要跟著李醫生走,忽然想起一旁的男人,她頓住腳步,小聲囑咐他,「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戚嶸只是輕輕掃了她一眼,擺擺手什麼都沒說。
季溏心跟著醫生進了辦公室,整個人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坐吧。」李醫生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不過才四十多歲的年紀,頭髮已經花白,「你母親現在的情況不樂觀,我們討論過方案,必須儘快進行手術了,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
李醫生顧忌她是小姑娘,話沒說的那麼直白,季溏心心裡明白,「是要現在做手術嗎?」
「對,越快越好,拖下去很難說以後情況會怎麼樣。」李醫生看著這個不過才剛滿二十歲的孩子,嘆了聲,「我知道你這邊條件有些艱難,但病情不等人,這個道理你懂的。」
季溏心咬唇,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攥的死死的,一想起母親的病情,還有那沒著落的手術費,她便沉重的直不起腰來,「李醫生,你再給我幾天時間。」
李醫生點點頭,「儘快吧。」
……
從辦公室出來後,季溏心幾番猶豫後還是打給了白玲玲,「白姨,剛才醫生來電話說我媽情況不樂觀,這兩天就要動手術……」
彼時,白玲玲正在美容院做spa,聞言也只是不痛不癢的應了句,「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手術費的事兒……」
「手術費?你該不會是現在就跟我要錢吧?你可是什麼事兒都沒辦成呢。」
一聽這話,季溏心就死了半截心,語氣也沉下來,「我們之前說好的,只要我去見戚嶸,你會付醫藥費。」
「是,你是去見了,那後續呢?我總得看到回頭錢才行啊。」白玲玲算盤打得啪啪響,她就是一步接著一步的利用她。
季溏心又急又氣,「白姨,我求你了,只要你能救我媽,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你給我做牛做馬能賺幾個錢?有這個功夫你不如想想怎麼討好戚嶸,讓他幫我們安洋地產做大。」白玲玲似是嫌她不夠『聰明』,嘆息一聲,「行了,等事情有了進展我肯定把手術費給你交上,這點錢對季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全看你表現。」
是啊,這些錢不算什麼,可他們卻不給他!
季溏心好恨!
當年季偉騙她母親說自己沒有結過婚,後來有了她才知道原來季偉已經有了家室,這一切都不是她母親的錯,可說出去卻要被貼上『小三』和『私生女』的標籤。
她不奢求季偉能念及舊情,可事到如今她竟然悲劇的只能哀求自己的繼母。
「白姨,我媽已經等不了了,她的病情惡化了。」說到這,季溏心聲音都忍不住的顫抖。
白玲玲輕嗤,「反正都等了這麼久也不差這一會兒,天天跟我哭喪似的,晦氣。」
「我……」話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季溏心看著手機里的電話結束界面,隱忍許久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她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用手捂住嘴怕自己會哭出聲來。
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所有不公平的事情都要讓她經歷一遍?她和唐如意這輩子都老老實實做人,憑什麼白玲玲那樣的毒婦可以逍遙自在?
眼前的畫面被淚水模糊,她靠著牆壁蹲下去,肩膀因為抽泣輕輕抖動著,她哭的無聲無息卻又那麼認真,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戚嶸走過來時就看到了這樣的場面,那小小的一團蹲在那裡,頭髮擋住了她的臉,可就是這樣一個背影卻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男人抿唇走過去,純手工定製的皮鞋落在她面前,剛站穩,一滴晶瑩的淚水便落了下來,啪嗒一聲,化成一灘。
「起來。」
清冷低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季溏心身子僵了一瞬,動都沒動。
「我讓你起來。」
「都欺負我……」她哽咽的不成語調,每說一個字嗓子便被那酸澀劃一刀,「我做錯了什麼,所有人都要欺負我……」
她嗚嗚咽咽的控訴,每一個字都透著數不盡的心酸,戚嶸看著那道牴觸的不願站起來的小身子,耐心耗盡,彎腰大掌一撈便將人拽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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