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無奈的是,他們明明知道,卻很難控制住情緒,人心都是肉長的,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跟冷血殘忍的暴徒是沒法比的。Google搜索
劉偉理解馮遠征,所以才更感到無力。
「馮隊,要不我進去先審一下吧,你在外面冷靜一下。」劉偉提出建議,總歸是要完成工作的,審問葉清讓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需要時間。
馮遠征雙手撐在雙臂上,頭垂下來看著腳面,半晌才沉沉吐出一口氣,「去吧。」
劉偉這才轉身重新進了病房,這一次,足足在裡面呆了半個小時,中途沒有被氣出來。
馮遠征就坐在外面的長條椅上,雙手撐在膝蓋上,安靜的等著。
半小時後,劉偉走出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是沒有發生衝突,也沒有失去理智,但同樣的,也沒有問出來任何有效的信息。
葉清讓這塊骨頭難啃,想要在幾句話之間就讓他坦白,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思維的縝密已經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
回局裡的路上,趙局來了電話,劉偉接的,說了什麼馮遠征也不在意,從醫院離開之後,他就一句話沒說了。
劉偉以為他還沉浸在剛才跟葉清讓的矛盾中,沒有想開,卻不料車子開到警局門口的時候,馮遠征卻忽然開口問道,「葉清讓是不是還不知道季溏心的情況?」
劉偉愣了下,「是。」
馮遠征若有所思,視線落在後視鏡上,「阿肯那邊呢?」
「態度所有軟化,但是什麼都不肯交代,大概是感覺到葉清讓也被抓了。」
當初阿肯答應幫他們的條件就是要葉清讓安全離開,現在葉清讓也隨著落網,他估計也不會多說什麼。
「繼續用他的孩子進行施壓,一定要讓他開口。」
「好。」
馮遠征說完便下了車,劉偉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真的完全失去理智,那仰真箇節奏都會亂,會跟著葉清讓那邊走,還好,馮遠征有足夠強大的定力。
回到辦公室之後,趙局已經在等,見人進來,不冷不熱的哼了聲,「我聽說你在醫院差點大打出手?你是擔心葉清讓這次就回來,想再讓他昏迷幾天呢?」
「的確是想。」
「馮遠征!」
「您不用拿他激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很清楚。」
「你很清楚?」趙局明顯不信,「那你說說這次去都問出什麼來了?」
「誰要是能有信心一次審問就能撬開葉清讓的嘴,您直接交給他吧,我承認自己能力不足。」
趙局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要不是了解他這個古怪的性子,真要當場罷了他的工,「你啊,有這個跟我打嘴仗的功夫往正地方使!」
馮遠征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雖然已經冷靜了,但臉色還是很難看,「葉清讓那邊我有打算。」
趙局沒好氣的反問,「有什麼打算?」
他現在這副樣子,什麼計劃都得泡湯,自己理智不下來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丟人!
然而,馮遠征卻給出了一個意外的答案,「我準備用季溏心來壓他。」
趙局愣住,「季溏心?那不是戚嶸的妻子嗎?」
葉清讓當時綁架了季溏心離開,整個計劃都是圍繞著她來的,作為案子的人質,用她怎麼壓?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的從業經驗讓馮遠征有了其他人沒有的敏銳嗅覺,所有人都覺得葉清讓只是用來威脅戚嶸的籌碼,開始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時間久了,他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比如,戚嶸用自己跟季溏心交換,雖然是為了安全的離開塘王村,但葉清讓就真的這樣安全的放走季溏心了?
他只要稍微有一些別的心思,季溏心就算不死也殘,更不要說這麼長時間,季溏心肚子裡的孩子竟然還是完好無缺的。
加上後來王衛的供述,那個叫阿桑的人被找來給季溏心治療過,如果說只是怕季溏心會死,那完全沒必要冒險,葉清讓自己就可以解決,畢竟常年遊走在危險之中,對於醫術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找阿桑來,就只有一個原因——為了孩子。
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什麼時候竟然會捨不得對一個還未出世的嬰兒下手了?
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因為季溏心。
馮遠征無法求證什麼,季溏心對葉清讓已經產生了些心理問題,據慕白所說,聽到這三個字都會讓她十分痛苦。
所以他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阿桑身上,只要阿桑能夠找到,就可以確定當時的情況,還有葉清讓對季溏心的態度。
馮遠征猜測,「他應該是對季溏心產生了感情的,儘管聽起來非常難以置信,但也不是說不過去。」
趙局一臉吃驚,「這是你的推論?」
「對。」
「我覺得不現實。」
馮遠征認真嚴肅的看向趙局,一字一句道,「越是不可能的就越是真的。」
趙局皺起眉頭,「那為什麼葉清讓醒過來之後,沒有提起過季溏心,照你這麼說,他應該會很擔心才對。」
「葉清讓從清醒之後就沒有問過季溏心的事情,他很有可能是認定了季溏心已經安全了,所以才隻字不提。」馮遠征回想起今天病房裡,葉清讓看到他時的神情,「他整個人都非常放鬆,大概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別的指望。」
話音落下,兩人沉吟片刻,過了半晌,趙局才將信將疑的開口道,「那就按照你想的調查一下,看能不能鎖定阿桑,你千萬不要再衝動,有任何情況都要跟劉偉商量著來。」
馮遠征點點頭,「嗯。」
趙局起身朝門口走,走到一半忽然頓住步子,「對了,阿肯孩子那邊我已經讓人準備送回Y國了,你要加大力度審問,在孩子離開之前最好能夠讓阿肯吐出點東西來。」
孩子畢竟是無辜的,無緣無故的扣留在這裡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馮遠征應下來,「我知道了。」
門關上,趙局離開,馮遠征仰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肩膀上的擔子越來越重,整個人都有些疲乏。
每天掙開眼面對的不是葉清讓就是阿肯,這讓他的心理負擔也非常大。
從業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只要一閉眼就總是能夠想起當時車子爆發的場面。
快點過去吧。
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才能徹底的走出這次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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