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嶸迫不及待的追問,「但是什麼?」
「很極端。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慕白抬手按了一下太陽穴的位置,壓住那突突跳著的痛意,「想要戒斷的話,還有一個辦法,也是最後的辦法——」
他定定朝戚嶸看去,帶這些破釜沉舟的決絕道,「換血。」
戚嶸沉默了幾秒,又問,「怎麼換?」
「根據你的同種血型,進行血液的培養之後輸入到你的身體裡,這樣可以稀釋你血液中原本HVN3成癮物質的含量,但相對應的,大量的稀釋會破壞人體的免疫系統,你的體質會變的很差。」
這個『很差』的含義絕對不是平時理解的程度,很難說最終的結果是怎麼樣的,這樣是為什麼慕白一直都沒有拿出palnB的原因。
一同震驚的還有站在觀察室的周司思,她抬手捂住嘴巴,無聲瞪大眼睛,隔著玻璃看著兩人,聽著收音器傳出的聲音,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從她進入到觀察室,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戚嶸時,她覺得已經沒有什麼能震驚過此刻的畫面了。
從來都是健碩挺拔的人,如今卻佝僂著身體,站都站不穩,每邁出一步都要搖晃幾下,像是在後背壓了幾千斤重的鐵塊。
還有那張臉,五官突出的可怕,脂肪和肌肉已經被病痛消耗的不剩什麼,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皮包骨頭的恐怖氣息。
從背影看就像是一個年僅半百的老人,跟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戚嶸完全聯繫不上。
似乎是看出她的驚訝,站在一旁的梁輝小聲勸撫道,「現在已經恢復了許多了,剛轉院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有一點人的模樣。」
周司思是可以想像得到的,只是看著他那紅一塊白一塊的新生肌膚都能揣摩出幾分。
聽到慕白說換血,更是汗毛倒數,「怎麼治療了這麼久還是這樣呢……」
別說是季溏心看到會怎麼想了,連她一個外人都覺得特別絕望。
那種絕望跟想像中的不同,而是一種實際的,放在你眼前,儘管不想接受卻不得不接受的絕望。
無力掙扎,這四個字大概是最好的形容。
「戚先生的情況比較特殊,他的身體對於HVN3非常敏感,正常的話現在應該可以出院了,但是因為他體質的問題,恢復的慢了些。」梁輝一五一實的跟她解釋,在之前得到過慕白的許可,所以也不用顧忌什麼。
「那以他現在的情況,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呢?」
這才是周司思最關心的問題,只有戚嶸出院了,他才能跟心心破鏡重圓,才能是幸福和美的一家三口。
然而,梁輝卻被她問住,支支吾吾,難以啟齒。
周司思心頭一沉,大概預料到不會是什麼好結果,但還是強扯出一抹笑容,「梁醫生你就實話實說吧。」
梁輝這才說出實情,「因為HVN3是非常特殊的一種藥物治療,所以我們通常是按照實際情況標準化去預測,但戚先生明顯是在常規之外的結果,所以出院的時間並不能確定。「
他用了最委婉的話語跟她解釋,但周司思還是準確的捕捉到了話里最關鍵的信息。
一想到戚嶸將來的恢復還未可知,她就忍不住皺起眉頭,壓抑著慌亂的心跳,小心翼翼的詢問,「那會不會也有可能會一輩子都好不了?」
「那倒是不會,既然慕老師能夠開始這個治療計劃,我相信一定會有一個萬全的準備,最差也只是恢復不到設想的標準,或者時間更久一些,但至於一直都好不了。」
如果真的風險很大,慕白應該也不會答應開始這個治療。
畢竟沒有什麼是比生命更重要的,至於外表好看還是難看,身體健全還是餐費,都算不上什麼了。
周司思聽了這話之後並沒有覺得放鬆,反而是為慕白捏一把汗,梁輝尚且可以這麼說,可以盲目的去相信他,可作為整個計劃發起者的他,又該去依靠誰呢?
那種滅頂的壓力她仿佛可以看到,正密密麻麻的籠罩在慕白的頭頂上。
「換血治療你聽說過嗎?」
「沒有,之前老師一直都沒有告訴我。」梁輝在剛才聽到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但畢竟不是戚嶸的朋友,只是作為病人和醫生相處,他心中的感受沒有那麼強烈,只是覺得有一個其他機會也算是絕境逢生。
然而,對於此時身在康復室的慕白來說,這無疑是另外一個沒有回頭路的方案。
他想要戚嶸擁有從前的外貌和健康的體魄,可現實卻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甚至有可能在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失去。
每個人都憂心忡忡,怔忪之際,戚嶸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好,那就換血吧。」
乾脆,果決,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做出了決定,那份堅定讓周司思再次大吃一驚。
「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啊……「
「不是不在乎,只是戚先生太想回到他太太身邊了。」梁輝對於戚嶸的決定已經見怪不怪,從慕白提出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答應。
在療養院所有接觸他治療的醫護人員心裡,就沒有什麼事情是這個男人做不出來的,只要能早一點康復,他什麼都不在乎。
只可惜這樣迫切的心情老天爺似乎並沒有感受到,總是一次又一次的為難他,好像要不停的試探這個男人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周司思再次語塞,看著眼前的畫面喉嚨酸的厲害,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慕白總是替戚嶸說話了。
當她靠近真相,毫無準備的時候看到這一切,她也沒辦法說出任何一句責備的話了。
她甚至開始理解,這個男人當初為什麼非要一走了之,為什麼悄然消失,他不是不在乎,他只是太在乎了。
生怕那個懷著自己孩子的女人,因為自己受了委屈,生怕那個一直嚮往美好的女孩,看到這樣陰暗不堪的一面。
他不是逃避,是事到臨頭,只有這一種可以保護她的方式。
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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