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許吧。💘☜ ６➈รђᑌ𝔁.ᑕⓞ𝐦 🐨🐤」
陳驍並未說什麼，就這麼杵在原地等著。
等到海獸之王覺得索然無味，再也笑不下去的時候，陳驍才再次開口。
「所以，你能不能幫我？」陳驍淡然發問。
海獸之王卻沉默了。
半晌後，他露出一種好奇的眼神，問道：「混沌，你背叛復甦和門徒了麼？」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混沌。」
陳驍搖頭，道：「我叫陳驍。」
「陳驍就是混沌，混沌就是陳驍。」
海獸之王咧嘴一笑，隨即仿佛想起了什麼，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我知道了，你是還沒有找回記憶吧？」
「怪不得會這樣。」
「唉，我說混沌，你該不會以為你自己是個好人吧？」
「你知道你毀了幾個世界嗎？」
「三千八百四十一個！」
「每毀滅一個世界，你就輪迴一次，打著救世的名義讓黑色湮滅整個三維空間。」
「你算算，你到底害死了多少條性命。」
「唔，我還記得最近的一次。」
「好像是那什麼亡魂世界？」
「你把一個嬰兒送入地獄，讓一群妖魔鬼怪把他撫養成人，讓他吸收那個世界裡所有的能量，成功引起四維生物的注意。」
「不得不說，你看人的眼光不錯。」
「那個名為代洪的嬰兒確實很強大，強大到幾乎對你產生了威脅。」
「於是，你在他與四維生物接觸的時候，親手毀滅了他的世界。」
「不，具體來說，應該是你蠱惑了他的弟弟，好像是一個名叫代滔的蠢貨。」
「亡魂世界毀滅後，你又和復甦一起把代滔帶到了這個世界裡。」
「代洪回歸後，看到一切湮滅成虛無。」
「他去問四維生物，得到的答案也只是代滔毀滅了世界。」
「畢竟，四維生物不會輕易出手，干涉三維空間的運轉，否則一切都將崩壞，四維生物也會降維。」
「祂沒辦法告訴代洪更多的細節。」
「而且四維生物也根本不會在意。」
「就像你或許會因為一個畫中小人非常俊美而多看兩眼，但你並不會在意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就像你在讀一篇故事，讀到結尾之前，你也不知道它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
「你只能任其發展。」
「於是，在無盡的絕望中，代洪自殺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死的很絕望，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混沌，你還覺得你是個好人嗎？」
「你，有救世的資格嗎？」
海獸之王饒有興趣地看著陳驍，企圖從陳驍臉上看到失控的表情。
這樣他會很舒服，可以放肆的嘲笑陳驍。
但他註定失望了，
他說的這些，早已在陳驍的猜測中一一印證，也很難再讓陳驍泛起波瀾。
畢竟，他不是混沌。
起碼這一世，他只是陳驍。
「說完了嗎？你到底幫不幫我？」
陳驍淡然自若的拾起那些粗壯的鐵鏈，一圈圈困在怪物老人的身上，最後再次把鑰匙插入石鎖。
「咔噠」一聲輕響後，怪物老人頂替海獸之王，被困在了這片暗海的底部。
海獸之王頓時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
不過，這也讓他停止了嘲諷，沉默半晌後，蒼老的聲音道：「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陳驍抬頭，深邃的目光望向海獸之王。
「如果你贏了，請把我帶走。」
海獸之王揮動觸手，掀起一片海底的波紋。
「好。」
陳驍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
「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諾。」
一語落罷，
海獸之王猛然向上方游去，巨大的觸手揮舞著，不斷捲起劇烈的海浪。
陳驍緊隨其後，在小山般的海獸之王后面，渺小的就像一個黑點。
但是，他的速度卻不落下風，很快就跟著海獸之王一起浮出水面。
轟！
海獸之王一頭撞在壓住暗海的山石上，整座山體瞬間崩塌，數萬米高的山峰倒下，形成一幅山崩地裂，滅世般的場景。
在這聲勢浩大的動盪中，海獸之王終於衝出了海面。
他飛上高空，慵懶的趴在雲層之上，望著遠方躍出海平面的太陽。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襲來，天就快要亮了。
海獸之王有種難以抑制的激動，但他並沒有忘記對陳驍的承諾。
於是，他迅速扭回蒼老的人臉，問道：「去哪裡？」
「跟我走。」
陳驍的話依舊很少，只是默默的在前方領路。
海獸之王跟在後面，蠕動著觸手，就像在雲層里游泳。
「你想把黑色驅逐到哪裡？破碎之地麼？」
說完，海獸之王頓了一下，笑道：「你一千五百年前，再次利用代洪，幫你擋住黑色。」
「這次呢，還是利用代洪麼？」
「不了，代洪已經走了。」
陳驍搖頭，道：「你只管把黑色能量從那些變異人體內驅逐出來就好，至於驅逐到哪裡，不用你管。」
「你這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海獸之王人忍不住嗤笑道：「神秘輻射即使從三維生物的體內離開，也會在一瞬間形成黑霧，再次鑽入三維生物的身體。」
「我說了，不用你管。」
陳驍迅速穿過黑色大霧，往京城的方向飛行。
海獸之王自討沒趣，也就不再說話了，只是冷笑著跟著陳驍，想看看他最後到底怎麼處理那些黑色輻射。
破碎兩萬米，破碎一萬米，五千米，四千米，三千米……
終於，他們飛出了破碎之地，再次看到了那棵巨大的桃樹。
桃花在樹枝上綻放，清香的氣息與代洪埋下的哀傷混雜在一起，牽動著每個過路者的情緒。
但陳驍也只是多看了兩眼，就越過黑色邊境，並沒有做任何停留。
海獸之王不禁露出了驚疑的神色。
他清晰的感應到，代洪確實不在了，除了那些哀傷的情緒外，連一絲氣息都沒有留下。
難道代洪凝結出了十道世界之力，已經離開這方世界了嗎？
猜測間，陳驍已經飛出了近萬米遠。
海獸之王頓時不再亂想，晃動觸手，一個衝刺就追了上去，與陳驍並肩而行，望向那片熟悉，卻又陌生的白色世界。